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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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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跟著美少婦和丫鬟柳兒來到了江家二少居住的小院裡的一個偏僻的小院,名為明月閣,這便是美少婦居住的地方。

丫鬟推開明月閣正堂的門,美少婦走了進去後,張起也走了進去。

“先生,請坐,”然後又吩咐丫鬟奉茶,張起只好坐下,不一會丫鬟便奉上熱茶了。

“先生先在這休憩片刻,妾身先去與公婆報了平安,你啟蒙的事妾身儘快辦妥。〞

“那就勞煩夫人。

“不勞煩,跟你的交易是我江家佔了大便宜,本來就是應該的。先生先休憩片刻,妾身馬上回來。”

美少婦帶著柳兒走了不久就有一個渾身酒氣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說是走,還不如說是撞了進來,渾身酒氣的青年指著張起,大聲問著丫鬟:“這個小孩是誰?又是劉氏那來臭攀關係的?”

丫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剛才叫到了交易這個重點,只能出聲道:“回二少的話,這是夫人帶回來的,聽夫人講是談生意,交易的夥伴。”

“生意夥伴?交易?就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我一看他就是淮揚劉氏那來臭攀關係的。〞指著張起,破口大喊。

張起見他醉酒,胡言亂語,在那大發酒瘋。給劉玉蓉面子不想理會,現在想來劉玉蓉這般處境還幫江家打拼商場,真乃君子也。

江二少江澤川看他不理會,也不回話,更加怒了,握拳上去就要打張起,看他走的七顛八倒的樣子顯得滑稽百出,張起起身,開口:“在下並非淮揚劉氏子弟,也無旁親,只是一布衣而已,跟江夫人是有生意要談,另外,江夫人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何苦貶低淮揚劉氏,江夫人為江家奉獻有目共睹,沒功勞也有苦勞,此般言語,不怕害了江夫人和淮揚劉氏的心?”義正言辭,給交易物件劉玉蓉面子,不是給這種就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面子。

江澤川見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還敢反駁自己,還是個布衣,怎麼敢的,怒火中燒。

正跟公公婆婆快談到交易的時候,丫鬟過來稟報美少婦知道江澤川渾身酒氣去了明月閣的正堂,只好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江家二房家主江澤嶽和他的妻子面面相覷,剛才兒媳婦還在跟自己快談到新生意的時候,不知道丫鬟進來說了什麼,就離開了。雖然兒媳婦一向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今天怎會如此失禮,亂了分寸?雖然他倆都不喜這個兒媳婦,不過畢竟是江家大家主江澤林跟淮揚劉氏定下的婚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成何體統,老爺你看,小家族來的就是,淮揚劉氏上樑不正下樑歪,那種小家族的女子怎麼配得上我們家澤兒。”婦人尖酸刻薄的開口。

〝夫人慎言,若讓父親知道了,定要挨家法,淮揚劉氏確實沒落了,怎麼比得上我們蒸蒸日上的江家,待江家穩定,一紙休書就將其趕出江府,夫人要多多關心澤兒,少讓他再去煙花場所,多些物色些門當戶對的。”江澤嶽摸著鬍子笑道。

江澤嶽起身,“夫人,兒媳婦有事,我們不去看下熱鬧?”大步跨出,往明月閣走去。婦人也跟上了,他倆有些好奇平時沉穩的兒媳婦是遇到什麼事了。

美少婦在門口聽著她的便宜夫君江澤川對她孃家淮揚劉氏各種侮辱,自己為江家做了這麼多,要不是因為雙方祖輩約定,父母之諾,媒妁之言,她也不想嫁到江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己為江家打理鋪子,生意,拓展人脈,做出了許多,江家不喜歡她他,她也不喜歡江家,都是為了祖輩的約定在戴著面具似的,聽到張起對自己的維護,江家的輕視和貶低,鳳眸中不由得流出淚水。

