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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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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可我不想讓你離開,那個使命…我可能無法完成…”

花紫菀:“花玲,我相信你,帶著我的愧疚回到過去吧,一定要和父親好好生活。”她最後輕撫摸了一下女兒的臉頰,少女馬上抓著母親的手不放。

可無奈時間不等人,她的手開始化成藍色的光粒,一顆一顆漂浮在空中,逐漸將少女包圍,她抬起消散的雙手,想要再次撫摸女兒的臉頰,但是再也做不到了,胳膊消散後,就連肢體也開始支離破碎,面板開始碎裂,化成一張張藍色的紙片,最後…母親用盡全力把臉貼到女兒的臉上,做最後的道別。

她抽泣了一下,還是靜下心來對女兒說道,“花玲,對不起,把這一切強加給你,怨恨我也好,只要我還在你的記憶裡…”她是那麼的遺憾,但是為了挽回丈夫,她甘願犧牲自已。

少女早已淚如雨下,她說“母親,我是不會怨恨你的,也不會忘記你的,您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裡。”

在即將消失的時間裡,花紫菀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很快,她的臉上也開始出現裂紋,逐漸吞噬她的面容。

花紫菀:“花玲,我最後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即便我不想你揹負那命運,其實…你也擁有穿梭時空的能力,你也可以挽回不想失去的過去,畢竟…你可是我的女兒啊…”隨著最後一滴眼淚的流下,她的肉體全部化成藍色的微粒和碎片,它們縈繞著少女的身體旋轉,它們如同母親一樣,輕撫著少女的臉頰,為少女擦拭眼角的淚水。

少女敞開雙臂,感受著母親留下的最後一絲餘溫,頃刻間,少女的腳下張開一張藍色的法陣,一陣光芒從裡面綻放出來,一瞬間,少女的身形壓縮成微小的光圈,伴隨著那藍色的碎片,一起消逝在大自然中。

時間回到父親離開的那一天,少女睡意朦朧的從床上醒來,她睜開雙眼,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嗎?

她來到客廳,發現父親正在收拾東西,少女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這是不知道時隔多久以後,重新看見父親的面龐,那是多麼的憔悴,他為這個家庭付出了太多。

藥漣:“花玲,你醒了,我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等會就要走了,你現在起來…是要送我離開嗎?哈哈…開個玩笑,到時候就得一個人住了,害怕孤單的話,就去找朋友玩吧,該用的用,該花的花,不用在乎錢的事情,每過段時間我都會寄錢回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回來了…”藥漣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完全沒有發現一旁女兒的臉色,早已不是睡意朦朧的狀態,她的表情近乎到達崩潰的邊緣。

還沒等父親把話說完,少女一個箭步撲上去,一頭扎進父親的懷裡,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緊緊的摟住父親,就是不肯撒手,這一狀況,把還在收拾行李的父親嚇了一跳。

藥漣:“花玲…你這是怎麼了?不捨得我離開嗎?沒事的…等渡過了這場戰爭,我就回來了,今後就不必在為錢而奔波了,終於有機會好好陪你了…”他伸手輕撫少女的額頭,想要安慰自已的女兒。

“爸爸,你能不能別去支援前線…”少女帶著哭腔說道,乞求父親不要離開。

藥漣:“國家有難,我不得不去,再說,這也是為了我們今後的生活啊,花玲,你就忍一忍吧,過完這一陣子…”

“可是…父親…這是母親告訴我的…她說你會因這場戰爭而死,讓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你。”這話放在時空回溯之前還有說服力,但時空回溯之後,藥漣根本不記得花紫菀是誰,她忘記了一個最關鍵的點,除了花玲以外,沒有任何人記得她。

藥漣:“母親…我會戰死…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的母親不是在你出生那時,就已經離世了嗎?下次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就算是為了不讓我走,也不能說出這些話啊…”

“父親、父親、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母親為了你而犧牲了自已,她…”她還想把細節說清楚,但是不知為何,記憶斷斷續續的,明明是剛才才交代的事,現在就已經含糊不清了。

無奈,少女只能越摟越緊,想要將自已的思緒和悲傷,全部充斥到父親的情感裡。

漸漸的,父親也有一些觸動,在他的印象中,好像確實有一位少女一直陪伴著自已,可是她的樣貌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彌補記憶的空缺,彼此的心臟,都牢牢的栓在一起,彼此都看不清樣貌,也能感受到對方所有的感情,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對伴侶,就算忘記了再多,也只需要一個契機,一個介質,記憶就會如同洪水一般湧入腦海,她不是沒有存在過,只是一切的證明都以消失不見,除了這個女孩以外,沒有人記得她。

頃刻間,父親的眼角終於泛起淚花,這一刻,以忘卻為代價,扭轉時空的設定不復存在,記憶逐漸復原,腦海裡,少女的樣貌漸漸清晰。

她那青澀的面龐,如同小說女主一般,舉止之間溫文爾雅,那與眾不同的氣質,那由蝴蝶結紮起的馬尾,那堅定深情的眼神,身為平凡世界裡的我們,只要正眼目睹過一次她的芳容,便完成了我們量產行NPC的另外一個使命,不是成為男主角的墊腳石,而是為自已反抗這不公命運所種下的第一顆萌芽。

