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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八面玲瓏有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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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重目光閃了一下,換做平時,他便從地上跳起來,要好好見識見識這樣的大人物。

但此刻,卻低聲開口道:“景伯伯、魯國公伯伯,我腿麻了,沒法起來,只能給二位伯伯磕頭了。”

趙九重說著,趕緊就要給兩人磕頭。

馮道趕緊上前,扶住了趙九重,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哪裡用得著如此大禮,不必拘泥禮節,倒是這冰天雪地,跪壞了身子,快些起來吧。”

趙九重執拗道:“不,我爹並未原諒我,我哪裡敢起,要一直跪到他原諒為止。”

景延廣聽了趙九重這話,猛地提起了聲音,朗然道:“趙將軍,你這是要殺了你兒子啊,誰人年輕不曾做過錯事,快快別讓他跪著了,我這外人看著都心疼了。”

但聽見營帳中響起了趙弘殷的聲音:“哼!既然有景將軍給你求情,老子也不好讓你這不孝子繼續跪著,滾起來吧!”

說罷,趙弘殷又道:“景將軍與魯國公到此,弘殷棍傷在身無法起來,沒辦法親自相迎,實在是愧對二位。”

馮道忙道:“趙將軍何出此言,此事我二人完全能夠理解,陛下更是理解,否則也不會叫我們兩個親自過來了。”

趙弘殷道:“承蒙聖恩在上,又得二位朝中重臣垂憐,弘殷感激不盡。”

馮道這才轉頭,看向了地上的趙九重,試著將趙九重扶起來,道:“你聽見了,我們二人來了,你爹便不怪你了。”

趙九重趕緊道:“謝謝魯國公伯伯,謝謝景伯伯。”

景延廣笑了笑,道:“嗯,不錯,快起來吧。”

“是。”趙九重乖巧道。

這令趙匡濟看的瞪大了眼睛,趙九重幾時這麼乖巧過?看來,這一次的事情,對趙九重來說,起到了一個很大的轉變作用。

他作為兄長,心中欣慰,也忍不住微笑了起來,總是那般用腦袋撞來撞去的,那才是要吃虧的。

趙九重雙腿痠麻,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景延廣對後方一名禁軍道:“快去扶起小將軍。”

“是!”那禁軍趕緊上前,扶住了趙九重。

馮道開口道:“眾位在營帳之外等候吧,我與景將軍一同進入這賬中與趙將軍敘話。”

“是!”眾人開口答應。

而後就見馮道與景延廣二人走入了那營帳之中。

趙弘殷的臉色雖然恢復了些血色,但那一百軍棍確實厲害,此刻還是看上去十分虛弱,嘴唇有些發白。

馮道和景延廣走入,趙弘殷便試著奮力起身,這並非是他怕了馮道和景延廣,而是此刻去除了兵權後,他趙家便要做普通人了,說錯了話,是容易得罪人的,像這洛陽禁軍,基本就是會被景延廣收編。

馮道連忙走上前去,一手扶住了趙弘殷,道:“趙將軍身子虛弱,還是莫要起身了,便趴在這裡就好,我三人乃是同僚,哪裡用的著如此?”

趙弘殷低聲道:“弘殷哪裡敢怠慢魯國公與景將軍。”

景延廣眯著眼睛看著趙弘殷,道:“行了,莫要再裝了,你什麼意思,大家心中都有數。”

趙弘殷裝作不知,愕然的看著景延廣。

馮道也嘴角一勾,小心將趙弘殷放了下來。

景延廣開口道:“如今正值與契丹多事之秋,想要獨善其身,乃是人之常情,此事我們可以理解,這次,趙將軍也不過是借個由頭罷了。其實趙將軍,你我二人年齡相仿,也心知精力遠不如壯年時候,的確是時候該隱退下來,將這世間交給年輕人打理了。”

馮道立在一側,微微搖頭,他曾經向石敬瑭請辭過,但卻未能成功,石重貴親自請他,所以石重貴就在馮道心中留下了個不錯的印象,否則,後面馮道也不會自然而然的輔助景延廣,將石重貴捧上帝座。

趙弘殷僵硬一笑,道:“景將軍這是哪裡的話,趙某實在是有些不懂,但無論如何,景將軍對趙某如此掛懷,趙某絕不敢忘。”

景延廣知道趙弘殷是個老油子,也不多說什麼,倒是看了一眼馮道,這趙弘殷,倒是有幾分馮道的圓滑。

馮道開口道:“景將軍說的不錯,這天下,需要交給年輕人了。”

趙弘殷道:“不過,無論是魯國公還是景將軍,都要勝過趙某千倍萬倍,二位令這天下安定,局勢穩定,更是這些年令晉國軍力大增,叫趙某這無用之人,實在有些慚愧。”

景延廣笑了笑,道:“有關於我們晉國與契丹之間的形勢,不知趙將軍有何看法?”

趙弘殷目光閃動,道:“早年間李太白不就曾用詩詞說過這些外族胡人,天驕五單于,狼戾好凶殘。牛馬散北海,割鮮若虎餐……”

馮道忍不住笑了一聲,這趙弘殷的求生欲當真是強,不說契丹不好,也不說契丹好,將晉國與契丹之間的關係,推給了李唐的大詩人李太白身上。

景延廣道:“這算是什麼看法。”

趙弘殷無奈,石敬瑭乃是耶律德光的兒皇帝,還割讓了幽雲十六州給契丹,之後,這中原大地,就成了契丹的下屬國,每年都要上貢的。

至於石重貴這裡,趙弘殷能夠看出石重貴看不慣契丹,景延廣看不慣契丹,馮道自然也看不慣契丹,卻不敢站隊,因為隨便一個帽子扣下來,那就是對先皇不敬,求生欲不強一點,讓人抓了尾巴,那該怎麼自保?

