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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聞婉右肩也被砍傷，右手幾乎已經拿不動劍了，還在苦苦硬撐，就在幾把劍再次向她劈來時，只聽“當”的一聲，悉數被不辭擋開了。
不辭擋在聞婉面前，替她擋住了源源不斷的攻擊，她終於能喘口氣了，捂住肩上的傷，劍哐噹一聲脫了手，砸在地上。
她撕下衣裙的一角，草草裹住傷口，肩上、手臂上的刺痛讓她倒抽了幾口涼氣。她往夏雲揚的方向望去，看不出他是否受傷，只見夏雲揚渾身是血，聞婉的心提到嗓子眼。
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辭如鬼魅般的穿梭在修士中，護住虛弱的聞婉。上官珏的記憶被喚醒，這不是易冰清的神武嗎，怎麼會在夏雲揚手中，還聽他指揮？
結合水月境中夏雲揚對他的所作所為，夏雲揚刻意隱瞞了修為，就連那窮奇亦是他用不辭擊敗的，不辭一開始就在夏雲揚手裡，還使的格外順手……
模糊的記憶再次湧現，他記得當時水月境關閉的時候，窮奇現身，一片混亂，並沒有注意籍籍無名的夏雲揚。易冰清在出口處，當時他身旁是沒人的，但過了不久，夏雲揚便出現在他身邊。
也就是說，夏雲揚出來的比旁人更晚一些。可當時水月境已經封閉了，只有他能自由出入不受限制。若不是他對夏雲揚恨得牙癢癢，估計也不會注意到。
如今將這些細微的線索連在一起，那便都解釋得通了。
突然，上官珏有個大膽的猜測蹦入腦中，那就是不辭一開始就不是易冰清的武器，而是夏雲揚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清塵仙君當時在刻意替夏雲揚隱瞞，很可能他與嶽望塵之前，便知道了夏雲揚的身份。
易冰清不但沒揭露他，還幫他隱瞞下來。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清塵仙君！
上官珏的目光掃過夏雲揚，落到傷痕累累的聞婉身上，瞥了一眼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林齊，心中生出歹毒的計策。
上官珏靠近林齊，眼神暗示著，低聲道：“去殺了她。”
“不不，她是我師姐，我不能……不能殺她。”
上官珏隨手撿起一把劍，劍刃上還沾著尚未凝固的血，塞到林齊手中，“你不想見你的家人了嗎？殺了她，仙督會實現你的願望。”
“即使你不殺她，清塵仙君就會放過你嗎？殺了她，你就是崇明山的功臣，掌門會答應許你的一切，你不僅能報仇，還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這些他易冰清能做到嗎？”
林齊表情痛苦，掌心全是冷汗，他雙手持劍，劍刃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著，向聞婉所在的地方挪了幾步。
他回頭望了一眼上官珏，上官珏並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眼神暗示他悄悄偷襲。
不辭擋在聞婉身前，攔下了玄衣修士的攻擊。以聞婉現在的處境，只要上官珏出手，她必定無力招架，但他並不打算自己動手，也不會讓崇明山的人動手。
只要林齊把聞婉殺了，那聞婉的死便與崇明山扯不上任何關係。
為了一個弟子，傷了青雲山與崇明山的和氣確實不值得，但……若是青雲山的弟子自相殘殺，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不過有一點，上官珏始終想不明白。在接到林齊告知他們要前往月籠山的傳信後，在他出發之前，嶽望塵千叮嚀萬囑咐，聞婉必須死。
師尊不殺夏雲揚，他能理解，畢竟碧靈族體內的靈力用處大了去了，抓到他沒準還能拷問出其餘族人的藏身之處，活捉更有用。
但聞婉只是個丫頭片子，說實話礙不了他們什麼事，為何要將她置於死地？殺了聞婉，青雲山會當作無事發生嗎？就算陸青山與嶽望塵有交情在，二人能化干戈為玉帛，那清塵仙君會善罷甘休嗎？
聽說他格外護徒，況且是他一手養大的聞婉，殺了聞婉，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上官珏想破腦袋都無解，明擺著弊大於利之事，師尊為何如此堅定要做呢？
他雖然心存疑慮，但這並不能影響他服從命令辦事。等事情都瞭解了，回去問師尊就是。
上官珏向來心高氣傲，當初夏雲揚害他在各派面前丟臉，他恨夏雲揚入骨，做夢都想殺了他。
如今他可以，但要以大局為重，不能壞了師尊的佈局。
那聞婉是夏雲揚的師姐，兩人看上去同門情義挺深厚的。若是聞婉死了，夏雲揚必定傷心。
雖然暫時不能殺他，只要看夏雲揚痛苦，他便高興。
見林齊愣在那久久不動，上官珏不耐煩地催促道，“去啊！”
林齊把扔了手中的劍，搖頭道：“我不能殺她，她是我師姐，她待我很好，我……我下不了手。”
上官珏撿起那把劍，再次塞到林齊手中，“快去，你不想，別忘了你答應過仙督什麼！”
林齊表情痛苦，他眼尾泛紅，眸中水汽氤氳，艱難地往前挪了兩步。
上官珏徹底沒有耐心了，拽著林齊走到了聞婉的身後，聞婉剛簡單包紮完手臂與肩上的傷，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便看到林齊與他身後的上官珏。
聞婉回頭的那一刻，林齊驚慌地將手中的劍藏到身後。
他下不了手。
自從他到青雲山，聞婉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細緻到他的衣食住行。她會帶他出去玩，有好吃的好玩的亦會分享給他，有弟子對林齊的相貌指指點點時，她會毫不猶豫衝過去替他出氣。
她只是自己的師姐，毫無血緣關係，沒必要做到如此。
“他逼你的對不對？”聞婉看到林齊痛苦的表情，生出一絲憐憫之心，“林齊，你過來，別跟那個混蛋攪和在一起。”
見他猶豫，聞婉繼續勸道：“從前的事都揭過去了，你跟我回去，向師尊認個錯，他不會怪你的。”
在聞婉眼中，林齊不單單是她的師弟，還是她的家人，她更願意相信林齊是被逼的，這非他的本意。
林齊往前走了一步，被上官珏一把拽住了手臂，掙脫不了。
另一邊，被一輪輪的攻擊纏得無法脫身的夏雲揚注意到聞婉與二人的對峙，大聲提醒道：“師姐，離他們遠點！”
聞婉往夏雲揚那邊瞥了一眼，“師弟，小心身……”
上官珏趁她分心之時，強勢地抓住林齊那隻握劍的手，刺向聞婉。
小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