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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深秋一點涼風下, 嬌嬌小小的長辮子女生將自己的辮子一圈一圈繞在指尖。
又倏地鬆開，細聲細氣地與身邊的男生說話。
“嗯，比我想的要好一些呢, 所以還挺開心的。”
阮糖微微彎了眉眼, 確實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次是升入一中後的第一次排名考試, 她其實還有些緊張的。
畢竟這是所名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能排到多少。
原本已經預想到五十名開外了。
結果排名出來反而還挺不錯的。
程霄看著女生甜軟的笑容, 插在兜裡的手不自覺摸了摸隨身帶的幾顆薄荷糖。
卻見男生神色平靜地剝開了那粉紅色的糖果紙, 將糖含進嘴裡。
程霄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那細白小手便倏地的收了回去。
臉頰有被糖紙尖尖一角輕輕搔過的癢意。
學識、教養、氣度。
“吃麼？”
程霄冷淡的眉眼裡掩著點不露痕跡的輕笑。
淺淺的綠色糖紙在阮糖面前晃了晃。
怕男生覺得水蜜桃味太軟萌了，她又加了一句：“很好吃的。”
包裝紙跟她口袋裡粉色的水蜜桃味一模一樣。
眸光壓著一點翻湧的暗色。
阮外婆想起他弟弟。
男生的笑跟他的人很不像。
原來這副皮囊還有點用。
-
家長會開完，已經是快六點了。
然後她又想了想，還是從自己口袋裡將粉色的水蜜桃味也拿出來。
感覺自己的臉更紅了。
拿過女生手裡那顆粉紅色的糖果。
揪住自己的辮子, 阮糖把頭更低了一些。
在風中陷入阮糖的耳蝸。
阮糖睜大了一雙眼看他。
她忍不住低下頭。
徐徐溫柔的風下, 他修長的指尖不經意觸到一抹柔軟。
程霄見她愣了一下, 捏著一粒糖輕輕戳了一下她雪白綿軟的臉頰邊。
阮糖的外婆笑眯眯的, 對這個長得高大帥氣, 家長會時坐在自己身後年輕男人很有好感。
是沉著的，輕而溫柔的聲音，像秋夜海邊光腳就能踩上的柔軟砂礫。
他拿出兩顆來。
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出來的。
還有一點後知後覺泛上的微紅。
“您孫女成績這麼好，真是叫人羨慕。”
程霄忍不住輕輕勾了一下。
低笑一聲：“慶祝你考的很好的期中考試。”
阮糖眨了眨眼，沒想到他能掏出兩顆糖來。
阮糖抬手接過那粒薄荷糖，小聲說了句“謝謝。”
眼前的男人一看便知是出生在很優渥的家庭。
怎麼回事啊！
剛剛好像是什麼十八禁畫面qaq
難道是因為對方長得太好看了麼？
他垂著眉眼，舌尖輕卷的動作莫名帶上一點輕佻的色/氣。
她也算是走過大半輩子了, 見過許許多多的人。
程禮從3班出來，一邊在跟身邊的老人家說話。
阮糖愣了一下，趕緊移開眼。
“我也給你一粒吧？這個是水蜜桃味的。”
怕被察覺，又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剛剛下課耷拉著眉眼出來, 還有些睏倦的男生。
雖然成績不太好，但剛剛還朝他微微點了頭打招呼。
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老人家樂呵呵道：“你也彆著急，這才高一剛開始呢，還有時間的，反正兩個孩子也坐得近，以後有什麼問題他也可以問我家乖乖，我家乖乖那可是最愛學習了。”
她絮絮叨叨說起阮糖在家裡，做完作業就會看書預習。
還自己買了好幾本課外習題來做。
就連作文書都有好幾本。
反正在家裡也是沒幾刻閒下來的。
她也不覺得辛苦，還很樂在其中。
程禮嘴角含笑靜靜聽著，也不打斷老人家的絮叨。
等一直走到校門口，他見老人要去公交站搭車，便禮貌道了一句可以載她回家，不知道老人家放不放心。
阮外婆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怕麻煩人家，於是問：“你們家住哪兒啊？要是不順路的話就不麻煩了，公交也沒幾站路，很快哩。”
程禮笑笑：“小霄住在柳南街那邊，不麻煩，我送您一程吧。”
阮外婆聽後“哎呀”一聲：“那挺巧，我們家也住柳南街，那就麻煩你了小程。”
就這樣，阮外婆坐上了豪華順風車。
她自然是不認識什麼豪車車標的，只覺得這車坐起來還怪舒適的。
程禮這次沒帶司機，就帶了個特助，開家長會這天人也被他打發走了。
於是他親自開車，跟阮糖外婆一起回了柳南街。
路程很短，只是晚高峰有點堵車所以才花了些時間。
一路上阮外婆還在說自家孫女。
程禮聽著，噙著笑道：“現在這麼愛學習的孩子真是不多見了。”
阮外婆點點頭，摸了摸自己布袋子。
裡面放著今天老師發下來的排名表和一些家長會資料。
