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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不少人都已經完成流火陣的製作,裁決長老也按順序開始檢查融靈。”城主府裡,李隊長紙筆記下倖存證人的證詞,“對了,好像第一座出問題的流火陣陣臺是被更換過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位參賽修士是誰。”
“我知道。”另一位證人說,“當時他穿著奇陣堂的刻陣師外袍。”
李隊長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們的意思是說,第三場預賽只有那位奇陣堂的參賽靈陣師申請更換陣臺,並且,他的流火陣最先失控?”
幾位證人面面相覷,“確實如此。”
“陣臺的更換是由方元親自經手?”
“沒錯。”
“那麼,意外發生之後,你們還看到什麼聽到什麼?”
“防禦陣升起後,聽是聽不到了,我們只能看到參賽的人使出靈盾術作出格擋。沒過多久,桌上的反傷陣被隕石擊中,莫名其妙地觸發反擊,擂臺上的隕石越來越多,防禦陣都快撐不住了,我就趕緊跑了。”
李隊長將手上的證詞簿翻過一頁,又問道,“根據遠處的目擊者說,擂臺上曾經爆發過一瞬間的金光,你們可有看到?”
被帶進城主府的證人們紛紛搖頭,他們這幾個都是跑得最快,當時防禦陣崩裂之後,火光沖天,誰還分得清金光和火光的差別。
唯獨有一位證人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我躲到安全的地方之後,發現我爹留給我的護身靈器被擊碎了……當時我背對擂臺往外跑,可能有隕石擊中我,激發了我的護身靈器。”
“不是。”李隊長摸了摸下巴,“死去的觀眾所受的致命傷都是劍傷,流火陣還做不到一擊斃命。”
這時,門外響起稟報,“隊長,發現兩位倖存的參賽修士。經過治療後,已經恢復意識。”
“帶去大堂。”
“報城主大人,李隊長已經整理好證人證詞,攜兩位倖存參賽修士入堂。”
“帶進來。”段震看了一眼被銬住雙手坐在一旁的方元,“既然還有幸存修士,想必掌櫃的清白很快就能得到證明。”
方元閉上雙眼,並未理會他。
“大人。”李隊長進入大堂,徑直上前將證詞簿交給他,“倖存的兩位參賽修士也已經帶到,分別是秦家大小姐秦明月,散修風柏。”
“還是熟人。”段震粗略翻過一遍證詞簿,“將人押上來。”
片刻後,秦明月和白楓一前一後被押上大堂。
“稟大人,這兩位都在擂臺上受了比較嚴重的傷。據秦明月所說,當時方元正好檢查她的靈陣,所以意外發生時,她在他的保護下得以倖存;至於風柏,則是聲稱自己身上有休語留下的護身靈陣可以抵擋致命一擊。”
方元睜開眼睛,看向白楓。
“服用靈丹之後,兩位的傷勢都得到控制。”李隊長示意僕人送來椅子,“還請兩位坦白交代。”
“我沒什麼好交代的。”秦明月平靜地說,“如果不是所有人的反傷陣都自行啟動,也不會造成如此惡劣的結果。與其審問我,不如查清比賽的陣臺材料出自何處。”
“陣臺材料的異常,段某自會派人查清。”段震將證詞簿翻到最後一頁,“擂臺下的證人交代,防禦陣破碎之後還有一陣金光爆發,你們當時在臺上,可否知道金光的出處?”
秦明月的眼神一閃,“我和方掌櫃自顧不暇,並未注意到什麼金光的出現。”
“哦?那風柏,你是否知道?”
“……我不知道。”白楓低聲說。
他被救的時候幾乎全身燒傷,靈力更是完全耗盡。李隊長為了他的證詞,硬生生用丹藥吊著他一口氣,卻並未給他更多的治療。
“這就奇怪了。兩位參賽修士都未注意到金光從何處出現,可臺下眾多看客均是被利劍殺死,而流火陣又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段某不得不追查金光的來處。”
段震掃了一眼方元,“至於陣臺材料,李隊長已經派人檢查剩餘的石臺,均未發現問題。”
“怎麼可能?”秦明月緩緩抬起頭,“流火陣瞬間執行、反傷陣受擊失控,這些都說明陣臺並非常見的刻陣石料,而是自帶靈力的靈石或者被人注入靈氣的石臺。”
“秦小姐不愧是秦佑之女,修習靈陣不過半月,就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可事實上,剩餘的靈陣石臺沒有問題,並不代表方掌櫃經手的石臺沒有問題。”
“你懷疑方掌櫃?”