記憶世界裡的藥漣,用手伸向少女,試圖將她挽在懷裡,可無奈怎麼也做不到。

藥漣:“你是…?你是…花紫菀?”這是他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名字,少女聽到名字以後,衝他笑了笑,回應了他的期待,只可惜自已這具身體還是無法與他相擁。

“爸爸…爸爸…”藥漣在呼喚中清醒,發現少女其實一直都在他的身旁,將她守護到最後,也同樣是自已的使命。

可不知為何,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那不是激動的淚水,更多的是遺憾與不甘,遺憾妻子還是揹負那沉重的使命,不甘自已的無能,當初與她約定的誓言,如今全部如同泡沫般破裂。

當初說好不會讓她揹負使命,現在卻因自已而不得不做出抉擇,那種挫敗感,將他的心裡防線擊碎,那時的約定,讓他更加無地自容,他的瞳孔開始變得無神,任憑女兒怎麼呼喚,他也表現的魂不守舍。

藥漣:“…嗯?我這是怎麼了?記憶全部都湧入腦海,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為何會做出那麼愚蠢的決定,我真的…真的…好後悔啊…”他表情開始有些繃不住。

他安撫好女兒,讓她回臥室休息,自已一個人出去溜達一會。

他出去以後趕緊把門關上,身體用力抵在門上,然後不自覺的蹲了下來。

他雙手捂著頭,反覆咀嚼著過往的記憶,內心開始逐漸崩潰。

藥漣:“對不起…對不起…花紫菀…為了我讓你揹負了這麼多,當初冠冕堂皇的說出那些大話…全部都是騙人的,我這樣墮落無能的人,根本就不配讓你犧牲自已啊…”

他的信念徹底崩塌,攥著頭髮反思自已的行為,他咬緊牙關,眼睛直勾勾的瞪著眼下的地板,淚水從眼眶中流出,徑直跌落在地上。

自那以後,父親整天渾渾噩噩的遊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常常哭笑不得,所有人都說他得了神經病,還有一個女兒要養,卻連份工作都沒有,只會用酒精麻痺自已,但只有他自已知道,沒有能力的人上了戰場就如同炮灰一般,別說錢了,就連活著都難。

晚上,他經過一天的遊蕩回到家,又表現的非常冷靜沉默,他一言不發的站在陽臺上看著月亮和星空,不知道是在回憶什麼,還是在反思什麼,他根本就沒有瘋,只是不知道自已存在的意義是什麼,要不是為了女兒,恐怕他早就離開這裡了,周圍熟悉的事物,不由的讓他回憶起過去與妻子的往事,重複鞏固著恢復的記憶,越是這樣,越讓他無地自容。

終於在某一天裡,他的身影不再被人看見,未來的每一天都是,他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也許是死在了樹林裡,屍體被動物叼走了,也許是他犯病了,自已跳河了,沒了他,街道還是和往常一樣,不會損失一磚一瓦,只不過是少了一個路人罷了,他的存在也不會給這裡增添一份生機,更沒有人願意提及他,只有他的女兒,在他消失的那一段時間裡,哭的格外的傷心。

少女拿起桌上的字條,旁邊還有一個袋子,裡面有許多的金幣,這些都是父親離開時留給她的,信中寫到了他對女兒的愧疚,以及自已下定決心離開這裡,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理由狠心離開,也許是這裡的一切都在“傷害”他,都在刺痛他的內心,只要他還在這裡喘息,日後的每一天都是活在痛苦之中,直到女兒能夠照顧自已的生活起居,他才選擇默不作聲的離開。

在少女一聲聲的抽泣中,淚水逐漸打溼字條,滲透到每一個字眼裡,體會父親的無奈與自責,慢慢理解父親抉擇,可卻沒有人來理會少女的悲傷,先是失去了母親,後又失去了父親,這樣的雙重打擊她豈能獨自承擔?那一天,她哭的聲嘶力竭,可悲傷的情緒絲毫沒有減緩,感情也沒有傳達給任何一個人。

她流著淚注視前方,將自已即將遺忘的過去一一述說,她不知道自已對母親的感情有多深,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會忘記她,只能在悲傷的時候來到這裡,片刻間,回憶就會全部湧入,彌補她空虛的靈魂。

“你的過去…我沒有辦法做到感同身受,雖然我們的經歷都很相似,我也快要忘記身為父母的他們了,無論我怎麼回憶,也記不起與他們的日子,好像那些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這一切就好像一場夢,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直到我醒來以後,全部都淡忘了,該不會那些事情本來就沒有發生過,純粹是我自已腦補出來的罷了,為了讓這一切顯得更加合理,我只好用失憶來矇蔽自已。”

實際上,我的確不瞭解自已的過去,甚至不敢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我的生父母,他們對我的愛…好像是從我有記憶以後才開始的,這麼說顯得我也太過冷血,他們可是為我而死的,就算我不認為他們是我的父母,但他們一定認為我就是他們的孩子,即便沒有血緣關係,那些對我的付出,怎能視若無睹?即使沒有過去的記憶,從那時候開始有什麼不好的?他們的所作所為還不夠證明一切嗎?

