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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現在真的很揪心。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虛擬世界，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原主用黑鍋砸的徹底懵逼。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啊，做人就不能簡單點嗎？
真是醉了。
李昂拼命給嫂子使眼色，馬貞貞似乎也明白了，臉色一紅，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
她離開後，李昂就鬆了口氣，連忙說道：“爺爺，我以後也絕不跟嫂子來往...”
話還沒說完，臉上突然就捱了一巴掌。
李昂一臉懵逼的捂著臉，老人卻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看你是真想浸豬籠。”
？？？
我可去尼瑪的，雙標狗！
李昂瞬間悟了，同時也慫了。
剛才這老頭出手時，李昂連動作都沒有看清，彷彿什麼都沒做，但李昂卻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老頭等級很高而且會武功？
好吧，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爺爺，以後我只跟嫂子來往，全心全意伺候嫂子，她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指東絕不打西，朝南絕不向北。”
老人的臉色這才稍微有點好轉，而李昂卻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我這麼幹會不會被大哥打死啊？”
“嗯？難道你以為你大哥不知道？”
“...”
李昂頓時虎軀一震，瞬間又悟了。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好哥哥，我這輩子都是你的好弟弟！
老人在小板凳上坐下，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接著說道：“杜老二，你爹孃死得早，你哥哥一手把你帶大，可你這狗東西...大傢伙籌錢送你去城裡書院讀書，你倒好，書沒讀完就哭著跑了回來，一點正經事都不做，天天在寡婦窩裡廝混，早晚被那幫女人掏空了。”
“作為村長，眼看著你把村子搞的烏煙瘴氣，要不是看在孫女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浸了豬籠！”
聽到這裡，李昂實在忍不住吐槽道：“浸豬籠的不都是女人嗎？”
“誰跟你說只有女人才能浸豬籠，你才是罪魁禍首！”
好吧，你說得都對。
李昂無言以對。
現在他嚴重懷疑原主就是精盡人亡，剛好被他頂替了。
怪不得人都說投胎是個技術活，瞅瞅這慘烈的車禍現場，簡直就是典型案例，最好的反面教材。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這個混蛋又跟貞貞混到了一塊，你大哥還沒死呢，這就是你在書院學到的道理？”
“不是...我錯了。”
“那你以後改不改？”
“啊？這...打死也不改？”
“孺子可教也，讀書還是有點用的。”
李昂算是明白了。
這老頭就是一個雙標狗，而且還會玩釣魚執法，什麼把村子搞的烏煙瘴氣，純粹就是胡扯！
你他麼就是想讓我省點彈藥去填滿你孫女的武器庫！
話說回來，馬家村還真是“民風淳樸”啊！
就原主這德行，擱現代社會絕對要用光能磁射炮進行人道毀滅！
嗯...好像自己在現實世界也是這德行？
哦，那沒事了。
大家都是男人嘛，能理解，理解萬歲！
“我也不說多餘的話了，反正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另外你大哥不是傻子，他只是捨不得，你畢竟是他養大的，而且他說不定哪天就死在了戰場上，到時候貞貞還是要靠你照顧，所以他一直忍著你，你別太過分，他不會把你怎麼樣。”
李昂撓了撓頭，貌似憨厚的問道：“別太過分...是指不要出人命嗎？”
“人命？”老人愣了下，隨即就明白過來，漫不經心的說道：“反正都是你們杜家的種，無所謂是誰的，好了，不說這個，貞貞說你做夢覺醒了天命？”
好傢伙，老人家就是看得開。
李昂連忙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覺醒了天命，只是感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頭很痛，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哦，那你還記不記得老夫的名字？”
“馬村長？”
老人直勾勾的看著他，看得李昂心裡發毛時才說道：“馬泰鴻！”
“我記住了，村長爺爺，天命是什麼啊？”
“神明的恩賜。”
李昂眼皮狠狠跳動起來，臉色也變得無比嚴肅：“神明？你見過神明？”
老人伸手指了指太陽：“神明就在那裡。”
李昂眯著眼睛抬頭望向太陽，心裡冒出了一百個問號。
雖然聽不明白村長神神叨叨的鬼話，但他覺得自己大受震撼。
“村長爺爺，你還是跟我說說天命吧。”
“天命很難言說，有沒有覺醒也只能看個人資訊，比如我的天命就是村長。”
“村長應該算是...職業？這就是天命？”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啊這...典型的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李昂瞄了眼個人資訊，可以很確定自己沒有覺醒天命。
不過他卻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這老頭剛剛說天命覺醒後可以在個人資訊裡看到？
也就是說簡陋到令人髮指的個人資訊可以人為改變...
