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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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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萬惡族後的這些天,我的生活倒是活得自在了許多。沒有那讓人頭暈目眩的景色,沒有被強制娶妻的恐懼,身心舒暢了許多,就連這空氣也額外清新舒服。在這魔界,萬惡族的地界建設堪比五星級酒店了,出了一趟門,方知這裡已是世外桃源。果然沒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對比方知自己身處佳境。

此時的我,看見風護法寢室外站著滿頭銀髮,身著銀白色衣裳的男子進入風護法的寢室。

為防萬一,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冥王身份多有不便,只能讓小一到門外一探究竟,瞧瞧他的真實身份和意圖。

門內傳來桵醫的聲音“風厲,怎麼這些天都在避開冥王?”

當我聽見,那滿頭銀髮的男子竟是風護法時,我有些難以置信。畢竟我活了這些年,看盡世間百態,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不過數日,他怎麼從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變成白髮蒼蒼?

風護法回道“沒有。”

“還說沒有呢?你這頭白髮才剛給你染不到三日,又白了。怎麼了?還是覺得他不是冥王嗎?”

“他和小一的氣息相似,小一和她的氣息也相似。”

想必他口中的她便是他的心上。在冰窖時他朦朧間就曾問小一,可我當時沒當回事。畢竟誰會把喝懵了的人說的胡話當一回事。

桵醫看見這憶思成疾的風護法道“風厲,你想多了。若如你所言,那日在西邊,小一和他都在,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以兩種身份出現?”

“可我看見小一手背被劃傷,他的手上也有同樣的傷口,就是不知為何眨眼間就沒了。”

“戰亂時難免眼花繚亂,冥王身上那件黑衣裳又怎麼能清楚看見傷痕,那日指不定是你看錯了。那日,你同我說完後,我也親自去驗證了,他手上沒有傷口。即便我裝作被絆倒時緊握著他的手臂,他也沒有露出分毫痛苦的表情。風厲,那日你定是看錯了。”

“……”

我還在納悶那日桵醫怎麼那般奇怪,一會兒水灑在我肩上,一會兒踉蹌摔倒。許是覺得瞞天過海了,在得知其背後目的的我閉上雙眼,少了一份擔憂,多了一份喜悅,眉宇間也難掩笑意並在心裡說道要想抓住我的小辮子,再多活幾千年吧。

桵醫見風護法沒回應,他怎能不知好兄弟心中所想,只是若在放任他陷入苦思無疑會加重他的心病。於是,好言相勸道“行了,別再糾結了。再糾結下去,我就得每天給你染髮了。”

風護法心有不甘,腦海始終忍不住將他們三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他契而不捨問道“你見過冥王嗎?”

“年少時曾有一面之緣。”

“在你印象中,他和現在有何不同?”

“風厲,記得前些年,你和冥王因一些瑣事過過招。相較之下,你不是應該更清楚嗎?”

“當時走得急,沒注意。”

桵醫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那如果他不是冥王,那你認為他會是誰?”

風護法頭頭是道地分析道“能召喚冥火的只有歷代冥王和冥神。”

“你不會懷疑他是蕭清吧?蕭清可沒這般年輕。”

“不是。”

“合著你懷疑他是冥神?”

“……”他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風厲,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冥神的年紀可比蕭清大,怎麼可能是現在這般模樣。雖然他戴著面具,但我敢保證他是年輕的小夥子。”

“雖然他年邁,但別忘了,他是神,能長生不老。更何況曾有傳言,冥神被帶回冥界時大家都不知其年歲,只能從經驗石上檢測出他的年紀。所以,年齡也可以是假的。”

“你是說……現在的冥王可能是冥神?”

“嗯。”

“太荒謬了!怎麼可能?若他是冥神,又怎會留在魔族?需知他當年可是來去自如,這魔界又豈能輕易困得住他。”

“或許,他是自願留在魔族又或者別有圖謀。”

聽見風護法的結論,臉上的笑意也隨風飄散。風護法細膩入微,竟還在懷疑冥王的真假,看來得更加謹慎才行。這魔族定是不能久留了。如今這萬惡族四處都快被反轉了,風護法,秦護法,冷護法寢殿也都找過了,還剩大護法那了。偏偏大護法這段時間常待在殿內,現在只能靜待時機,伺機而動。但願這時機別太遠。

陽光普照,柳樹搖曳,沙沙作響。我沉住了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緒,閉上雙眸,享受著片刻的美好時光。

替風護法染好了頭髮的桵醫看見我躺在草坪上,緩緩地向我走了過來,坐在我身側。他問候道“冥王,近日可好啊?”

