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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東南西北四方門的建築風格各異,比如南門是像蒙古包似的一團一團的營帳,而北門則是由方方正正的剛石鑄就的圍城。
圍城內高低不同的青黑色建築錯落而至,方形的房屋上是由梓木搭建的房梁,黑灰的瓦片覆蓋其上,之中稜角分明的瓦片邊角偶有磨損。
與天庭中央仙宮富麗堂皇的風格完全不同,四方門的建築以安全便利堅固封閉為主。
做為天庭守城,四方門捨棄了仙族建築首要的美,堆砌各種符咒陣法,建設各種防禦邊事堅持以“守”為主。
李文倫身著銀白鐵胃,翻身從魁梧絕影馬的背上下來,動作利落乾淨。
只是他剛剛結束一輪軍法演練,一雙虎目透著淡淡的疲憊。
儘管最近沒有戰事,漠河對北門各軍種的訓練要求還是層出不窮。
彷彿是預感到什麼災難要來臨,漠河對戰士們的體力、仙法和軍法要求極嚴。
這就苦了幾名將領,不僅要沒日沒夜的進行重複訓練,訓練完還要寫軍書上交。
“哎,早知道不跟來了,去南門找宋遠那小子不比在這兒強?”
李文倫摸了把大鬍子懊惱萬分,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應該過閒適日子,而不是沒日沒夜的給漠河練兵。
李文倫還記得自己年輕的時候給南炎將軍練兵,那時他身強力壯精力旺盛,跟著將軍後面打幾百年都不嫌累。
現在不行了,雖然漠河為人不錯,但性格彆扭,還冷的跟個冰渣子似的,一點都沒有小時候活潑可愛,和熱情豪爽的南炎將軍更是沒法比。
內心過了一遍不久前的演練結果,思考片刻措辭,李文倫就推開漠河辦公的北軍殿門,翁聲翁氣道:“將軍,李文倫前來報到。”
“嗯,你來了。”
入室打眼一看,是簡單的紫木書桌和幾排鎏金書櫃。
身著雪白儒袍的漠河就坐在堆砌的書簡之後,他抬頭微微一笑,一絡銀白的髮絲劃過他俊朗的臉龐,露出一張清冷獨絕的臉,竟與魔界的冥芸有幾分相似。
漠河放下毛筆,攏攏寬袖示意李文倫可以開始報告了。
“北門軍白晞騎兵營四千八百人,無缺席曠練,全部完成。
今天與弓弩軍配合的四象八卦陣也演練順利,與前幾次相比進步很大!”
所有將領都差不多的話術,估計漠河也聽膩了,但不得不聽。
李文倫腳趾扣地,理不直氣也壯。
漠河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嗯,王將軍之前也來過,說了你們的配合。
你是炎軍老將,這幾年雖然承平已久,但仍要居安思危,不要鬆懈。”
對所有炎軍老將,漠河儘量都和顏悅色。
畢竟幼時和他們一起訓練生活,彼此很熟悉,感情深厚。
但現在的漠河與幼時的性格大不一樣,磨難與痛苦使他忘記了快樂的滋味,只得終日帶著面具,如行屍走肉般行使父親最後的囑託。
“遵命!”
李文倫虎目一眨,立刻右腿一蹬,細長的尾巴一甩,表明忠心。
要命,漠河這條白龍越來越老成了,明明年紀不大裝的和他父親漠山越來越像。
瞅瞅這黑眼圈,看給天帝打工累的,哎。
李文倫心中憐憫沒有表露,只是對漠河的建議訓誡連連點頭。
“對了,前些日子我小侄子來信,說他隊裡一個叫南厭的草妖征服了阿芸府中的火麒麟,得罪了吳歧路的兒子吳帆,這幾日在和影嶽軍裡的戰士們打擂臺,鬥智鬥勇嘞!”
漠河一聽是南厭,頓時來了興趣,忙問道:“麒麟是小火?”
“對,是之前南炎將軍收留的火麒麟。冥芸被誣陷,吳歧路撿漏,宋遠直接把馬群和珍獸全收購了,真是大手筆。”
“嗯,吳歧路背後有天帝撐腰,還不能撕破臉皮。你給你小侄子回信,讓他們小心行事,不要鬧太過。”
李文倫鬍子一翹,覺得漠河擔心過度。
吳歧路新官上任根基不穩,不會選擇主動撕破臉皮。
雙方打打鬧鬧切磋幾番,還不至於鬧出人命。
“不過南厭那草妖和南炎將軍長的真像,頭一回看到的時候以為遇到真人了。”
漠河淡金色的雙眸微滯,說道:
“只是容貌相似,她不通劍法,和以九霄劍法出名的南炎將軍是兩個人。”
“對,小侄子說她在槍法上挺有天賦,和那個陳家女切磋都有來有往。
現在的年輕戰士真是天賦異稟,上次在府中見過的蘇夢和重明殿下送來的曹冬都很優秀,關鍵是實力著重點還不一樣。”
李文倫開啟了話匣子,巴拉巴拉的說。
但他突然畫風一轉,嚴肅的問:“我不明白,你將她們留在府中,是預料到天帝會調兵,把他們送去影嶽軍前往北門嗎?”
漠河掀開書簡,慢慢點頭,神情淡然。
李文倫不解。
“為啥?本來南門有宋遠那小子總還不至於出啥事。可吳歧路直接插了過去,這不矛盾重重等著出問題嗎?讓陳家女她們身處危險中,是你的安排?”
“嗯,她們被保護久了,該出來見識一番真正的殘酷。”
漠河表情不變,其實除了與南炎和他父親漠山有關的事,其他都不會挑動他的心湖。
所以他用盡自己手上的資源,將培養的戰士當棋子放在他設想的位置。
李文倫閉了嘴,他早就猜到些許漠河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這麼狠心,連與南炎如此相像的南厭都送了過去。
不,也許漠河是害怕把南厭留在身邊會影響自己的情緒和佈局,所以才答應她,允許她前往遙遠的南門。
“沒什麼事就退下,晚上有統一訓練,你好好休息。”
漠河閉眼表示不想再多聊。
“那我走了。”
李文倫大手摸摸鬍子悻悻地轉身,走時還不忘把門也帶上。
屋內的漠河放下書簡,淺色的眸子遙望窗外,神情有些恍惚。
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幅淡黃畫卷,顏色老舊,是凡界的宣紙質畫軸。
輕輕攤開,一幅顏色絢麗的畫映入眼簾。
首先是大片大片的水紅蓮花與翠綠荷葉,然後便是臥睡在其中的美人。
美人一頭灼熱的紅髮,在一群色彩中灼目燙眼,存在感極強。
她仰躺在湖中安然入睡,長而卷的睫毛垂下的陰影清晰可見,筆挺的鼻子紅唇微揚,似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面容美好。
漠河低眉,抬手撫上畫旁的小字:
君如鳥飛遠,空有夢相隨。
誰知相思苦,除卻天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