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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姐姐,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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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群終於如願帶建玲回了家,建群原以為他的這個決定可以讓姐姐重新過上好日子,卻沒曾想到,並不是每一棵枯萎的莊稼都能在雨露和陽光之下復活。

建玲回到家之後終日躲在房間的角落裡,不出門,不說話,無論建群和她說什麼都沒有絲毫回應。建群面對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變成這個樣子,除了心疼,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建群的媽媽和後爸面對姐姐的歸來,並沒有欣喜,反而話裡話外都在嫌棄,巴不得建玲趕緊離開這個家。彷彿多了一張嘴他們這個家就過不到明日一般。

建群也不慣著他們,他字字如釘般的指著媽媽說道:“是你們把姐姐害成這個樣子的,別以為我忘記了這件事情。如今我把姐姐帶回來,就是在告訴你們,只要有我在,你們就休想再像以前一樣對待她!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建群盡最大努力保護著姐姐,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刺激她,尤其是後爸。建玲剛回來的時候情緒還是比較穩定的,雖然不交流,但是也不會尖叫崩潰。但是沒成想他們那天殺的後爸非要跑到建玲面前刺激她,還說那些刺耳的話。建玲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她彷彿回憶起了十六歲那天夜晚的恐懼,她嘶喊著,她拽著後爸的褲腳不停的磕著頭,嘴裡唸叨著:“救救我救救我。”

建群心疼極了,他恨不得用一把尖刀刺向這個罪人千百回。但他又怕如果自己真出了什麼事,誰來照顧姐姐。

那天村子裡來了一群義診的醫生,說是來給村子裡的60歲以上的老人檢測血壓的。建群的後爸年齡遠遠不夠,但是也想著去佔個便宜。醫生們倒是沒說啥,但是他卻因為插隊的事情把人家一個70多歲的老頭打骨折了。分明是自己插隊理虧,人家說他兩句,他就跟人家大打出手。好在人家家屬沒有過多追究,只是要求他們帶去醫院把老頭的病看好。

後爸叫囂著自己沒錯,才不會帶他去醫院,建群沒辦法,帶著老頭跑來跑去的。因為擔心姐姐在家出事,他去醫院的時候也都把姐姐帶上。

“下一位。”門內的醫生喊著號。建群起身帶著老頭和姐姐走進診室。

“誰來看病?”

“這位這位,被打了,您幫看下。”

醫生仔細的檢查之後告訴建群,“問題不大,就是有點輕微骨折,但是老人家骨頭脆,最好住院觀察兩天,別留下什麼病根。”

“好的,謝謝您醫生。”

“不客氣,這位女士沒事嗎?”醫生彷彿覺得建玲的病更嚴重,神情呆滯,不言不語。

建群想著既然醫生問到了,那就諮詢一下。村裡的人都說瘋病是絕症,所以他也一直沒想著要帶姐姐來看看。建群把姐姐經歷過的事情大概和醫生描述了,醫生眉頭緊鎖,彷彿萬分的難以置信,這個年代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小夥子,你還是帶你姐姐去精神科看看吧,我這隻能治外傷,治不了心病啊。”

心病,醫生彷彿點醒了建群,他未曾想過姐姐到了今天這副光景,也許不是治不好,是她根本不願意醒過來面對如今的自己。

建群安頓好老頭之後,帶著姐姐去了精神科。精神科的醫生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什麼創傷後遺症什麼應激反應。建群直接問道:“醫生,你就說我要怎麼才能治好我姐姐吧。”

“先去辦住院吧,她需要心理輔導和藥物控制。”

只要能治好姐姐,建群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是砸鍋賣鐵,哪怕是傾家蕩產。

病房裡,姐姐死死的護住自己,不讓護士幫她換衣服,每個來幫忙的護士都被她狠狠的打跑,其中一個護士還被咬破了手背。護士長衝進來指著姐姐的鼻子大罵:“我們是好心給你治病,你不配合就算了,怎麼還咬人!怪不得人家都把你當瘋子!”

建群聽到護士這麼指責姐姐,頓時火冒三丈:“你沒搞錯吧,我是帶我姐姐來看病的,你在這放什麼狗屁!?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扇你。”

護士長理虧,沒再頂嘴,悻悻的離開了,留下兩個小護士在病房。

建群輕輕的護住姐姐的肩膀,安慰姐姐說:“姐姐別怕,她們不會傷害你的。她們是來幫你的,等你好了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了。你不想和我去海邊玩嗎?就是我們小時候拍照看到的那片藍色的大海,我一直沒有自己去,就等著跟姐姐你一起呢。”

建玲不再吵鬧,任由護士幫她換衣服。建群背過身去,只聽到護士在身後不停的驚呼:“天吶,這身上是被打的吧,沒有好地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建群的心在滴血,他從來不敢真正的看向姐姐的傷口,他無法想象那些痛苦的歲月姐姐是怎麼熬過來的。如果換做是他,是否還能像姐姐一樣堅強的活在這世界上。

建玲估計是鬧累了,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陽光透過窗的縫隙灑在她的側臉,她還是那麼好看,完美的遺傳了媽媽的高鼻樑和漂亮的嘴巴。建群苦笑著,可惜我們沒生在一個好人家,從小就不懂什麼是父愛母愛,不然我們也能擁有快樂的童年和美好的人生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姐姐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藥吃了很多,心理諮詢也做了很多次,可是姐姐始終不願意開口。無論醫生怎麼詢問,怎麼開導,姐姐做的最多的動作就是搖頭。她好冷靜,冷靜到建群都不禁懷疑到底是誰瘋了。

這一天,建群從超市裡回到醫院,這個超市是建群回到老家之後用打工賺來的積蓄開的,為的就是能有穩定的收入養活他和姐姐。開啟病房門,他沒有看到姐姐,詢問過護士後,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短短的半天裡,姐姐早已不知蹤影。這是個小醫院,沒有人會那麼負責的看護一個瘋了的病人。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眾人的尖叫:“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快來人啊!!!”

建群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好害怕會是姐姐出事了。邁著顫抖的雙腿走向窗戶邊,建群頓時癱坐在了地上,那個身影,就是姐姐!

姐姐!你為何要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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