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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佳笑笑：“沒事，你跟陳爺爺好好說會話。”
等馬佳走後，陳遠山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陳小貴忙扶住他，“爺爺，你慢點。”
陳遠山坐穩後，兩隻皺巴巴的手握住他，“小貴，你今年多大了？”
“剛滿二十三。”他下意識就回答了。
“二十三了，也就是二十三年了。你跟著我吃了二十三年苦了！到今天為止，你爸媽的債也該還完了。”陳遠山說著臉上露出欣慰解脫之色。
“債？我爸媽欠了別人錢嗎？”陳小貴很是驚訝，從小到大爺爺從沒給自己說過這個事呀。
“不是欠錢，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爺爺，我爸媽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從來不跟我提起他們，每次我問你都罵我。”陳小貴迫切問，爸媽的死一直是他心裡的結。
陳遠山長嘆口氣，“當年他們接管當鋪之後，有人來做買賣，你爸一時貪心估價不公，多拿少給，沒過多久兩口子就出了車禍。”
“車禍？他們不是去外地打工失蹤了嗎？”
陳遠山急的直搖頭，哭到:“不是失蹤，不是失蹤。我一直沒對你說實情，只是不想你那麼早知道這些事。你爸媽欠人的是命債，所以只能拿命來還。”
“什麼命債？爺爺你在說什麼呀。”陳小貴越來越聽不懂了。
陳遠山好一會才冷靜下來，望著天花板，陷入沉思，緩緩道：“一切都要從咱們家世代相傳的當鋪說起，那不是普通的當鋪，是命鋪！專門買賣壽命的鋪子！”
陳小貴正要問，陳遠山說：“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但事實就是如此。人的壽命可以換任何東西，也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換命。”
“可我在當鋪生活了十幾年，就是普通的鋪子呀。”陳小貴提出疑問。
“咱們當鋪裡有個書架，上面第一排第三個花瓶，順轉三圈，逆轉三圈，地下暗房則開啟，你去一看便什麼都明白了。”
“那我爸媽到底做了什麼？”陳小貴又問。
陳遠山嘆了口氣，“做我們這一行，別的規矩沒有，只有兩條規矩，人命不能低收高賣，也不能借人錢財！否則當鋪停轉，大禍臨頭，甚至遺禍後代！”
陳遠山說到激動處劇烈咳嗽起來，陳小貴忙幫他拍背，好一會他止咳繼續說：“當年有人來鋪子以十年壽命換取錢財，本來十年抵100萬，你爸只卻給了對方50萬，多拿少給，這才導致他們的身死。人雖然死了，但這筆命債還在，得有人還呀。我每日行善施捨，只為抵消你爸做下的惡果，免得命債落在你身上，拖累於你。”
“我明白了，所以爺爺你打死都不讓我去跟銀行借錢，哪怕知道我會怨恨你。”陳小貴恍然大悟。
“正是這樣，如果你借了銀行的錢就違背了規矩，必定有禍事降臨。而且銀行的錢和普通的錢又不一樣，它們來自各行各業的人手裡，有的是別人的血汗錢，有的是別人女子的賣身錢，甚至有的是別人用命換來的。你一旦欠了這些人的債，不光你要遭殃，咱們家往後至少十輩人都要遭殃！”
聽到這陳小貴看著爺爺老淚縱橫的臉龐，說不出的懊惱，這麼多年來爺爺獨自一人承受了這麼多，自己卻還在責怪他。
“這麼多年來爺爺讓你受苦了，但好在有生之年我把你爸的債還完了，而咱們家的當鋪也可以再開張。現在我正式把鋪子傳到你手裡，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萬人之上，只盼你能善用這份能力。”陳遠山頓了下，喘夠一口氣繼續說：“今後來找你的人都是求你辦事的人，你手裡捏著他們的命運，你在上，他們在下，你是他們的貴人，他們皆為你所節制。而你手握名器，做不做買賣，救不救人憑你喜好而行，你要鎮得住那些奸惡之人，萬萬不可受制於人，否則天下必定大亂。”
說罷陳遠山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符來，通體黢黑，上印惡鬼，又有火鳳盤繞，惡鬼面露痛苦之色，就像那隻火鳳壓著惡鬼一樣，“這個東西今後就由你保管了！”
“我，我不想要這個……”陳小貴覺得爺爺是在交代後事，忽然他想到一個事，“爺爺，你不是說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換命嗎？那我用我的命換你的！我現在就把我的命當給你。”
“沒用的，你若換命給我，我又拿不出等價的東西給你，那又馬上成了一筆欠賬，我陳家世代又不得安寧了。你現在快接著鳳符，不然我死也不瞑目。快呀！”陳遠山手顫抖不止，臉色無比焦急，那玉符上黑光一閃一閃，就像他的生命力一樣要熄滅了。
陳小貴沒敢多想忙接住玉符，剎那玉符光芒大盛，好似重新活過來了。而他感覺得到其中無窮的生命力量在湧進他身體裡，四肢百骸中充滿了力量，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
他這輩子從沒如此神清氣爽過。而神臺也通明無比，一剎那思維都敏捷了。
“這玉符是掌管壽命進出之物，非我陳家子弟不能駕馭。記住，人命關天，千萬不可以低收高賣，你爸爸就是活生生的教訓！”
“我記住了爺爺！”
話音剛落，陳遠山臉上露出欣慰笑容，雙眼緩緩閉上。陳小貴驚悲交加，忙按床頭警報，“醫生，醫生快來呀！”
“怎麼了，怎麼了？”半分鐘後醫生和護士衝了進來。檢查一番後搖搖頭，然後就給陳遠山下了死亡通知書。
——
陳小貴跟廠裡報了喪假，他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過的，每天腦子裡空蕩蕩的。因為家裡沒親人，他又什麼都不懂，是鄰里間幫著給他操辦了爺爺的後事。
今天是陳遠山入土安葬的日子，道士先生還沒來，凌晨三點左右，街道上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
陳小貴正魂不守舍的清點紙錢等物，忽然外面人聲大噪，他出門一看，是幾臺豪車陸陸續續開過來，其中沒一輛是下了一百萬的。
應該是附近哪家人結婚的婚車罷。陳小貴正要轉身進屋領頭的車忽然停在他家鋪子門口，下來一個肥胖中年人，他臉色蒼白，頭頂頭髮稀疏，而嘴唇更是黑的發紫，此時由一個年輕漂亮女子攙扶著。
這人病得不輕呀，陳小貴鬼使神差的仔細看了他一眼，頓時嚇壞，因為他額頭寫著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