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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其或設伏待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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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這殷敢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番侃既定下了誘劉昱部出來,設伏擊之的計策,那麼對於劉昱部的動向當然是非常關注。早在他兵馬到郜成以前,還在西防的時候,他的斥候就派到了單父境內,故而劉英等部剛從劉昱營裡出來的時候,番侃派的斥候就已經跟上他們了。劉英等出營後,雖然是循著小路潛行,卻已是根本無用。劉英部到了郜成以後,他們選擇的掩伏之處和埋伏之地,俱被番侃所派的斥候打探的1清2楚。換句話說,也就等於是劉英等部從出單父營起,1直到和番侃部交戰為止,他們在期間的所有行止,全都早被番侃瞭如指掌。

劉英等掩伏的地點,番侃已經知道,則番侃自就可以把殷敢及殷敢所率的精銳部隊提前派到劉英等的掩伏地點附近。劉英率部從藏身的鄉里中出來以後,殷敢便率部遠遠的吊在了後頭。由是,當在劉英部與番侃部接戰以之後,殷敢突然的率部從魏元部的後邊殺了出來。

劉英不傻,相反,他還很聰明,剛開始想不明白,想了會兒後,他大概的就把殷敢為何會從他後邊冒出來的這番原委猜出來了,卻是懊惱不已,追悔莫及。

後悔從單父營中出來以後,只顧往前邊派斥候去打探番侃部的動靜,沒有往兩邊和後頭派斥候,去看1看有沒有番侃的斥候在跟蹤他們,更後悔在出了藏身的鄉里以後,沒有派斥候就近的偵查1下。如果這兩方面他能做到,能夠及時地發現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及時地發現殷敢及其所部,又怎麼會有今日之敗?明明能打贏的1場伏擊戰,結果卻打敗了!

懊惱和追悔中,劉英收攏了潰散的部曲。

檢點傷亡,這場仗雖然是打敗了,損失倒並不很大。畢竟番侃所率的這支部隊是拼湊而成的部隊,有郡兵、有縣兵、還有壯勇,於此戰中,真正被他用來實施夾攻之策的部隊,只是從郡兵、縣兵中挑選出來的34百勇士而已。用以夾攻、反擊的部隊已少,作戰的戰場又是開闊地帶,所以劉英部被番侃部殺傷的部曲並不很多。——這場仗對番侃來說,嚴格意義上講,是1場擊潰戰。劉英等部合在1起,總計傷亡約有34百人。

唯是傷亡雖然不多,1場大敗下來,士氣已然低沉。便莫說尋常的部曲兵士了,就連王倉,再次見到劉英的時候,亦是驚魂不定的樣子。另外1位主將魏元,儘管沒有喪膽,可是他被馬摔了下去,摔得不輕,扭傷了脖子,再差1點,脖子弄不好都要被扭斷,顯也已是沒法再上陣打仗。劉英萬般不甘,可也無法,只好傳下令去,命令各部部曲隨從他向單父撤退。

撤退的路上,擔心番侃會乘勝追擊,劉英留了王倉部在後殿尾。

王倉領了這個危險的任務,大罵的已不只是魏元,把劉英也給罵進去了。

當然,他不敢明著罵,只敢在心裡罵。

好在番侃並無派兵乘勝追擊,總算是安然地退出了郜成縣境。

未敢多停,劉英等繼續往單父撤退,且不必多言。

卻說番侃部中。

打掃完戰場,各部軍將皆來報上戰果。

殷敢部的戰果最大,總計34百的斬獲中,殷敢部獨佔近半。

番侃令把後頭的輜重車開啟,從中取出金銀綢緞,凡立功之將士,按其功勞之大小,當場給以賞賜。按慣例說,賞賜得打完仗再給,番侃現在就給,實乃將士未有料到。得到賞賜的將士個個興高采烈,沒得賞賜的不免便頗有暗下決心,再打仗時1定要奮勇爭先,立下功勞者。

有軍將請示番侃,被賊兵丟下的傷員和俘虜到的賊兵怎麼處置?番侃不加思索,令皆殺之。

殷敢遲疑了下,進言說道:“番公,殺俘不祥。此處離郜成縣城不遠,何不押送至郜成,暫由郜成看管?至於最終是殺是囚,報與府君後,侯府君令下,由郜成處理,不亦可乎?”