段震苦惱地攤手,“秦小姐,你們使用的陣臺都已經全部被隕石炸燬,難以查證,而備用陣臺又沒有問題,我只能懷疑方掌櫃經手的那塊陣臺,否則你要我如何解釋那座最先失控的流火陣?”
秦明月緊盯著他,“場上還有十幾座反傷陣接連失控,方掌櫃如何做到調換所有人的陣臺?”
“秦小姐,這你就得問方掌櫃了。”
“失控的第一座流火陣由奇陣堂的靈陣師製作,他有什麼必要去嫁禍自己的人?”
“秦小姐。”段震壓下聲調,露出幾分威嚴,“現在是我代表墨城百姓盤問你,如果你知道實情,應當如實交代,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問段某。”
秦明月握緊了雙拳,卻無法做出反駁。
“城主大人。”白楓虛弱地咳了一聲,“陣臺石料由城主府監管開採,倘若城主府監管的人並未疏忽,那麼始作俑者只有一個機會,那就在運送途中調換石料,並且親自佈置到擂臺上。”
“這也只是你的猜想。”
“不,城主,觀眾可以作證,我與秦小姐最晚趕到擂臺,就是因為我們在路上遇到兩名鬼鬼祟祟的修士,身穿城主府侍衛的服飾,卻私自離開警戒崗位。”
白楓一臉淡然地胡編亂造,“我擔心秦小姐的安全,讓她在街道旁等我,我獨自尾隨兩人進入深巷中,竟然發現他們從空間靈器中拿出一塊墨石交給一位白衣人,那塊墨石與參賽所用陣臺幾乎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你是唯一的目擊者,發現有人冒充侍衛調換陣臺?”
“城主大人,風某並不一定是唯一的目擊者,我只是交代了我所看到的,若是城主大人想要真相,還請循著這條線索查清幕後黑手。”
段震危險地眯起雙眼,“你敢保證你的證詞並未虛假?”
白楓扯了扯嘴角,“我敢保證。”
奇陣堂,方掌櫃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靈丹會買一瓶傷藥,然而白楓卻直言需要一座靜心陣。
“你的外傷很嚴重,靜心陣對你沒有效果。”
“……麻煩安排一下。”白楓臉上冷汗直流,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勢掙扎著站起來,“傷藥放在門外,我需要一座靜心陣,拜託了。”
掌櫃此時已經回房療傷,奇陣堂的夥計也沒轍,只能給他開了一座靜心陣。
密室石門剛關上,白楓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在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下,他的影子開始劇烈抖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突破桎梏。
“別掙扎了,嘿嘿,上一次我們不是融合得很愉快嗎?”
黑影緩緩爬上他的背脊,如同巨石降臨,將他的身體壓垮,倒在地面。
“滾。”白楓雙拳緊握,即使身上的傷口再次崩裂流血也在所不惜,硬是將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滾出我的身體。”
“太沒有教養了,對長輩怎麼能說‘滾’這個字?”
刺耳的笑聲從腦海深處傳來,一團黑影在一簇銀灰色的火焰中興奮地翻滾,“放棄抵抗,快讓我再看看外面世界的太陽!”
“啊——”
背上的影子猛地咬上白楓的腦袋,兩條漆黑的手臂如同蟒蛇一般勒緊他的咽喉。
“你知道嗎?每次你殺人的時候,我就好興奮哈哈哈……我就在這座地獄裡,用我們之間的鎖鏈附著在你的身上,我在你身後的每時每刻都想咬掉你的頭……哈哈哈……”
“……滾。”
“真不聽話……很疼嗎?”
白楓冷汗涔涔地趴跪在地上,傷口崩裂的鮮血染紅了全身的衣服,頭頂的靜心陣安靜運轉著,幫他保持最後的清醒。
“鬼牧,你玩夠了嗎?”柔媚的女聲響起,銀灰色的火焰搖了搖,黑影瞬間縮成一團,連帶著白楓背上的影子也在迅速消退。
“要附身就附身,別把人玩死了。”白楓腦海中看不到女聲的主人,但卻莫名有種熟悉感,“鬼瑤妹妹還在排隊等著見她的大哥哥,既然你沒有把握機會,就罰你燃燒靈魂三日。”
話音剛落,剛才還興奮得意的鬼牧立即求饒說,“大人,大人,我錯了……”
“晚了。”嬌媚的聲音說出最殘忍的話。
一簇火苗倏地飛落在黑影身下的燭臺,原本銀灰色的火焰晃了晃,緩緩轉化成青綠色。
“啊啊啊——”
黑影悽慘的叫聲幾乎衝破白楓的腦袋,似乎它正在遭遇的痛苦比他剛才更甚萬倍。
“曾經無比輝煌的神尊也落到神志不清的結局,所以,白楓,你絕對不能讓我失望……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