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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令院的通緝有且只有妮露這個名字,璐泥二字更是參與搜捕的傭兵們才會知曉。
況且這樣樸素的名字,在文化較為落後的沙漠裡本就不顯眼。
所以加上安普叔的從中周旋,三十人團甚至才知道阿如村附近駐紮了戈瓦法等人。
“璐泥姐姐,聽說你來自沙漠那邊很遠很遠的地方,可以給我講講那的故事嗎?”
“是呀,是呀!我也想聽,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去外面看看。”
吃完了村長給她準備的零食後,妮露來到了阿如村的下層水邊,正看見一群孩子們在這裡嬉戲,她頗有興趣地湊了過來。
“這樣啊,我來給你們講講我們那位赤王的故事吧。”
“我就是赤王的後裔,祂的故事我比所有人都耳熟能詳!希爾米你說是吧?”
這個叫做奧貝德的男孩昂起下巴,挺起自信的胸膛,朝另一個男孩佐證道。
“嗯嗯,赤王大人曾經庇護沙漠的子民,只不過最後好像在大災害的時候,被陷害...”
聽著那些流傳在沙漠裡頗為統一的傳說,大慈樹王與赤王的友誼被曲解為落井下石的陷害。
畢竟那是關於禁忌知識的歷史,出現的斷層不可謂不大。
想了想須彌那三位神明的關係,妮露並沒有繼續去重述赤王與大慈樹王,而是談起了花神。
隨著她能夠完全把握自己體內的禁忌汙染,除卻那個崇高與神聖的理想,她這具肉身固有的人性,也得以顯露出來。
看著眼前的這些孩子們,她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哪有小孩子會不喜歡漂亮的大姐姐的故事呢,何況還是漂亮的神明。
“你們都知道那位花神大人吧,我來給你們講講她的故事...”
她從神明的初始講到三神共治,從世外的戰爭談到花神的慷慨赴死...
“...傳說花神是最美麗的神明,她的舞姿讓萬物都為之傾倒...”
聽到這裡,孩子們中躲在後面唯一的女孩蕾哈娜探出頭來,顯然她對神明的舞蹈很感興趣。
“璐...璐泥姐姐,花神的舞蹈,是怎麼樣的呢。”
女孩小心地發問,前面的幾個男孩聞言,也興致勃勃地幫腔道。
“是呀璐泥姐姐,你...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姐姐,你可以給我們跳舞嗎?”
剛才主動熱情的兩個男孩希爾米和奧貝德一下子有些害羞,揹著手打量著眼前大姐姐的反應。
“哈哈哼哼,當然可以啦。”
“好嗚!”
在孩子們星眸的注視下,
妮露依著這處水畔,聆聽著孩童的歡呼聲,她想起了自己在大巴扎跳舞的那段愜意時光。
大巴扎的每一處,都被妮露的腳印丈量過,大巴扎的每一人,都被妮露牢牢記在心裡。
追憶著曾經,妮露的下意識地舞動身姿。
趁著水面的倒影,她踮起纖足,將無數次在舞臺上演繹的舞蹈降臨於此。
閉上眼睛。
在腦海裡的燈光與音樂的映襯下,妮露如同一塵不染的蓮花,以曼妙的舞姿將觀眾的思緒引入虛構的世界。
“好...好漂亮。”
孩子們停下了激動揮舞的雙手,靜靜地欣賞著這位大姐姐的舞姿。
或許是因為是在孩子們面前,妮露感覺難得地放鬆,源自美的權柄跟著流淌,在她踏足過的地上一朵朵美豔的鮮花接連盛開。
這是真正的帕蒂沙蘭。
突然,她的腳步迎上了花神誕祭傳承的花神之舞,她看見舞臺下是凶神惡煞的大賢者,喝彩聲化作哭泣的孩童,還有被推搡倒地的婦人。
她腳下的花瓣寸寸枯萎,那引人入勝美景也戛然而止。
腐蝕一切的汙濁悄然擴散,怨恨和不解從中瀰漫。
一旁的孩子們也從美妙中驚醒。
“璐泥姐姐,你怎麼了...”
稚嫩的童聲將妮露拉回現實,腳底的黑色收回,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沒什麼...”
“姐姐你跳舞真好看,我好像還看到了好多漂亮的花朵。”
“傳說花神起舞時,她腳下的土地上會長出無數的帕蒂沙蘭,難道姐姐你真的認識花神!剛才的那些花朵一定就是帕蒂沙蘭。”
“是啊是啊,她好像就是從信仰花神的北邊來的...”
孩子們的猜想是多麼地準確,但夜裡他們與父母講述白天的見聞時,或許只會被當做稚嫩荒誕的幻想。
但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親口吞下花神最後的權柄碎片,妮露有些尷尬。
告別了這些戀戀不捨的孩子們,妮露回到了村子裡。
“不知道大巴扎的大家怎麼樣了呢?”
朱特先生通常會早早起來做米圓塔,如果想要吃上最鮮香可口的那一份,睡懶覺可不行。
阿夫辛先生特別擅長講故事,他那些奇妙的巧思,讓人總是忍不住想要購買他的商品。
賣玩具的胡尚先生,手非常靈巧,他能做出非常有趣的小玩具,很受孩子們的歡迎......
妮露每次去他們那裡採購的時候,從頭走到尾,手上的東西總是會比採購清單上的來得要多,那份重量正是大家的心意。
身為罪魁禍首的自己已經死了,教令院也會將他們無罪釋放了吧。
想到他們肯定會為她的死亡而難過,妮露心裡泛起一陣荒謬的竊喜,以這種方式離開大家好像也不錯嘛。
從普通的女孩成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從祖拜爾劇場逃脫時,他們寄予她將藝術傳遞下去的期盼。
妮露做不到了,她現在有更需要做的事情,不只是為了大巴扎,也是為了世上悲苦的人們。
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變得精神許多的村長朝妮露走來。
“王,我和戈瓦法大人派了些探子混進喀萬驛的酒館裡,打探了關於失蹤者的事情,果然有所發現。”
妮露示意前來彙報的安普叔繼續說。
“這次教令院想要帶回那些學者的時候,被一支鍍金旅團劫走了,根據那些醉漢們所說,似乎是為了赤王的復活。”
又是赤王?
妮露感嘆阿赫瑪爾仍憑藉自身的影響,讓沙漠的子民們即使在祂死去千年後的今天,也如此地死心塌地。
“不過劫匪們具體是誰的麾下,還有待商討,或許等到那位大風紀官回來,就能敲下定論了。”
聽完,妮露聳了聳肩,原來這些教令院的學者們也有成為貨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