我沉思了一下,重新組織語言。

“其實記憶什麼的…並不重要,他們一直都活著我的心裡,就算我嘴上不說,只要契機一出現,所有的記憶都會源源不斷的湧入我的腦海…”

花玲隨手抹去自已眼角的淚,然後回頭看向我。

此時的我,目光空洞無神的目視著前方的世界之樹,內心好像下定某種決心一樣,表現的有些鎮定,剛才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安慰而編出的片面之詞,但是我雙眸留下的淚水不會騙人,每次回憶起都會使我雙眼朦朧,這一切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還是為了當初不再流淚的約定,如果四下無人的話,我還是會抱頭痛哭吧,畢竟那種失去雙親的悲傷,可不是遺忘就能緩解的,不知何時,他們的“根系”早已深深扎入我的心臟。

她看著我無神的樣子,反倒為我擔心起來,後悔當初提及這個話題,現在搞的兩個人都陷入自責。

“韓夢陳,送我回去吧…”

“嗯,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說完我就推著輪椅離開。

“等一下,不是這邊…我想回家…”她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好像在徵求我的同意。

“啊?你說的回去原來是回家啊?你現在狀態這麼差,回去以後誰來照顧你啊?”我有些不理解,畢竟她可不是我,擁有這般恢復能力,受了傷就應該好好待在醫院。

“我就想呆在家裡,每天躺在病床上感覺好不自在,也沒有一個能和我說話的人…”她越說越委屈,沒辦法,畢竟她是病人,應該依著她的想法來。

“嗯…好吧,回家能讓你開心就好。”說完,她便給我指路,位置並不遠,但還是有一段距離,它位於下城區邊緣的一個小鎮,一路上都能看見世界之樹,只不過位置不在絕佳。

我推著她來到小鎮,那裡人很少,街邊都是一些悠閒看報的老頭,還有一些喝著咖啡聚在一起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就連路邊的狗也不懼人,圍牆上曬太陽的貓咪也是如此,想摸就摸,總體下來讓人興趣愉悅,難怪她執意要回到這裡,的確是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上了一個坡,拐個彎就到家了,是一個整體不大的小院子,看著十分的溫馨。院前種著許多的鮮花,即便長時間沒有人打理,開的也依舊鮮豔。

推開房門,裡面裝飾的非常精緻,即便沒人居住,看著也是一塵不染,所有傢俱的佈局井井有條,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完美,可誰能想到這裡只有一個人在住。

進門的時候,我用餘光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相框,是少女與她父親的合照,照片上的少女,笑的是多麼的燦爛,她的旁邊留著一大片的空白,就好像照片上原來是三個人一樣,不知怎麼的少了一個人,難道那個人就是少女的母親?什麼巫女世傢什麼時間回溯,將一個人曾經存在過的證明全部抹去,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說出來誰又會信呢?為一個不存在的人證明。

我把她抱到床上,讓她好好休息,後面也沒我什麼事了便準備離開,臨走前她有些依依不捨,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走,我也很想留下來照顧她,奈何我有些搞不懂我倆之間的關係,明明是更靠近伴侶一些,可我卻害羞的不好意思開口。

“韓夢陳…你要走了嗎?”

“嗯,也沒我什麼事了。”

“好吧…走之前拿本書給我看,我好無聊…”

“書我給你放旁邊,你先休息一會,休息好了在看吧。”我從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名為《無神世界的路人》的小說放在床頭櫃上,可她卻並不領情,皺著眉頭自顧自的拿起書來翻看,全程面無表情,好像在生我的氣,我看她臉色確實有些好轉,便起身離開了。

她看我關門離開了,連看小說的心情都沒有了,合上書扔在一旁就開始矇頭睡覺。

才過去幾分鐘的時間房門又被開啟,花玲拉下被子觀察是誰,毫無疑問,我又回來了。

“我看門口的花好長時間沒人照顧,蔫了怪可惜…所以…”我尷尬的撓了撓頭,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捧百合花來。

花玲發現是我,便立馬坐起身來說道“花都有人照顧了,那我呢?”她衝著我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迫切的想要得到我的答覆。

“順便來照顧你一下,等你康復了我在回去好吧…”我順勢來到她的身旁,把花放到床頭櫃的花瓶裡。

她笑而不語,好像接受了我的請求,就這樣,我們聊了一下午的天,直到她有睏意的時候才停止。

黃昏的最後一絲餘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我看著她的面龐陷入了沉思,此時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顧一切保護好她,這不是我一時衝動而萌生的想法,失去雙親的我不想再失去我所珍視的人,這一刻我認定,她就是我的所愛之人,她就是可以陪伴我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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