番侃說道:“彼輩反逆賊也,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須再候府君令下?況則,劉賊部方今勢眾,李青駒、雲裡虎諸輩俱皆從附,擒獲之賊,正宜殺之,以做對郡內不軌的震懾。”

殷敢不復再言,應諾稱是。

便就把俘虜到的賊兵、被賊兵丟棄的賊兵傷員盡數推到道邊,由殷敢監斬,番侃沒有令郡兵、縣兵來殺這些賊兵,他特地令壯勇來殺。卻這麼做,他是為讓壯勇見見血,長長膽色。很快,3百多賊兵橫屍道畔。番侃令將他們的腦袋砍下,掛到道路兩邊的樹上。

等人頭掛完,殷敢放眼望之,路兩邊的樹上,綠葉枝條之間,或每棵樹掛兩3個人頭,或每棵樹掛34個人頭,綿延出甚遠。滴滴的鮮血滴落到樹葉上、墜到地面,血腥味刺鼻。再加上被堆積到道邊的成堆的無頭屍體,雖青天白日,1種猙獰、陰森之感撲面而來。

番侃令1軍吏,說道:“天熱,屍體容易腐爛,不可露天久置,恐生疫情,害及周邊的良善百姓。你告郜成,請告成縣宰遣吏卒至此,將這些賊屍儘早掩埋。”

這軍吏應諾。

番侃又細心地交代說道:“你記得稟與告成縣宰,請他並在掩埋之處,灑些石灰。”

這軍吏應諾,回郜成而去。

成堆的金銀綢緞賞出去,23百個人頭砍落地,番侃在這支拼湊起的部隊中的威望樹了起來。

各部的傷亡情況,隨之也報了上來。

在報傷亡情況的時候,郡兵、縣兵、壯勇的軍吏們,很明顯的就與適才報戰果時不太1樣了,比適才報戰果時對待番侃的態度,1個個都是更加恭敬,有的甚至卑躬屈膝,不敢抬頭。

傷亡不大,也不算小,各部總計傷亡1百多。傷亡主要是出現在前隊中。前隊的折損甚大,兩百人組成的前隊,傷亡了小半。——這在番侃的意料中,前隊的這兩百人是由壯勇、民夫組成的,把他們放在前隊,為的就是減輕郡兵、縣兵的傷亡。番侃令將陣亡兵士的屍體單獨放置1堆,這些屍體不等郜成再派人來掩埋了,由殷敢安排人現即挖坑,就地掩埋。負傷的兵士,輕傷的隨軍進戰,重傷的,放到車上,番侃分出了些許民夫,令將他們拉回郜成醫治。

各項戰後的善後工作做完,戰死計程車兵也都埋葬好了,殷敢問番侃說道:“番公,咱們已經大勝劉賊1陣,我部士氣高昂,現在是不是可以馳援利父了?”

“還不到馳援利父的時候。”

殷敢問道:“番公,還不到馳援利父的時候?”

“今雖勝了劉賊1場,起到了振奮我部士氣的作用,達到了打擊劉賊士氣的目的,但1則,你我此戰斬獲不多,劉賊部的實力並無受到多大的損失,其部依然是有近萬之眾;2來,我部計程車氣還不夠穩固,因此,現尚仍未到你我與他當面鑼、對面鼓,兩軍對陣之時。”

殷敢說道:“仍不到與他對陣之時,不去利父,那這仗接下來怎麼打?咱們在告成,等著劉賊再派兵來?再埋伏他1次?”

“我料劉賊是不敢再派兵來告成了,……就算他敢,他派來的賊兵必亦是小心翼翼,你我也難會再有設伏的機會。”番侃撫須,側身手指,指向了東北方向,說道,“你我接下來去方與!”

“方與?”殷敢怔了下,旋即醒悟過來,大喜說道,“是了!咱們在告成大勝了這1場,劉賊1定以為咱們接下來會藉此大勝之勢,兵向利父,救援利父。”哼了聲,笑道,“他呀,他肯定提足了勁頭,擺開了陣勢,在利父等咱!可咱偏不去利父,轉向方與!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改而去打他在方與的別部,孫子云,‘攻其不備’,正此意也!”

他翹起了大拇指,佩服不已地連聲稱讚,說道,“番公此策,高明!高明!”

番侃說道:“不過,你我卻也不能直接就兵向方與。”

“哦?”

番侃說道:“若是你我直接就兵向方與,萬1被劉賊知曉,他及時增援他在方與的那部別部賊,那咱就不好突襲了,故是,你我還得再想個法子,騙上1騙劉賊,讓他半點也想不到你我會去打他在方與的別部賊,從而給咱多爭取1些打他在方與的別部賊的時間。”

殷敢想了想,點頭說道:“番公說的是!如果咱直接就兵向方與,不隱匿行蹤的話,劉賊固然是立刻就能知曉,而就算是咱隱匿了行蹤,咱的行蹤1旦消失,劉賊亦很有可能便即能猜到咱們是去打他在方與的別部賊了!是得再騙1騙他。敢問番公,咱該怎麼做,才能哄住他?”

番侃說道:“那當然便是讓他堅信,你我是真的兵向利父。”

“番公的意思是,分兵1部,佯做是咱的主力,進向利父?”

