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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牙現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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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海卻是俯身迎擊,力量不得施展,被震得倒退了五步這才停下。不由得臉上一紅,他是“黃泉客”黃文的大弟子,天生神力,自負在同門之中,即便是兩位師兄,若論正面鬥力也要避自己三十六路“沃日神鞭”的鋒芒。在遼東武林年輕一輩中更無敵手,今日交手一招之間便佔了下風,如何幹休,暴叫一聲,雙手揮鞭以上勢下,一招“五丁開山”砸向濟遲。

濟遲見式用一招“舉火燒天”擋下鋼鞭。二人兵器二度交鋒。這一招,鋼鞭被鑌鐵葫蘆彈起數尺,震的胡大海又是後退幾步。濟遲卻是吃了身形差距的虧,被震得一晃,站立不穩坐倒在地。

這一下陳、曹二人也是吃驚不小,要知少林最重下盤功夫,濟遲的下盤功夫練得尤其紮實,這一下被震倒在地,也不知是否受傷。二人剛要搶身上前,濟遲一個翻身站起,衝胡大海挑大指說道:“好個大個子,倒是小瞧你了,來來,咱們再來試試,是你的力氣大還是小和尚的力氣大!”

二人說著舉兵器又要交手,眼看兵器相交,一旁觀戰的“紫目雲雕”董霄雲不知何時,突然閃身來到二人中間,手中已多出一對盤龍判官雙筆,分雙手往二人兵器上一搭,眾人耳中聽得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之聲,聽來竟毫不刺耳,反而有沁人心脾的悅耳之聲。胡大海與濟遲二人只覺得兵器上千斤的力量似乎被吸走一般,腳下不穩,各自踉蹌幾步險些摔倒。

胡大海見是師兄出手,不敢再言,橫了濟遲一眼,轉身退下。董霄雲向陳正澤等三人拱了拱手說道:“三位少俠且住,我師兄妹幾人今日並非前來比試武藝,此乃華山腳下,一來我等不敢造次,二來若在此地動手,恐怕讓江湖中人說你上九門有以眾欺寡之嫌。書信已交,我等這就告辭。”說罷拱手轉身攜眾人離去。

濟遲見幾人離去喝到:“留下解藥再走!”,邊說邊追上了去,追到幾步之遙,璇璣門幾人中最小的弟子“沙江遊鼠”秦小冬突然回過頭來,喊了一聲:“給你解藥!”說罷一甩手,濟遲只見眼前寒光一閃,大驚之下舉起鐵葫蘆一檔。

只聽一聲清脆的金屬碎裂的聲音,秦小冬哈哈大笑,濟遲再看鐵葫蘆上,已密密麻麻爬滿黃豆大小的巨型黑蟻,原來適才秦小冬擲出來的是一枚極薄的空心鐵球,內中裝滿巨蟻,被鐵葫蘆擊碎,葫蘆已沾滿巨蟻,此時還有不少爬到濟遲手臂之上,濟遲大驚,扔了鐵葫蘆連忙拍打。

陳曹二人此時也上前幫忙。董霄雲呵斥了秦小冬幾句,四人腳步不停,旋即離去。

這邊三人卻是好一陣忙亂,幸而這些黑蟻兇猛有餘,但毒性甚微,濟遲又有“虎罡勁”內功護體,並未受傷,只是手臂胸前連片紅腫,甚是狼狽。濟遲雖然微覺沮喪,但他天性豁達,拍了拍胸脯,哈哈一笑,說道:“這璇璣門真是有些門道,功夫既硬,又會使用這些毒物,下次遇到,得想個萬全之策。”

曹旌一邊將姜永年給的祛毒冰草拿了幾片貼在濟遲傷處,一邊說道:“姜前輩說這冰草是尋常諸般毒物的剋星,姜師兄你且打坐運氣,璇璣門的毒物不可大意。”濟遲點頭坐下,運氣祛毒。

一旁陳正澤卻越想越覺受挫,他出入江湖十載以來,遇事大多順遂,幾乎沒碰到什麼坎坷,此次回山,一路之上屢遭強敵,好在對手都是前輩高手,自己不敵也不算是損了本門名頭。可此次在自己華山腳下,被幾個璇璣門中青年弟子鬧了一場,己方糊里糊塗的吃了虧,心中既愧且惱。

