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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盼本想慢慢靠近,卻見女子多了一分慌張,便停下了,隱隱覺得有一股妖氣傳來,“我們只是剛好路過,請問,前往崇國還需多久的路程?”
女子眨巴眨巴眼睛,回道,“你們要去崇國?我聽說崇國現在很亂很危險,你們還是別去了吧。”
見女子連連擺手,勸阻他們,阿盼臉上浮現出糾結不解之意,腳步再一次靠近,“是嘛,能跟我們說說嗎?”
女子從鞦韆後走出,“聽說崇國現在有人會吃人,他們打仗打輸了,百姓也沒有糧食吃了,很可憐很慘的。”
女子眼露同情、憐惜,阿盼心想著她應該不是心機之人,便繼續問著,“那該怎麼辦?要怎麼能幫幫他們?”
“唉,我也想幫,他們真的很可憐的。可是我們妖主讓我們不要管,說人一向待我們不好……”
女子手指繞著帽子兩邊的垂帶,低著頭,沒有一絲遮掩的,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說完,才覺得好像不對勁,趕忙捂住嘴,可是已經晚了。
阿盼一見到她就覺得她是妖,剛才一番試探,心覺這女子極為良善,他們此番前往崇國,實際是需借道進入妖界,這個小妖可能能夠幫上忙。
阿盼思索之中,空空拽開智安的手,從袖中掏出一個果子,便上前遞給女子。
智安見阿盼已經問到答案,也就不攔著空空了。
“你餓了嗎?要不要吃果子?”
女子先是搖了搖頭,可她確實也是餓了,眼見空空沒有惡意,小心翼翼地接過果子,小咬了一口,“好甜啊!”
空空聽聞很是開心,一股腦從袖中撈出四五個果子,捧在手心,湊到女子跟前,“我這還有好些呢!”
智安走到阿盼身旁,兩人小聲商討,“如何?”
“是妖,剛好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嗯。”
空空現在哪還有心思管他們兩個,見女子吃果子吃得開心,他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攢星。”女子對著空空咧開嘴笑了,忽又立馬捂住嘴,走到一邊。
空空還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了呢,滿是錯愕,“你怎麼啦?”
這一問,阿盼和智安也停下來,轉身看向兩人。
“你別過來?!”攢星一手示意空空別靠近,頭歪向另一邊,一手好似捂著嘴,又好似在搗鼓著什麼。
“嘿嘿,沒事啦沒事啦。”攢星迴過頭,重新啃起了手中的果子。
三人還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攢星有些扭捏不安,低下頭,小聲地說,“我的犬牙沒了,我剛剛是在……是在裝假牙。”
她的聲音都快低到聽不見了,她本以為三人會嘲笑自己,畢竟她沒了牙這件事,可是被其他小妖嘲笑了好久。
可耳邊阿盼的聲音傳來卻說,“這麼巧,我們三個人,一個沒有記憶,一個沒有經歷,一個什麼都沒有。”
攢星慢慢抬起頭,明明沒有這些東西應該是件令人難過的事,可她面前的三人好似沒有當成一回事。
她重又咧嘴笑了。
她吃完一個果子,空空忙又遞上一個。
阿盼見攢星並不排斥他們,趁她吃果子分心,又輕輕問,“依你所言,臨近的崇國危險,這裡離崇國近,你怎麼獨自在此處?”
“哦,妖主讓我來修路。”攢星已經徹底放下了防備。
修路?
三人向四周望去,這裡荒無人煙的,為何要大費周章的修路?
“我們妖界要選舉新一屆妖王,到時候各妖都要走妖道通衢,在妖都會合。我們分支的通衢是時候要修一修了,我們妖主說了,一定要氣派!”
攢星一手豎起大拇指,路還沒修完,就提前得意了起來。
趁著攢星話趕話之際,智安忙問道,“你們分支是?”
“我們是貓妖呀!”
攢星的眼睛亮晶晶的,帽子兩邊突出的兩個角雖遮住了貓耳,但還是撲稜撲稜地動著。
原來她是隻貓呀,空空原本見那客棧老闆養著貓,就覺得可愛、新奇,現在見到貓妖了,難怪也生出一股親切來。
空空只顧著給攢星遞果子,阿盼已和智安商議好,就請攢星帶他們前往貓妖界內,找到東西便離開。
“既然你幫了我們的忙,我們就留下幫你修路吧。”
聽著阿盼的提議,攢星都有些懵了,“我幫了你們嗎?”
空空不管三七二十一,能留下來就行,“幫了幫了,幫了我們大忙呢!”
攢星嘿嘿笑著,也不再拒絕,在妖界,她沒有幾個朋友,可眼前這三人,她卻覺得親切。
四人圍坐著,說話間,太陽就要落山。
阿盼已將攢星瞭解得透徹。
攢星無父無母,是貓妖分支中的一個法力低微的小妖,因為沒有犬齒,被其他貓妖嘲笑,她只有零星幾個好友。她雖法力低微,但是修建通衢的本事卻相當高,所以,常被獨自派出去修路。
妖道通衢,是妖界專用的通行之路。長久以來,妖不被人接受,更不敵魔,處於弱勢。既要提防著人類的驅逐,又要避免魔界的墮魔誘惑。近年來,人類又想出術僕之法。妖的處境,實在不安全。
所以,五百年前,妖王提出建妖道通衢。以各妖界分支為節點,將各分支連線起來,通衢材料特殊,只可取於妖界,只在妖面前顯現。這一條條通衢好似一張網,將整個妖界串起,也將整個妖界保護起來,妖便可不進入人界,不暴露於魔界,平安生活。
夜空中,繁星逐漸明亮。
“可以開始修路了。”
攢星抬頭望著星星,站起了身。三人也隨即站起。
攢星眼中星辰閃爍,極為明亮。她雙手抵住太陽穴,慢慢前移,眼裡星辰之光從眼中分離開來,起初只是一小簇耀眼光芒,隨著手的推移,懸至空中,逐漸擴大,形成了一張星網,與天上星星的位置一模一樣,也同樣閃亮、奪目。
這就是貓妖特有的材料——眼星辰。
貓的眼睛是天上的星星所化,貓的眼睛便能見群星、現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