素不相識的交易物件比所謂的江家更讓人暖心。

美少婦見她的便宜夫君揮拳向張起打去,不由大喊:“不要啊,”美少婦小跑過去要替張起接這個拳頭,談論生意的物件在江家平白無故被打,以後江家的生意就完了。

醉酒中的江澤川一看她的便宜妻子劉玉蓉要過來擋這個拳頭,不由大怒,想著也快把她休了,加大幾分氣力向著美少婦臉部打去。

美少婦看到拳頭打來,似乎害怕般閉上了眼睛,“砰”,想像中的疼痛沒有打來,慢慢張開鳳眸望去,發現張起用手掌捉住她夫君拳頭的手腕,她夫君江澤川的拳頭離她的容顏只有幾公分了,就是短短的幾公分,江澤川的拳頭進退不得。

劉玉蓉呆呆的望著拳頭,雖說江澤川確實花天酒地,風塵之地害壞他的身體,但少時也曾跟江家護衛學過拳腳功夫,剛才那一拳絕對是奔著讓她非死即殘來著,張起一個小孩童能出手接住實屬在她意料之處。

右手抱著小姑娘,左手擒拿江澤川的張起風輕雲淡般,他怎麼能看一個女子跑出來保護他而不動手,又怎能讓女子捱打而不出手。

張起扔開擒拿江澤川的手臂,用力過猛的江澤川跌倒在地,劉玉蓉剛想上去扶他起來,被江澤川猛得甩開手,劉玉蓉向後面摔去,那後面赫然是八仙桌的桌角,摔下去後腦碰到的話,人肯定就是涼涼,可以風風光光的辦了。

“啊,夫人小心。”丫鬟柳兒焦急開口,整個人撲了過去,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桌角。

美少婦劉玉蓉在向後摔倒的時候腦子是一片空白,聽到柳兒開口便知道有危險,可惜她躲不掉了,心裡想的是:爹,娘,結束了。

張起在看到劉玉蓉去扶那個酒鬼江澤川的時候便知不好,把懷裡的小姑娘放在凳子上,整個人像豹子一樣準備蓄勢待發。劉玉蓉剛摔倒的時候張起便出手,看到柳兒也是個忠心護主的丫鬟,左右手各扶一個,終於全部救下。

張起扶著劉玉蓉的腰,柳兒被他抱入懷裡。沉喝一聲“夫人,柳兒姑娘,站好了。”兩人這才從迷糊中醒過來,待兩人站穩,迅速抽手後撤,抱起小姑娘抱入懷中。

“住手,川兒,你怎麼了,你們還站著幹嘛?快把少爺扶起來。”一聲制止傳來,一箇中年男子走來,正是二房家主江澤嶽,江澤嶽眼如丹鳳,眉似臥蠶。滴溜溜兩耳懸珠,明皎皎雙睛點漆。唇方口正,髭鬚地閣輕盈;額闊頂平,皮肉天倉飽滿,眼裡時不時閃過精光。

不問對錯,上來就先發難,江澤嶽直接怒斥起劉玉蓉來,“玉蓉,我江家待你不薄吧,川兒醉酒後你就看著他坐在地上,為何不派人送少爺回房,你怎如此不明事理。〞

“你看到了吧,我沒看錯的號,你剛才就在外面看到了吧。”張起冷冷說道。

劉玉蓉剛想解釋,聽到張起這麼說,不由信了幾分,突然那個往日和善的公公變的虛偽起來,不愧是高門大戶啊,都是偽君子。

“玉蓉知錯,今日是…\"

“住口,”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一個婦人走進了正堂來,走到江澤川旁邊拉起江澤川的手。

“誰幹的,玉蓉,你好有本事,都結外人來江家打你夫君了,有沒有把我江家放在眼裡。”不管對錯,先發難,不愧是一家人。

江澤川腕部紅腫,五指痕跡明顯無比。

“婆婆,玉蓉不敢,這位先生是要跟江家談交易的,夫君那是打……”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想明白,張起出手保她,便被帶入局中,不管是不是,他們都想教訓張起一頓了,想以此作文章了,江家明擺著就是想冤枉人了。

想到此劉玉蓉撲通一聲,跪在江澤嶽面前,出聲勸道:“公公婆婆,張起是要與我江家做交易,我帶其回府,是想先與你們商討,與張起達成交易,今日皆是我的錯,張起沒有錯,他是為了保護我,放過張起先生。”

