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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氣已於心中聚合,不會放過任何歹人。吐納了幾口氣息,何重越緩緩爬起。
“你如何,還好嗎?”石任意邁步就朝何重越這邊趕來。
手中撿回的是匕首,兇惡的眸光只有那個在暗夜之中丟下兄弟,狂奔逃去的賭徒大哥。
風更勁,習武之人的何重越到了該顯出他真本事的時候。一個咬牙,但見何重越飛竄,疾步而去。
無法斷定此刻的心境,石任意只能呆呆瞧去何重越的背影,他才像一隻獵豹,消失在無盡的暗光之中。
石任意撿起火把,方想跟去,然,可笑的是,那個賭徒兄弟偏生這個時候醒來。“獵物”尚在眼前,大哥同那個年輕武林高手卻不知蹤跡。
悄然無聲息,賭徒兄弟已在石任意身後,待他約略察覺,回首之際,雙手熊抱,而後側踢一腳,石任意便被踢到地上,賭徒兄弟上前便壓制了他。
“小子,你終是逃不了的,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
“卑鄙無恥之徒,我可會懼你?”石任意生的健壯,再文弱,還是有些力氣,他使出全力與賭徒兄弟纏鬥。
不想,賭徒兄弟一人,身上的匕首也給了大哥,如今,沒有兇器,想盡快了結了年輕人的性命確實不易。但,歹人的心都是豺狼之心,下手毒辣,只想致人死地。
左右手握拳,左右狂砸身下的石任意。隨之,除了悽慘的哀叫便是身下之人雙臂的阻擋。
殺,錢財就要到手,殺之而後快。賭徒兄弟雙拳已砸的生疼,他起身,趁間踏了一腳地上的石任意。在火把未息的光色之下,發見一旁有個石塊,賭徒兄弟猶如見著殺人之利器,陰獰含笑就去撿拾。
自己真的沒用啊!與一個身姿還不如自個強健的賭徒纏鬥,卻無勝算,他方欲起身,卻見賭徒兄弟手中已多了個硬石,死絕的悲涼油然而生。
“小子,我也是求財,奈何你還多了個兄弟幫襯,我現在就送你歸西,一會再去尋我大哥,助他對付你那兄弟,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別怨我,要怨只怨你沒一會之前你兄弟那本事。嘿嘿嘿!”
賭徒兄弟自以為勝算在握,然,他卻忽略了一人,便是何重越,人家可是江湖高手,自個大哥丟下了他狂奔逃命去了,但何重越已追攆而去,這會正返身復回。
火把就在石任意身旁,故而,石任意麵色理該絕望無助,但,賭徒兄弟卻瞧見他的雙眸不是看向自個,而是看去他的側旁。頓時,一股寒徹全身的懼怕令他渾身抖顫。緩緩回面,面色惶急。
“啊!”見他如見鬼,賭徒兄弟已無殺人之心,反倒覺著自個就是那待宰的獵物,因著他瞧見自個大哥的項上人頭就提在方才那武林高手的年輕人手中。
“大哥!”賭徒兄弟還算的上幾分兄弟情重,看到大哥被殺,還割下了人頭,明知不是這位年輕人的對手,除了等死亦悲傷自個大哥的慘死。隨後,賭徒兄弟雙膝跪地,硬石從他手中放下,垂首哀哭不歇。
“平生我最恨無情無義之人,你大哥丟下你不顧,不想你還替他的死哀傷。”何重越冷冷瞧著跪地的賭徒兄弟,心中已生起莫大的感喟。須臾,他又道:“你走吧!我不殺有情有義的人,望你好自為之,日後別再讓我遇上,否則,必將殺你不饒。”
賭徒兄弟抬起淚眸,恨恨地看著何重越。“我與大哥情同手足,如今他死,我又怎好獨活?小子,你殺了他,何妨請你再殺了我,讓我兄弟二人九泉之下也能作伴。”
語塞,何重越真不知自個該如何接話,世間種種,各人各不同,難能可貴遇上個重情重義的,孰知他一心求死。
想來想去,賭徒兄弟方才的舉動也可鑑他狠毒冷漠,搶了人家的財寶,卻又欲致人死地,這般的惡毒心腸留在世上著實禍害,也好,他求死,那便成全了他。
扔了手中賭徒大哥的人頭,何重越微微含笑瞧見跪地的賭徒兄弟,匕首已緩緩朝他的頸部移來。
可惜,方才還求死的賭徒兄弟卻突兀改口。“這位少俠,還請饒命,我想明白了,大哥既然已死,人不能復生,我還是自個活著,將他的人頭帶回故里歸葬。”
真是變化無窮,這什麼人啊?一會視死如歸,一會貪生怕死,一會兄弟情深,一會只求獨活。
面上稍有的喜色亦不見,只有鄙夷的眸光。匕首更急急就刺入賭徒兄弟的喉結。
“你......你何必......趕盡......殺絕......”