嚯，原來如此。
李昂開始有點明白這個虛擬世界的設定了。
這不就是他玩到吐的開局一條狗模式嗎？
開放性世界，完全自由的開放性世界！
這就意味著他過往豐富的虛擬世界遊玩經驗有了天大的用處！
李昂難以抑制心中興奮的心情，高興的原地一個立正，然而在看到村長黑如鍋底的臉色時，他只能乾笑兩聲。
“村長，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嗯，其實我也覺醒了天命，心裡有點激動，你不要介意。”
形勢比人強，李昂隨口就撒了謊。
自己才剛剛開局，現在先忍你這NPC村長一波，等老子等級裝備起來，非把你砍了爆裝備！
聽到李昂說覺醒了天命，村長莫名的就是一陣沉默，然後語氣幽幽的說道：“杜老二，你真是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
誒？
李昂有點莫名其妙，搞不清楚哪裡出了問題。
“村長，怎麼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覺醒了天命，但剛才你肯定起了別的心思！”
臥槽！
這老頭會讀心術？
李昂驚的目瞪口呆，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村長，你的天命都有什麼功能啊？”
“剛剛你的名字紅了。”
紅了？
很沒等李昂回過神，村長突然暴起一拳就砸的李昂滿面桃花開！
“就你這狗東西還想叛村？”
“三天兩頭的給我起鬼心思，老子今天非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在李昂的慘叫聲中，這場單方面的圍毆持續了十多分鐘...
說實話，李昂很想反抗，可是村長不給機會啊！
這老頭看著滿頭白髮，沒有幾天好活的樣子，實際上動起手來真的一點都不含糊，力道大的出奇不說，李昂還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
簡直離了大譜，這就是高階NPC的實力？
沒辦法，實在吃不住村長的老拳，李昂只能認慫。
“村長，爺爺，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杜老二，紅名還敢說這種話，你是真的活膩歪了！”
你他麼的一直在打我，老子要是不紅名就是心理有問題！
完犢子，李昂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就在這時，馬貞貞拉著杜建明從門外進來，李昂看到兩人簡直像是看見了親人，淚眼汪汪的喊道：“大哥，嫂子，救命啊！”
看著鼻青臉腫的李昂，馬貞貞心疼極了，連忙去拉馬泰鴻，嘴裡還說道：“爺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二郎這身子骨可經不起你打。”
村長哼了一聲，停手後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狗東西，要是明天還紅名，老子接著過來收拾你！”
說完，老人揹著手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
馬貞貞剛扶起李昂，就聽到杜建明說道：“你去陪老爺子吧，讓他消消氣。”
“好。”
馬貞貞追著村長離開了。
院子裡只剩下兄弟兩人。
一陣微風吹過，李昂突然就覺得有點冷。
抬頭打量著大哥那比自己大腿還要粗的胳膊，身體一個哆嗦，情不自禁的往後縮了縮。
“好端端的幹嘛要去招惹村長？”
我也不想啊，鬼知道這個世界居然還有見鬼的紅名機制，這都什麼老掉牙的設定，真是沒一點創意。
“我覺醒了天命，嫂子就把村長喊來了，他說我想叛村，就把我暴打了一頓。”
杜建明愣了下，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覺醒了天命？”
一個謊言的開始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飾。
李昂硬著頭皮說道：“嗯，我的天命是...幼師。”
反正別人也看不到自己的個人資訊，有沒有覺醒天命還不是隨自己說，剛好用天命來掩飾自己的異常，送上門的藉口不用白不用。
再說了，自己本來就要教導小孩子讀書識字，幼師什麼的合情合理。
哪成想大哥立刻就皺起了眉：“沒聽說過，我還以為你...算了，也是一件好事，我知道你對村長有怨氣，那就別在他面前瞎晃悠，村裡紅名的人多了，也沒見他對誰怎麼樣。”
好傢伙，這村長還真是不得人心，老子不砍了你爆裝備，就對不起馬家村的村民！
“我知道了。”
杜建明看著鼻青臉腫的李昂，眼神很是無奈。
“既然覺醒了天命，那就不要跟那些寡婦來往了，也不要把天命往外說，很容易引起別人眼紅。”
“啊？天命不是每個人都能覺醒的嗎？”
“不是，有的人一輩子都無法覺醒，有的人天生就有，說不好的。”
李昂有點懵。
這看起來稀爛又便宜的天命居然還是稀有東西？
“大哥有沒有天命？”
“戰士。”
“怎麼覺醒的？”
“戰場上一直砍人，然後就覺醒了。”
可以，這就很大哥。
李昂無話可說，大哥卻開啟了話匣子：“你又是怎麼覺醒的天命？”
“我做了一個夢。”
“說說看。”
“言語很難說得清，夢裡好像是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高科技，比如可以自動做飯...”
