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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源輕輕抱住穆倩雪。
“雪兒乖,不哭,穆爺爺不在了。哥哥還在,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穆爺爺在天之靈也是希望雪兒能開心的。”
“嗯,雪兒不哭,爺爺不喜歡雪兒哭,雪兒不哭……”
穆倩雪伸出一隻手擦了擦眼淚,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
“不要哭了……雪兒不要哭了……嗚嗚嗚眼淚為什麼這麼不聽話……”穆倩雪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
顧景源在旁邊看著,滿眼心疼。
他知道不能再讓穆倩雪哭下去了,再哭下去怕是眼睛都要哭壞。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他輕嘆一口氣,一隻手環著穆倩雪後背,另一隻手放在她腿彎,輕輕把她抱起。
他抱著穆倩雪朝車子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聲哄道:“雪兒乖,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穆倩雪搖了搖頭,抱緊骨灰盒沒有說話,只默默掉著眼淚。
顧景源見狀,低聲詢問:“怎麼了?”
穆倩雪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顧景源停下來,低頭看著懷裡的小丫頭,放低了聲音,耐心說道:“雪兒不用怕,有什麼事就跟哥哥說,嗯?”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三月裡的微風輕輕吹拂,吹進穆倩雪的心裡,慢慢撫平了她的不安。
穆倩雪抬頭看向顧景源,小聲開口道:“爺爺之前說,如果他不在了,就把他跟其他爺爺奶奶們埋在一起……源哥哥,你可以…帶我回一趟山上嗎?”
顧景源從穆倩雪眼裡看到了不安和小心翼翼,心臟一抽,很是心疼。
他的聲音越發輕柔:“當然可以,雪兒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哥哥說,不用有什麼顧慮。”
穆倩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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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源抱著她上了車,開車來到了山腳下。
穆倩雪帶著他上山,來到幾座墓碑前,開口說:“這是其他幾位爺爺奶奶的墓碑,以後,爺爺就能跟他們團聚了。”
她給爺爺立好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又小聲問顧景源:“可以再回家裡看看嗎?”
顧景源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說道:“當然可以。”
兩人起身來到了一座小房子前面。
時隔五年,顧景源再次來到這個曾經生活了半年的地方,這個小房子,彷彿還是當年的模樣。
推開籬笆院門,是一個小院子。院子種著一棵大樹,樹下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大樹上掛著一架鞦韆,那是當年顧景源給穆倩雪做的。
五年前,穆倩雪最喜歡坐在鞦韆上,讓顧景源推著她……
白天拉著他在大樹下寫字畫畫,晚上拉著他在院子裡看星星月亮……
顧景源還記得,當時的穆倩雪吃飯很是調皮,不肯自己吃,經常都是他跟穆爺爺喂她吃的……
穆倩雪走進自己的房間,把爺爺奶奶們臨終前留給她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她一邊拿,一邊小聲說著:“爺爺給的金針,齊爺爺給的硯臺,馮奶奶給的筆,顏爺爺給的棋盤,趙奶奶給的古琴……”
顧景源在旁邊看著她拿出來的東西,瞳孔微縮,這些東西……
他年幼時曾經在爺爺那裡看過一本書,裡面記載著無數已經銷聲匿跡的珍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裡面就有小丫頭的這些東西。
據記載,這幾樣物品,都是二十幾年前突然失去蹤跡的,世人找了二十幾年都沒找到。
沒想到卻是藏在了這山上,看來小丫頭的這些爺爺奶奶都不是普通人。
若是帶下山……
顧景源思考著帶下山之後,該怎麼替小丫頭安置這些物品。
在他思考時,穆倩雪已經拿出最後一件東西了。
那是一塊玉佩。
玉身晶瑩剔透,溫潤無瑕,被雕刻成了蘭花形狀,背面刻著一個“雪”字。
顧景源開口問:“雪兒,這塊玉……”
“啊?源哥哥你說這個嗎?”穆倩雪把玉佩遞給顧景源。
“爺爺說他當初撿到我的時候我就戴著這塊玉佩了,怎麼了嗎?”穆倩雪看著他。
“沒什麼。”
顧景源摸摸穆倩雪的頭,接過玉佩,仔細看了一會。
他心想,這大概是小丫頭的父母給她的吧。
這玉佩一看就不是普通玉佩,只怕小丫頭的父母也不是普通人。
看來回去之後得叫人去調查一下小丫頭的身世了。還得好好查查,她當年是怎麼來到山腳下,被穆爺爺撿回去的。
顧景源想了一會,開口問:“雪兒有沒有想過要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呢?”
穆倩雪聞言,正在整理東西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又繼續整理。
“沒想過。”她搖了搖頭。
“爺爺是在山腳下撿到我的,這座山周圍沒有村落沒有人家,我會出現在山腳下,想來也是被丟在那的吧。”
“他們既然把我丟了,就是不要我了,那我也沒必要再去找他們了。當年如果不是爺爺把我撿回來,我大概,也是活不到現在吧。”
“我第一次生命雖然是他們給的,但在他們把我丟掉的那一刻,我跟他們的緣分就已經盡了。”
“我第二次生命是爺爺給的,也是爺爺奶奶們把我養大的,我的家人,只有他們。”
穆倩雪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落寞。
顧景源上前輕輕抱了她一下:“還有哥哥,以後哥哥也是你的家人。”
“嗯。”穆倩雪點了點頭,又出聲問:“我可以把這些一起帶走嗎?”
“當然可以。”
顧景源鬆開她,幫她一起把東西整理好,然後問她:“還有別的要帶的嗎?”
穆倩雪又收拾了幾件衣服,才說道:“沒有了。”
“那走吧。”
顧景源拿著東西走在前頭,穆倩雪沒說話,默默地跟在後頭。
關上院門,又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穆倩雪滿是不捨,但最終還是跟顧景源下山了。
回到車上,顧景源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不語的穆倩雪,心裡嘆了口氣。
探過身給她繫好安全帶,摸了摸她的頭,顧景源輕聲說:“乖乖閉上眼睛睡一會,哥哥帶你回家。”
穆倩雪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車子緩緩行駛,她也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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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顧家莊園,顧景源下了車,走到另一側把穆倩雪抱了出來。
管家張伯迎了出來,剛要開口,就被顧景源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就沒再開口,跟在顧景源身後走了進去。
顧景源把穆倩雪抱到他的臥室,輕輕放在床上,又給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輕聲說了句:“睡吧,乖寶寶”。
然後才和張伯關上門出去。
他把張伯叫到書房:“張伯,你叫人去把我臥室隔壁的那間房收拾出來,好好佈置一番。儘量佈置成小女孩會喜歡的樣子,再吩咐廚房晚上準備些清淡點的菜。”
“是,少爺。”
張伯得了吩咐轉身出去準備。
張伯走後,顧景源又去車上把穆倩雪的東西拿到書房。
看著穆倩雪帶回來的這些東西,顧景源沉思了一會,把蘭花玉佩拿出來,放進了保險箱,鎖了起來。
既然目前小丫頭不想找回親生父母,那這塊玉佩,就先鎖起來吧。
等他調查好她的身世之後,再做打算。
至於其他東西……
這些東西還牽扯到一些國外勢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顧景源想了一會,起身開啟書房暗門,把穆倩雪的東西連同保險箱都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