“這是出了什麼事?老夫沒有來遲吧。\"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走了進來,身著官袍,身後還跟著幾位中年錦衣男女。

這應該便是江平山說過的江家家主吧。看起來有七八十了,江家只有他在朝中吏部當郎中,看來江家真的快沒落了。

“父親”“大哥,大嫂\"

“阿公”“大哥,嫂夫人\"

“祖父”“伯伯,伯母”

錦衣男女未給二房好臉色看,二房是他們母親死後,父親再娶別的女人所生。

老者走至主座坐下,“玉蓉,起來說話吧。”老者讓劉玉蓉先起來。

“是,祖父。”劉玉蓉聽話的站了起來,人老成精,又是自己爺爺的朋友,就是定下婚約的那個人。

老者聲音嘶啞的開口:玉蓉,你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劉玉蓉將來龍去脈都講的清楚後,交易內容並未說出,看著老人,有些躊躇,有些掙扎。

老者聽完抬起頭,似乎張大了許些混濁的眼球看著張起,似乎要把張起看穿,看透沉默許久。

中堂沒有人出聲,越來越顯得寂靜,老者依舊在看著張起,不出聲。

“他對嶽川動手了,在江家,江家的人不能被外人打,小輩,你跟你懷裡的娃娃都給我江家磕個頭道歉,交易可以談。”老者覺得這是天大的恩賜,張起會欣然接受,江家許於小惠便使其感激在心。

老者人老成精,他續娶二房那個女人是因為那女人跟開封葉家是旁親,他能走到這個位置開封葉家出力了,二房那個女人最疼愛江嶽川,他怎知道他的一番話和作為,會使開封葉家和江家陷入什麼樣的處境。

劉玉蓉似乎有些震驚的看著老人,有些許尷尬的看著張起,江家這番作為,難怪上樑不正下樑歪。

“交易不談也可,張起何錯之有,張起走便是了。”張起抱著小姑娘打算走了,離開江家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走,走去哪?當我江家是什麼地方,來人啊,按著他,磕頭道歉再扔出江府。”

“膽敢?”張起怒目以視,江家侍衛一擁而上,張起寡不敵眾被擒住。

“祖父,放過張起吧,他只是一個孩子,玉蓉磕頭賠罪可好?”劉玉蓉跪下嗑起頭來。

“緲視我江家,當如此下場,不必相勸,不要怪我不念與你阿爺的舊情。”老者不怒自威,看著張起如看一螻蟻。

“嗑頭,”老者嘶啞一喊,九族未來都一驚。

江家侍衛對著張起的小腿踢下,張起被踢到雙腳站不穩撲通跪地。侍衛將張起懷裡的小姑娘抱出,張起似暴起般又被鎮壓住,劉玉蓉跪著過去抱過小姑娘,將小姑娘雙腳擺成跪姿,劉玉蓉對著張起,小姑娘嗑頭,二房江澤嶽夫人按著小姑娘的頭,將小姑娘頭按下觸擊地面。可他們誰知道這個是當朝公主,天潢貴胄,犯之則人頭落地,要是知道借江家幾百個膽也不敢做這事。讓天潢貴胄下跪磕頭,也就江家敢有這個膽。

張起眼裡一片腥紅,掙扎不得,流出血淚。

“丟出江府,以儆效尤,這就是惹我江家的代價。”老者居高臨下的看著張起,卻不知道自己的九族很快就可以仰望張起了。

劉玉蓉趕緊抱起小姑娘,跟隨江家侍衛押運的張起來到江家大門,侍衛把張起扔了出去,劉玉蓉趕緊跑過去,扶起張起,把小姑娘遞到張起懷裡,連連道歉。

張起知道這並不是她的錯,她也是個可憐人,今日的事全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強,抱著小姑娘,轉身踉踉蹌蹌的離開了,搖手和劉玉蓉道別。

劉玉蓉看著張起遠去的背影,有些失落,望著江府,又似有幾分解脫。

她不傻,江家不待見她,她也不想在江家待了,張起與她的交易便爛到肚子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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