老人家藹聲道：“因為她啊，早就給自己定好目標了，一定要考上聯大呢。”
北市聯合大學，享譽全國甚至世界的頂尖大學。
也是國內最特殊的一所大學。
作為當之無愧的top級學府，聯大的招生分數線極高不說，招生條件也十分苛刻。
他們會稽核學生的基本履歷，甚至不走常規路。
這不是一所光有成績就可以進的學校。
往年該校錄取的人不只是省市前幾名的學霸。
更有獲得各種競賽大獎，國內外大的小的創新活動大獎等全面發展的學生。
甚至還會考察學生在學習之外是否有能持之以恆的業餘愛好。
哪怕這個愛好參加過社群或者網路大賽，聯大的招生老師都會列入學生的優勢項。
通俗來說就是，德智體美這四個字，在聯大的招生條件裡都在動真格。
所以空有個成績，是進不去聯大的。
能進去的，是真正有理想，有目標，有抱負。
足夠優秀的少年人。
想考聯大的同學都知道，這所學校是需要提前很多年就開始準備的。
不然誰能馬上拿出那些證書獎項或參加什麼愛好的小比賽？
這份履歷是需要用時間去豐富。
程家就在北市，程禮自然對聯大有所耳聞。
他雖然不是聯大畢業，但也對這所學校不拘一格的招生風格略知一二。
聽了阮外婆的話，程禮問：“那阮糖有參加什麼比賽麼？”
阮外婆點頭：“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哩，在以前市裡和網上都參加了可多比賽，還有自己的展示主頁哩。”
初二之前阮糖一直都在學畫畫。
後來準備中考學習忙起來，才停了課外班，但自己卻時不時還會練練手。
甚至初中畢業的這個暑假，在搬到樟城來之前還自己學會了板繪。
阮父在自家女兒開始學畫畫起就挨個將她的畫都掃描到電腦裡儲存了起來。
在阮糖繪畫漸漸有自己風格後就幫她發到了某繪畫平臺上。
現在已經有一些粉絲了。
“乖乖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開始做了就從來不叫辛苦。”
阮外婆看著窗外，想起乖孫女時眉眼都是慈愛：“真的是個好孩子。”
程禮一路聽著，心裡越來越詫異。
沒想到看起來性子很軟，內向又沒什麼脾氣的小姑娘，是這樣一個積極堅韌的孩子。
這麼想想。
他家那弟弟……
嘖，不配。
-
到了柳南街，程禮想起也不知道程霄住的那個老街區好不好停車，索性就將車停在了阮外婆指的小區外面。
阮外婆的朝他道謝，又問他家老街區在哪裡。
程禮看了眼手機地圖，指了指小區後面：“就在那邊，我走過去就行。”
阮外婆點點頭：“那還挺近，以後他們可以一起上學啊。”
程禮笑應一聲，準備一會給程霄傳達一下老人家的建議。
兩人在小區門口分開，程禮又溫言叮囑了一句讓老人家慢慢走。
阮外婆覺得這年輕人真是又有耐心教養又好。
於是她走在小區路上時便想著，得讓乖乖多幫幫他弟弟，把學習成績搞上來呀。
老人家邊想邊上了電梯。
等“叮”的一聲響起。
她低頭從布袋裡拿出鑰匙，邁出了電梯門。
剛攥著鑰匙往家門口走了兩步，這時就見自家的門突然開啟了。
高高的男生低頭從門裡出來。
一手扶著門框，回身看向單腳跳送他出來的女生，低聲問：“一個人真的可以？”
阮糖扶著玄關處的鏤空小櫃子，因為單腳著地，身體微微前傾。
長長的辮子蕩在身前，像能架上一個小秋千。
她的臉還有點紅，輕輕點頭：
“沒事的，外婆應該就快回來了，她剛剛還給我發了語音呢。”
程霄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那從剛剛開始就散不掉的緋紅上。
垂在身側的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
上面似乎還殘留了一點細膩的觸感。
他又看了一眼女生已經腫的有些高的腳踝，將聲音放緩了一些。
“今天晚上睡前也記得再噴一次藥，輕輕揉開。”
“這兩天別走動，好好休息，星期一我送你？”
“啊……怎麼送？”阮糖愣一下。
程霄微微偏頭，慣常冷淡的眼裡藏著一點笑：“騎單車？”
阮糖一聽，當真回憶了一下程霄有沒有單車。
在兩人說話間，電梯口出來頓了一步的老人家終於提著布袋子走了過來。
眼裡有點好奇。
這孩子怎麼在自己家呢？
因為程霄生的高，擋了阮外婆的視線。
她沒看到阮糖成了個單腳跳，在門外叫了一聲：“乖乖？”
阮糖聽見自家外婆的聲音，忍不住又往前蹦了一下想偏頭看。
男生眼疾手快伸了手，扶了扶她瘦瘦的小臂。
將人虛虛半攬在懷裡。
同時側身讓開，看到門外不遠的老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們。
阮糖剛想喊一聲外婆，程霄這一讓，把她腳踝還腫著懸空的腿露了出來。
阮外婆大驚失色，趕緊心疼的上前，面露著急：
“哎喲乖乖這是怎麼了？腳是不是又扭了？”
說完她又看向程霄，欲言又止：
“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