我淡淡地回答道“甚是無趣。”

桵醫笑道“前些日子風厲帶回了只小白虎,想去看看嗎?”

小白虎?毛茸茸的小傢伙有誰能拒絕。閒著也是閒著,我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睛在耀眼的太陽底下難以睜開,只能先用手擋住光線,再緩緩坐了起身答道“好。”

就這樣,桵醫帶我來到後山竹林間。遠處,一隻比貓咪稍大的小白虎正在歡快地追逐著蝴蝶。當它將蝴蝶追逐到一旁時,竟開始在那撲蝶,雖有些笨拙,但天真可愛。

小白虎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我們,熱情地朝我們奔跑了過來,撲進我懷裡,還在我衣裳上留下小白虎的小腳印。

我揉了揉小白虎的頭誇讚道“真可愛。”

忽然,懷裡的小白虎成了子彤。她身著白色的新衣裳,糯糯地說道“哥哥……哥哥,你回來啦!”。

一旁的桵醫看見我的錯愕的表情,忍住笑意。我方才明白,他是故意的。我柔聲道“哥哥回來了。”轉頭惡狠狠地瞥了一眼在一旁偷著樂的桵醫。

見狀,桵醫趕緊解釋道“是小彤嚷嚷著要找哥哥的。還說要帶冥王一同去集市。”

“小彤怎麼想去集市了?”

“小彤想帶哥哥去吃最好吃的冰糖葫蘆。”

“好。桵醫請客。”

“我付錢?!為什麼?”

我嬉皮笑臉道“我身上沒錢,你要盡地主之宜。”

看見桵醫手足無措的模樣,我笑道“放心,一串冰糖葫蘆的錢就可。”

桵醫這才鬆了一口氣。

夜幕降臨,我攜同小彤在無極殿外與桵醫會合。此時,風護法竟和桵醫一起來了。

小彤看見風護法高興地奔向他。風護法寵溺地將她抱了起來。

桵醫悄悄地向我說道“待會兒由風護法盡地主之誼。”

“你可真行。”桵醫竟為了串冰糖葫蘆去找這幾天明明在無極殿內卻彷彿失蹤了的風護法一起去集市。

就這樣,我們四人一同到了集市。這集市與凡間的夜市一樣熱鬧非凡,不過賣的食物,物件卻不相同。魔界的夜市的物品以實用樸實為主,飲食清淡並無任何加工食品,較為復古健康。元國雖也有樸實之物,但卻多以物質外觀為主,至於飲食,也因元國是由多元種族而成,夜市裡售賣的飲食多以售賣各種族的特色食物為主。

我喃喃自語“想不到魔族的夜市竟如此樸實美好。這裡賣的都是實用的物品,飲食清淡無新增,無需擔憂健康和消費問題。”

小彤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向我們走了過來並將手中的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我“哥哥給。”

“謝謝小彤。”

桵醫在旁逗弄道“小彤,你怎麼只給他?”

“風叔叔買的,一個給小彤,一個給哥哥。”小彤笑得無比燦爛,彷彿如盛開的牡丹花。

我向風護法微微點頭,聊表謝意。自從那日回來,他便在躲著我,這倒是給了我不少自由時間才讓我有機會得以在魔界翻了個底朝天。倘若最後連大護法那也沒找到,那麼我就得到別處尋找或等待對方自行暴露了。

品嚐著手中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看著眼中這片平靜美好景象,本應是件高興的事,可心中卻莫名有種像是上絞刑前最後一頓豐盛的晚餐。呸!呸!呸!定是我想多了。

沒等我回過神來,戲劇性的一幕竟然發生了。那正朝著風護法小跑而去的小彤被一雙手給拉住,消失在人群中。

見狀,以防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們三人默契地在這人山人海的集市中兵分三路,追趕著那劫持者。最後,終於將他給堵在了昏暗的死衚衕裡。

眼見前無路,後被堵,劫持者抱緊小彤威脅道“明日太陽下山前,冥王隻身前往浮妄族。”便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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