李白這兩句詩,既說了胡人是天驕,又說了他們兇殘,也不好給趙弘殷扣什麼帽子。

趙弘殷道:“弘殷一直所關注的,都是南唐新君李璟動向,對於契丹實在不大瞭解,只能在這李太白的詩中瞭解到一二,實在是有些慚愧。”

馮道開口道:“能逼的趙將軍這樣的武將唸詩,也真是有趣。”

景延廣開口道:“趙將軍雖很少上朝,但對於一些事情,恐怕也都知道些吧?去年隨著契丹商隊去到汴京的那個契丹使節喬榮之事,趙將軍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趙弘殷急忙道:“此事趙弘殷自然知曉,說是那喬榮在朝堂之上,宣洩了耶律德光之不滿,覺得陛下上任時,並未通知於契丹,更未得契丹人旨意,所以前來晉國問責。好在,當時有景將軍在朝上,三言兩語,便令那使節驚破了膽子,自然乃是我等這種軍中粗人,效仿的典範。”

景延廣低聲道:“其他人覺著景某說話間,退卻了契丹使節,趙將軍難道真如此認為?不錯,先皇是契丹耶律德光所立,是兒皇帝,是臣國,那自是正常的。現如今陛下乃是我們中原人自己選出的,可以稱臣,但是不能稱孫,這是景某肺腑之言,只是那之後,說契丹若是敢來進犯,陳列邊關的十萬晉國雄兵要將它們打的落花流水,狼狽而退,此事,趙將軍難道覺得真的是這樣麼?”

趙弘殷開口道:“具體趙某哪裡知曉,趙某一直在這洛陽之中練兵,對於朝局已經不怎麼關心了,所以有沒有十萬晉國雄兵,趙某不知情。”

呸!

有十萬雄兵?

有個屁!

這個景延廣當時在朝堂上呵斥契丹使節,牛皮都吹破了天了,說契丹膽敢犯邊,就用十萬口橫磨劍把契丹逼退。

這些年晉國建立,年年要向契丹進貢,契丹商人在晉國中肆意而為,各種強買強賣,邊關城中,契丹人野蠻嗜血,殺人凌人女子,都是司空見慣之事,如果晉國有十萬雄兵,那早就去打契丹了,還能讓這幫狼崽子如此的囂張跋扈?今國力衰微,強豎外敵,那結果可想而知。

只是,這話,趙弘殷卻不能說,也不敢說,只能模稜兩可的,裝作不知。

景延廣開口道:“那不知,今年譴派官員去各州府中徵糧的事情,趙將軍又怎麼看?此事,趙將軍不會沒有看法吧?這洛陽城中,難道一點影響也沒有?”

趙弘殷忙道:“這事情,趙某就更不知道了,趙某謹記著陛下的話,在這洛陽軍營之中練兵鎮守,不敢怠慢,也不敢回家,每次匆匆回家,便要匆匆趕回來,洛陽之中的一些景緻,趙某都快忘了叫什麼,連家中妻子的樣子,都快記不住了,我那小兒子每次回去,都長大一分,趙某哪裡關注著這些事情?”

今年晉國各地饑荒,乃是災年,國庫不放糧食安穩子民也就罷了,反倒要火上澆油,貪官汙吏到處徵糧,不知害死了多少百姓,那許多村子裡,到處都是屍體,而且四處山賊惡人為患,在世間到處亂殺,洛陽城內今年的乞丐比往年多了許多,趙弘殷甚至不得不派兵趕走要入城的災民,以免洛陽城內動亂,此事已經上書啟奏過,徵糧這件事情,在趙弘殷眼中簡直做的天怒人怨,但是,這讓趙弘殷怎麼去說?難道劈頭蓋臉罵石重貴乃是昏庸無道之人,這位景將軍還有這位魯國公,是草包麼?

趙弘殷自然只能繼續一問三不知,避開這些問題,這樣一來糊弄過去,便算是過關了。

馮道開口道:“哎,這朝中大多數人,都小覷了趙將軍啊,這圓滑說辭,避重就輕的本事,哪裡像是武將能做出來的,實在是叫我也有些慚愧了。”

趙弘殷訕訕一笑,道:“哪裡,哪裡,只是實話實說,不敢妄言才是。”

景延廣開口道:“好你個趙弘殷,明明什麼事情都心中有數,卻裝作不知,哪裡像是個武將?你看出了這徵糧是為了防備契丹,所以提前退下來,你當別人都是傻瓜,看不出來麼?”

趙弘殷忙道:“景將軍誤會了,如果可以,趙某定要為晉國開疆拓土,萬死不辭,以吾血肉鑄就長城,拒契丹於天地之外,要為陛下打下萬里山河!”

“你這些話,也就只有石重貴能信了。”景延廣盯著趙弘殷一本正經的模樣,深吸口氣,乾脆如此說道。

趙弘殷微微一怔,景延廣竟然直呼了石重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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