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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葉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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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李俊而言,這樣的串門其實是很沒意思的,不過林夢妍帶著自己,大抵還是開始慢慢接受自己了,這樣的拜訪活動,大抵持續到了小年前夕才算結束,小年前,便陸續有人會前來林家拜訪。

林家本質上其實是一個大族,其族人大多在江南各州縣都做著和布料相關的生意,嫡系一脈便是世居江寧,而諸多旁系則是分散江南各地,也有些表親往來,所以平日的林府雖然不熱鬧,但是到了過年前後,還是熱鬧無比的,所以從十二中旬開始,府中的諸多客房便被打掃了出來,供人居住,府中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小年這天,李俊一大早便出門了,提了一個籃子,裡面放了幾顆蛋,頂著漫天的風雪,沿著街道旁邊一路走去,一襲白衣,披上了白狐裘,左手提著一個籃子,右手撐著一把油紙傘,若在遠處看,或許是看不見有這麼個人影的。

風雪再大,也是要過活的,街道的行人和來往的馬車已經比平日少了不少了,不過依然可以看見有些行人穿著冬衣,在街上買些東西,不過走的都有些急促,或許是因為外面太冷了,街道兩旁的屋頂都被雪覆蓋了,不過可惜的是沒看見房簷下結的冰柱,雖說有些店鋪已經關門了,但是大部分還是開門做生意的,像青樓和那些大型酒樓都是如此,還有些如糧店等賣生活必需品的店鋪也是正常營業的。

李俊一路走到了葉依水的小院門口,途中也只碰見了幾輛馬車,馬車也沒有平日那般快了,或許也是怕出什麼意外吧。

這間小院還是和上次來一樣,只不過在白雪的覆蓋下,那些花花草草倒是沒了往日的鮮豔,那隻白貓也依偎在葉依水的懷中,時不時的往上拱一拱,似乎是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李俊看的很是羨慕。

葉依水見到李俊來了,“李公子,別來無恙啊,這大雪漫天,怎麼有功夫到我這裡來了?”

“葉姑娘,這話說的,你我雖不在一起共事,但多少也有點情分在,我來看看你,也沒什麼吧。”

葉依水將那隻白貓放了下來,轉身進屋給李俊倒茶去了。

屋簷下,兩人圍坐在炭火旁,李俊將一顆皮蛋遞給了葉依水。“嚐嚐。”

葉依水道:“你前些日子送的那些羊肉卷和牛肉卷,配著火鍋,味道還是不錯的,這又是什麼?看著像鴨蛋,但這殼的顏色不太對。”

李俊道:“試試就知道了。”

葉依水剝開部分蛋殼,先是看了看,然後淺嘗了一口道:“這外表倒是好看,這紋路有些像雪花,口感柔軟,彈糯可口,卻又略帶韌性,有些緊緻,這裡面的蛋黃倒是不怎麼好看,和普通的鴨蛋或是鹹鴨蛋口感完全不同,不過雖沒有鹹鴨蛋鹹,但是異味更甚之,吃完之後,口腔中留有異味,不過味道尚可。”

李俊沉默了片刻道:“你這品味不去當美食家可惜了。”

葉依水笑道:“吃的東西多了,多少還是有些見解的。”

李俊打趣道:“是嘛,看來確實吃的不少,這白貓比之幾個月前都要胖上一圈了。”李俊雖然是在說白貓,但是眼睛卻是看著葉依水的,葉依水注意到了李俊的目光,把小白往上面挪了挪。

“李公子,你碰到別的姑娘也是這般調戲的嗎?”

李俊道:“冤枉啊,我是在說這隻貓。”

葉依水白了李俊一眼道:“貧嘴,不過李公子若是沒有成親,本姑娘倒是不嫌棄,畢竟這世上像李公子這般有才華,長得也英俊的男子不多了。”

李俊深以為然,表示葉依水不僅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眼光更好。

“可惜多了張油嘴滑舌的嘴,若真是嫁給你了,不用想,也知道你會在外面招惹小姑娘。”

李俊故作嚴肅道:“葉姑娘,本公子不過實話實說,況且我已有妻子,待我不薄,若是貪圖我的美貌,我也就忍了,饞我的身子,我給你便是了,但是要我拋妻,我李某人是做不來這等事情的。”

葉依水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啊,若真是為了我拋妻,我還得考慮收不收你呢,隨我去二樓吧,那首詞我譜好了,你且聽聽。”

李俊來這裡,送皮蛋只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來聽曲的,李俊自早便是有了些想法,奈何對於這些樂器他雖然很瞭解,但確實不擅長,葉依水和自己一般,都算是臨時湊數的老師,如今也沒了書院教書的工作,想來或許是有些積蓄,也不用出去做事,所以李俊便寫了歌詞讓葉依水幫自己譜曲,故而時常也會送些吃的過來。

伴隨著雪花落下,一句句悠揚婉轉的歌聲,伴隨著琴聲從二樓傳出。

紅顏薄妝映朱樓,古道西風喚舊愁。相對無言情意濃,傾國傾城情不休。

相思何處尋舊夢,碧雲深處隱繁星。一縷情絲繞指尖,千年歲月長相守。

紅顏知己共長夜,相隨相伴撫琴瑟。琴瑟和鳴聲聲饒,思念情意如雪飄。

明月皎皎照心間,相思情意無絕期。千山萬水情無限,一生一世情難忘。

風吹柳絮隨心舞,大雁南歸隨情語。情意綿綿如春雨,愛意濃濃似海深。

山高水遠難相見,但願攜手共天涯。執子之手永相隨,紅顏知己共白髮。

......

一首相思曲,琴絃輕響,配合著葉依水輕柔婉轉的聲音,和獨特曲調的唱法,再加上她自己的一些情感表達,將這首相思曲中相思之情以一種柔美中帶有一絲哀怨唱了出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嗯,葉姑娘,不愧是大家風範。”

葉依水道:“此詩,我不曾見過,怕是李公子新作,只是我唱來,像是融合了多種相思之情,似乎思念的物件不是一個人,整首小曲下來,這詞,像是多首詩詞拼湊而成。”

李俊點了點頭道:“自古以來,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於情之一字,最難的不是愛而不得,而是相思,如那緣來客棧的老闆娘,我去店裡做客,見她時不時的望著門口,想來是在等朱淵了,一日等不到,便會有一日相思之苦。”

葉依水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一切的選擇都是她自己選的,受這相思之苦,她應早有感受。”

李俊估摸著現在自己回到家,應該就快到午時了,該回家吃飯了,隨即表示年前還會再來送些年貨,日後再有詩詞譜曲,還得麻煩。

葉依水將李俊送出了院門,又回到了樓上,不自覺的哼起了這首相思曲。

“相對無言情意濃,傾國傾城情不休...”

“紅顏知己共長夜,相隨相伴撫琴瑟。琴瑟和鳴聲聲饒,思念情意如雪飄...”

“李公子,你我近在咫尺,卻寫下如此詩詞,到底是隨手而為,還是故意寫給我看的呢?”

李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風雪中,但是一個身穿白衣,披著白狐裘,撐著油紙傘的書生卻走進了某個人的心中,但是現在還無人知曉。

葉依水看著桌上皮蛋,還是輕輕的剝開蛋殼,淺淺吃了一口,似乎味道又不一樣了,望著窗外,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將窗戶關上了,將小白抱在懷中,輕輕吟唱著這首相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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