番侃說道:“正是如此!”從身邊的從吏中喚1人近前,令他說道,“我分給你民夫、壯勇3百,輜重車半數,我的將旗也給你,你佯做所率的是我主力,接著向利父前進。”

此吏是跟著番侃從湖陵逃出來的幾人之1,系是番侃心腹。

但在聞得番侃此令後,這吏面現難色,說道:“番公,3百部曲,何以裝成是兩千之部?”

“沿途,你可裹挾些百姓,此其1;令在輜車後拖曳樹枝,把揚起的塵土搞得大些,此其2;將部曲行進的隊形稍微分散,此其3。”

這吏說道:“番公,只怕是公之此3條俱用,也裝得不像吧?”

“你急什麼,我還有最要緊的1條沒說。”

這吏問道:“敢問番公,是什麼?”

“這最要緊的1條便是,你領著我給你的這3百部曲,打著我的將旗,務必切記,千萬不可隱匿行蹤,你須當大搖大擺,光明正大,直行於官道之上。”

這吏不解番侃之意,說道:“大搖大擺?番公,下吏剛剛擔心,便是公的那3條偽裝之策俱用,3百之眾只恐怕也裝不成兩千部曲。要想勉強裝成,非得稍加隱匿行蹤不可,卻怎公反令下吏不可隱匿,須當大搖大擺?下吏若大搖大擺,劉賊斥候1到,豈不就被他虛實盡知?”

番侃笑道:“我就是要讓他虛實盡知!”

殷敢已然明白了番侃之意,拍手讚道:“妙哉!妙也!”

這吏猶且不解,問殷敢說道:“敢問殷公,妙在何處?”

“我且問你,如是換了你為劉賊,你才中伏,被番公大敗了1場,旋即你得斥候偵報,說是有1支兵馬,明明沒有兩千人,卻裝成是兩千人的樣子,舉著番公的將旗,大搖大擺的在往利父來。你聽到這道偵報後,你會作何想?”

這吏說道:“下吏會……”設身處地,把自己代入為劉昱,眼前1亮,說道,“下吏的第1反應會是,這1定是番公又在用計!下吏的第2反應會是,這是番公又在用誘敵之計,在誘我再次上當,再派部曲去打這支兵馬,而番公必是在不知何處又已設伏!”

“你的第3反應會是什麼?”

這吏說道:“下吏的第3反應會是再派斥候,繼續打探!”

殷敢笑道:“對呀,所以說番公給你的這3百人能不能裝成是兩千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透過咱今日的這1場大勝,你的這3百人裝得越是似像不像,越是大搖大擺,就越是能使劉賊虛實難辨,就越是能令劉賊把他的注意力悉數集中在你這3百人上!這就不給番公與我爭取到了突襲劉賊在方與別部的時間?”

這吏說道:“是,番公的用意,下吏明白了!但是下吏還有1憂。”

番侃問道:“何憂?”

這吏說道:“番公,此地距利父只45十里地,下吏縱是再放慢行速,最多也只能裝到明天,再裝,就要到利成城了!”

番侃笑道:“你真是個憨厚人!你若1直行軍,自是隻能裝到明天,你若走走停停呢?”

這吏說道:“走走停停?”

番侃點頭說道:“你走上1段,便歇息下來。我也不需你佯裝太長時間,由此往方與百餘里地,我與殷君至遲後天上午即可抵至,你只要裝到後天就可以了。”

這吏心裡有了數,不復再有擔憂和疑問,恭謹應諾。

番侃遂從部曲中,選了民夫和壯勇3百,及半數的輜重車,與自己的將旗,給了此吏。

分兵罷了,又讓部曲休整了半個時辰,番侃令下,他與殷敢引率主力,抄小道,潛匿行蹤,前赴方與;這吏領著給他的3百人、輜重車,打起番侃將旗,大搖大擺的行向利父方向。

……

利父城外,劉昱營中。

劉英兵敗的軍報於當日傍晚時傳到。

劉昱驚怒不已。

緊接著,又有斥候探知的偵報送來:“1支兵馬約3百人上下,輜重車後拖曳樹枝,隊形拉長,舉著番侃將旗,沿官道行向單父。”

劉昱拍案怒道:“勝了1場,便驕橫狂妄,區區數百人,亦敢來援單父了麼?”

陳直蹙眉說道:“不對。番侃部有兩千眾,這支兵馬區區3百,怎會舉番侃將旗?”

劉昱方才之言,是他大怒之下,不假分辨,脫口而出,陳直此話入耳,他登時也反應過來,又拍了下案几,怒聲說道:“番侃老賊,誘我上癮!姑丈,還用說麼?這3百人,舉著他的將旗,必然又是番侃的誘我之計!他這是又在誘我派兵去打,不定他已是又在何處設伏了!”

陳直撫須,忖思不語。

周通低下頭,想了好1會兒,說道:“番侃詭計多端,郎君,有1處不可不防。”

劉昱怒衝衝地問道:“何處?”

周通說道:“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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