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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契對視。
餘敏一臉嚴肅認真：“大隊長說得是，我肯定還會回來的。”
正如他所說，住了這麼多年了。
再者，也正是知青宿舍，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這裡，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地方。
章燁微微頷首：“我也是。”
聞言，李建國笑得十分開心，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面上有這個態度就很好了。
夏月茹忍不住詢問：“大隊長，只有他們兩個的通知書嗎？”
李建國點點頭：“暫時只有小余和小章的。”
“你們放心，只要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立馬通知你們。”
劉鳳幾人紛紛道謝：“謝謝隊長。”
“謝謝大隊長。”
“……”
“哈哈，應該的。”李建國擺手，“也沒別的事兒了，我先回大隊部了。”
“大隊長再見。”
“大隊長您走好。”
“……”
隊員們說了一些恭喜的話，也紛紛散開。
知青院的大家聚在一起，聊了一會兒，也都各自散開了。
餘敏看了一眼錄取通知書，薄薄的一張紙，卻如同閃著金光一樣。
她是英語系。
章燁是數學系。
報到時間是一天，1978年2月28日，也就是下個月月底。
宿舍內。
她呢喃自語：“不知道，小聶那兒情況怎麼樣，他也是報考的這兩所學校，要是被清華錄取，估計和我們一樣收到錄取通知書了，要是北大，那估摸著也差不多。”
下一刻，她就拋之腦後。
“再過兩個月左右，我就能去北京，和外公他們團聚了。”
“先寫一封信，把我考上清華的好訊息告訴他們。”
這麼想著，她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
時間飛逝。
年前，錄取通知書陸續下來了。
柏家坪大隊知青們，大部分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績。
張蘭芳學習天賦一般，進了一所北京的大專；陳智斌倒是考了一個普通的北京本科學校。
劉鳳考上了中國人大中文系。
說起這個，她特意和餘敏感慨過，還好當時選了北京的大學，沒有聽父母的話選個蘇市的，否則讀大學住在家裡，看著大哥和徐珊恩恩愛愛，她怕是要抑鬱。
徐明傑考上了南京工業大學，就在蘇市。
孫博濤發揮一般。
差幾分過本科線，大專倒是能上。
但是，他放棄了。
失落了一陣後，很快恢復過來，開始準備二戰。
夏月茹也沒考上。
餘敏和章燁把自己的筆記本全部給了他。
此外。
陳智敏沒考上，倒是他哥陳報國一鳴驚人，考上了大學。
雖然，只是一所極其很一般的大學，但是也已經勝過了大多數人。
整個知青院，10個人擺明參加考試，只有5個人考上了大學。
50%。
看上去很高了！
當然，和其他大隊比，甚至是全國的插隊知青比，這個比率是相當的驚人。
但是，不要忘了。
他們提前準備了2個月。
可見得，考大學多麼不容易。
大隊也有十幾個人參加了高考，最後，考取了三個人。
柏燕紅。
柏安和柏年。
年年考上了北京協和醫學院；安安考上了公安大學。
柏燕紅考上了北京印刷學院。
對於柏安和柏年能考上大學，餘敏一點兒也不意外。
但是，柏燕紅居然也考上了。而且，還被北京的大學錄取了，倒是讓她深感意外。
她的條件比知青們都差。
好歹，知青們有完整的複習資料，有餘敏這些學得好的講課，還能互幫互助。
但就這樣，夏月茹他們都沒考上。
但是，柏燕紅純靠自學，而且只學了2個月的，還考上了。
對此，她實在佩服。
其他朋友們。
於俊考上了中國政法大學。劉翠翠沒報名參加考試。
徐露考上了南京師範大學。
張書青被南京大學錄取了，董倩則是被南京財經大學錄取。
有人喜。
有人愁。
一晃，到了臘月29。
聶長庚還沒有給她們報喜，餘敏忍不住，喊上了劉鳳和章燁，一起去了山下洞大隊。
聶家。
聶立先，聶成庚的小叔正在院子裡編竹編，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見到他們，先是面露驚喜，後想到什麼，臉色一暗。
面上，動作不減，起身開啟了院門，擠出笑道：“餘老師，你們來找長庚吧？快進來。”
“聶叔叔。”
“聶叔叔好。”
“……”
三人打了招呼，走進來。
聶立先扯著嗓子朝屋裡喊：“長庚，餘老師他們來看你了，趕緊出來。”
幾秒鐘後。
聶長庚走了出來。
他整個人十分憔悴、氣壓極低，看見幾人，無神的眼睛微動，擠出一個假笑：“一敏姐、劉鳳姐、章燁哥，你們來了。”
餘敏三人面面相覷。
劉鳳笑呵呵：“怎麼這麼頹廢？咋了，發揮失常，沒考上最想考的大學？”
按照他平時的水平，劉鳳根本沒想過他考不上大學。
因此，才這麼打趣他。
誰知，聽到這話，聶長庚臉色瞬間灰白，絕望道：“我大概沒考上。”
劉鳳失聲驚呼：“什麼？！”
“這怎麼可能？！你學得比我好多了，不可能沒考上呀？”
餘敏和章燁對視一眼。
她冥思苦想，也是怎麼也想不通。
章燁眉頭微蹙。
劉鳳乾巴巴安慰：“或許，是你的錄取通知書還沒到呢。”
聶長庚苦笑：“大概，是我發揮得太失常了吧！”
聞言，三人沉默。
“算了，今年不行。”
劉鳳強笑著安慰道：“咱們還有明年，明年你好好正常發揮，一定沒有問題的。”
“嗯。”
聶長庚一臉堅決：“我不會放棄的。”
說著，他臉色暗淡，看著他們，眼神愧疚無比：“只是，對不起你們在我身上付出的心血了。”
“說什麼浪費不浪費？”
“沒有的事兒！”
劉鳳連忙擺手，殷切鼓勵：“你的水平我們都清楚，這次只是一個意外。”
餘敏附和：“小鳳說的是。”
章燁點頭：“你還年輕，還有的是時間。”
“有句話，失敗乃是成功之母。”
聞言，聶長庚心裡一暖。
“謝謝。”
餘敏掏出一個木盒子，遞給他：“給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