“大哥，你都聽到了？”
“嗯。”
“...對不起。”
聽到李昂道歉，杜建明反而皺起了眉，臉也拉了下來。
“我們是親兄弟，不用說這種話。”
臥槽，大哥心胸這麼寬廣？
此時此刻的李昂真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大哥，你不生氣？”
杜建明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
“不是什麼大事，我每年也就待在家裡兩個月，其他時間都在戰場上，你跟她天天在一起...挺正常，真要說起來，你比我更像是她的丈夫。”
啊這...
雖然大哥長得很兇，笑起來也有一種要殺人的感覺，但李昂居然覺得他有些可愛，同時也有點可憐。
到底是什麼樣的悽慘經歷才能把一個男人逼成這樣？
“大哥，你真不生氣？”
李昂又問了一遍。
杜建明沉默了下，搖頭道：“剛開始有點生氣，不過後來想通了，我說不定哪天就死在了戰場上，最後還是要靠你照顧她，你讀過書，可能覺得這樣不好，但我卻覺得挺好，你總歸是我的親弟弟，跟別人不一樣。”
你的親弟弟已經死了，不過放心吧，就衝你這寬廣的心胸，我認你這個哥！
這時，杜建明又說道：“其實這也怪我，早就想給你搶兩個白嫩的女人回來，可陳國一直戰敗也就沒機會，不然你也不至於在寡婦堆裡廝混，要不先在村裡挑一個？”
確定了，這絕對是親大哥！
話說回來，這大哥到底是兵還是匪，搶女人什麼的，雖然聽起來很讓人感動，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
“大哥，別替我操心了，我想去外面...”
“不行！”
話還沒說完，杜建明就粗暴的打斷了他，臉色更是變得猙獰可怕，整個人都彷彿變成了擇人慾噬的老虎。
“馬家村的日子是不好過，但好歹還能活下去，而外面是吃人的世道，叛軍，敵軍，強盜到處都是，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你見過被屍體鋪滿的河流嗎，見過人頭壘成的京觀嗎，知道屠城有多慘嗎？”
“戰場很兇險？”
“算不上兇險，反正就是一直砍人，有時候也會被人砍，只要不是致命傷，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雖然杜建明說得好像很簡單，李昂卻從裡面嗅出了濃重的血腥味。
“陳國為什麼一直在打仗？”
“不知道。”
“...那你上戰場又是為了什麼？”
杜建明臉色有些奇怪：“升級變強，然後搶地盤，搶女人。”
好傢伙，我大哥是個狠人！
李昂無奈嘆氣道：“大哥，這樣不對。”
“我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剛開始我也覺得不舒服，後來看到大家都這樣做，我也就這樣做了，對與錯很重要嗎？”
李昂愣住了。
戰場上哪有什麼對錯，無非就是弱肉強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如果杜建明真的認識到這樣不對，他砍人的時候就會猶豫，那麼他最後肯定會死在戰場上。
算了，適可而止吧。
李昂沒有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