血水噴射而出,直射在何重越的衣袖之上。他眸光幽冷,望去夜幕遠方。
“別殺,留他性命。”石任意規勸已晚。
搖搖頭,何重越未多言,起身,他便離開,沒入暗夜,不見了身影......
錦盒尚在,事關搭救父親出獄、也急需指望這些錢財幫襯姨父、姨母一家。
面前,兩個歹人皆命絕,自個兩回險些死在這二人手中,何重越殺了他們或許也是理所當然。若再不殺,往後害的未必就是他石任意一人了。
唯有長嘆一聲,算是拜別,回“松竹山”茅屋那去吧!
此時,已子時三刻,不料,甘坤道卻依然未寐下,她仍舊打坐在床上,閉目不語。
石任意如法,放下了錦盒,整好床鋪,便打算先個寐下。
“你歸來也不盥洗,好好的年輕男兒怎地也這般不愛乾淨?”
盥洗?石任意哪有什麼心思?今夜險些性命丟在荒野,這會脫身,帶回錦盒,只想著睡下,明日一早設法開啟錦盒,取出財寶送去姨父、姨母那。
“我......”
“我什麼,你過來。”
他不解,起身穿了衣裳。而後近至甘坤道身旁。
“坐下!”甘坤道吩咐他,
石任意仍舊依法聽從,坐在床沿。
“床上來,盤腿打坐。”
甘坤道究竟意欲何為,讓他床上盤腿打坐,莫不是要他也學著修煉道法?心下遲疑,但,仍舊聽從甘坤道的話。
“閉上雙目,隨貧道念口訣。”
真的要傳授他道法?石任意只能猜測,不好直言相問。
待,石任意果然盤腿打坐之後,甘坤道便口中唸唸有詞。“道可道,非常道......”
石任意聽之先個睜大雙眸盯著閉眼的甘坤道,因道德經,他自個早就背的滾瓜爛熟,可需甘坤道傳授?
然,甘坤道執意讓他跟著讀,只能遵從。“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
石任意哪會想到,甘坤道傳授這些,還一本正經讓他與她面對面打坐,閉眼誦讀。
可惜,甘坤道失策了,石任意今夜遭逢,幸而脫身,此時,疲乏的緊,再個閉上雙目,口中發聲越發無力,漸漸的,他竟然睡著了。
甘坤道究竟是什麼道?為何要讓石任意跟讀“道德經”呢?石任意即使不當面疑惑,可他睡下之後,夢境便帶著他遁入山林,還是溪水潺潺的地方。
“你望什麼,快走啊!”
甘坤道尋常婦人衣裳,含笑對他說話。
石任意坦然而緩步,行走在仙葩異草之中,眸光溫軟,瞧去美婦人。
不錯,美婦人絕不亞於年輕貌美女子,好似駐顏有術,亦或長生不老。
“為何總不說話?你心裡想什麼?”
他仍未言,只朝她行步而來,越發近了......
“你瞧.......”
石任意順著甘坤道手指的方向,一個年少男童正閉目打坐,小小年歲便懂得修煉道法,奇才也!
“你傻愣愣的作甚,你不認得他了?”
“我......我一時眼拙,他是?”
甘坤道仰起頭來,一臉無奈。而後,和藹的眸光再落到他面上。“你瞧他像誰?”
“他......”突兀,他若有所悟。“真的是......”