不一會兒,濟遲起身對兩人說道:“不礙了,我運功數週,沒有察覺半點異樣。咱們快起身上山,看看崆峒派幾位師兄傷勢要緊。”

陳正澤嗯了一聲,微微點頭說道:“好吧,此事確是要稟明師父,還要與各派前輩共同商議才好。”

說罷三人起身上山。一路之上,華山山川、草木、鳥獸,蟲魚,覽盡無遺,始覺神清氣爽,適才的悶氣一掃而光。曹、姜二人既觀華山之鐘靈毓秀,瑰奇偉岸,又感華山之人傑地靈,風清物盛。

陳正澤一路介紹,經過“千尺幢”、“仙人砭”、“閻王砭”,最後到了蒼龍嶺絕壁之處,一眼望去,嶺脊青黑,蜿蜒盤旋,宛若一條騰起的蒼龍。陳正澤意氣揚揚的說道:“這便是我華山歷代前輩修習武功之所,二位賢弟可聽過“韓昌黎畏險投書”的故事麼?那便是在此處了。”

濟遲沒聽過這個典故,陳正澤便說給他聽,原來唐朝大詩人韓愈與好友同遊華山,明知“蒼龍嶺”是絕壁仍執意攀登,直至攀爬到度不可邁,回頭一望,才發現不知不覺已身入險絕,不禁大驚失色。以至作下遺書,發狂慟哭。此事後來被唐國史補所記,傳為文人間的笑談。

濟遲聽了說道:“這也難怪,若不是身有武功,這絕壁原本不是尋常人能夠上來的,何況是一個文弱書生。”

曹旌道:“此話倒也不盡然,韓昌黎曾助裴度討平淮西叛亂,為軍中行軍司馬,非一般書生可比。況且平生以豪傑自命,絕壁如此,尚敢攀登,明知不可而為之,單這一點便稱得起我輩楷模”

話音剛落,只聽得絕壁之上有人喊了聲:“說得好!昌黎伯‘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怎會是畏險貪生之輩呢。”

三人順聲音望去,遠遠看見崖上站立一男子,四十歲不到的年紀,中等偏瘦身材,身著白色襴衫,綸巾古貌,眉目端正,手持一把萬里無雲扇,面帶微笑的望著三人。

陳正澤見了大喜,拱手喊道:“大師兄,幾年不見,想死小弟了。”說著縱起身來,不一會便來到崖頂。一把抓住白衣男子,好生親熱。

曹旌二人也跟著上了崖壁,濟遲聽了陳正澤的稱呼,拱手便拜,說道:莫不是“塞上雲鵠”趙正圻趙師兄?

曹旌聽了“塞上雲鵠”的名字,也想起來師父與自己述說武林中各派好手。談及華山派“正字輩”弟子,只提及了焦德常掌門的大弟子“塞上雲鵠”趙正圻一人。足見此人過人之處。

這趙正圻乃是河北宣化府人,少年成名,十三歲時便以家傳武功成名於塞北,後機緣巧合與焦德常相識,二十歲上便投入華山門下。江湖相傳趙正圻不僅功夫遠出同輩眾弟子之上,更難得文武兼備,博學而有智計,加上他處世通達,因此在九門年輕一代弟子中頗有人望。

曹旌跟著也上前深施一禮說道:“蓮花門弟子曹旌見過趙師兄。”趙正圻一步上前扶起曹旌說道:“曹少俠切勿多禮,方才點蒼派高師叔已與大家講了昨晚發生之事,當今世道喪亂,武林中更是亂象紛仍,我素知蓮花門中具是武林俊彥,此次九門共聚,必要多多仰賴曹兄的支援。”

曹旌還來不及謙辭,陳正澤便插話問道:“大師兄,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師兄弟們都好吧?”

趙正圻點頭道:“幾年未見,師弟愈發風姿褎然了,師父他老人家很好,大家都很是掛念你,師父此刻正和少林派光印、光乘兩位大師、武當派沖和道長、崑崙派寧掌門等人在正氣堂議事,咱們速速上山吧。”

濟遲聽得師父的名字,一拍大腿說道:“是啊,幾位師兄有什麼話咱們上得山區再說。”說罷四人加緊腳步,倍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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