甘坤道點首。“可算記起來了,這便好,去帶他走吧,這兒不過是你的夢境,無需沉溺太久。”
帶他走?如何帶走?他回過臉來,然,身旁方才還在的甘坤道卻無故不見了,他四處張望,仍未尋出。
她說這是夢境,不真實,需帶走那孩童的法子便是醒來。
“快快醒來,快快醒來!”石任意暗自提點,右手掐自個的右腿。
果然有些疼痛,是真的在睡夢之中自個的右手就掐了自個右腿。他這才睜開雙眸。而,甘坤道卻不搭理她,已睡著在床上,側背對著他。
他起身,速速離開了床上,歸去自個地上的地鋪,和衣而睡。
夢終歸是夢,他猜測是自個胡思亂想所致。若然,這夢可就是個笑話了。
......
“彩雲,你切莫再記得那些,人活一世,不過求個值得,你我想法子歸去之後,本小姐我必將為你擇一良人,讓你有個歸宿。”
彩雲近來在於瑤素的照看之下,身子已恢復了幾成,還能下床走起路來。
“小姐恩情,彩雲永生不敢忘。”
“你我還客套那許多?彩雲,常素梅也好的差不離了,上回我傷了她,待她好了,只怕要對付我們了。”
“小姐該怕了嗎?”彩雲久違的笑容呈於面上。“只需姜同善依然有心小姐您,奴婢就有法子和您離開此處。”
於瑤素近至門前,四處張望了些,確信無人偷聽,她才對彩雲道:“放心,本小姐也正想法子離開,不過,還需小心行事為妙。”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隨之,彩雲提起一壺茶,倒入杯中,送至門旁。“小姐,用茶,天色漸冷,暖和暖和。”
於瑤素接過,不吃茶,心中已暖和了。捧著茶杯,於瑤素卻心思遠去,沈哦什麼。
彩雲回去床邊,拾掇被褥,而後又將疊起的衣裳放置齊整,現今,她已能做回幾許丫鬟的分內之事。
忙活了床鋪,再拿起掃帚,清掃屋中的地面,一壁還能同於瑤素閒說些家長裡短。
“小姐,你說石公子會否已中了舉人?”
於瑤素哪裡知道,她和彩雲皆困於常家堡,她同石公子的過往還得守口如瓶,免得姜同善吃醋,真對她不利,那可就毫無拿捏姜同善的法子了。
“理該中了,單憑他的學識,中個舉人不難。彩雲,歸去之後,你記得莫道是非,處處小心謹慎,本小姐我還想與石公子百年好合。”
“彩雲知道了,謹記小姐的教誨。”
主僕二人正說話之際,下人婆子趕來,見著於瑤素便慌慌張張稟報。“於小姐,我家主人有請。”
下人婆子可是見識過於瑤素的潑辣,最怕她陰晴不定,說不準就張口辱罵,或是亂扔東西,若是瞧見不妥,避開是上策。
婆子的眼神如此謹慎,於瑤素心下暗諷:老東西,想強壓我一頭,別做夢了,我於瑤素可是任人宰割的?
“嗯!男的還是女的?”於瑤素正在揆度。
那婆子趕緊回話。“當然是常家堡的主人。”
常家堡的主人乃是常素梅,她要見她---於瑤素作甚?
此中必有難以預料的危機,萬一常素梅使出手段,她---於瑤素還能活下去嗎?“福媽,你家男主人呢?我要見他一面,有些話說。”
“老爺正陪在夫人身旁,你要去見主人也能見著老爺。”福媽心中猜出於瑤素還是有幾分忌憚,故而言明實情,免得這年輕女子發起瘋來自個吃不消。
“哦!好吧,一會本小姐就帶彩雲趕去。”
福媽方轉身又轉回。“小姐,我家夫人言明,只要小姐一人前往,丫鬟就別跟著去了。”
不讓彩雲陪同,常素梅有什麼陰謀?難不成出於怨氣,她有心今個就要斷送於瑤素的性命?不成,還要多問問下人婆子些。
“福媽,為何不讓彩雲陪同?本小姐孤苦伶仃之際都是彩雲貼心照拂,今視她如姐妹,你家夫人卻不讓彩雲同往是何道理,不讓彩雲去,本小姐我也不去了。”
“哎呦呦,小姑奶奶,您千金貴體,何苦跟下人稱姐妹的?夫人說了,您是老爺看上的人,她不會計較您先前的過錯,只想坐下來吃杯酒,好好商議著讓您早日嫁到姜家,日後你們二人共侍一夫,總要笑臉相迎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