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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絕殺
李青看準時機，架起彈弓。
蔣爺朝李青的八點鐘方向衝來，他腦子裡盡是如何制止喬黑風的烈馬，視線中的一切盡被籠罩在塵土中，絲毫沒注意到李青的舉動。
欻！
蔣爺一個大踏步，躍過李青提前設好的機關。
三，二，一……距離，時機，角度，一切盡在李青的計算之中。
可謂天時地利人和。
李青手指一鬆，彈兜裡的石子彈射而出，那犀利的破空聲奏響成功之樂——
咻！
石子的目標是卡住另一把彈弓的小木叉。
那彈弓已提前被拉滿，鐵珠夾在彈兜內，用一根短小堅硬的小木叉卡住。
砰！
木叉被擊飛，插在地上的彈弓被瞬間啟動。
咻！
鐵珠飛射而出，與地面形成30度的夾角。
噗，一聲悶響。
正中蔣爺的後腦。
這一擊力度不大，不足以取人性命，只為敲山震虎，激化矛盾。
蔣爺被擊之後，一陣頭暈目眩。
用手一摸，好似被利刃剜割，極痛難忍。
李青第一時間從蔣爺正面而來，佯裝關切地說道：“蔣爺，您沒事吧？”
蔣爺沒有開口，轉身看向身後，喬黑風在土撥鼠的提醒下甩出一顆鐵珠，正中黑鬃烈馬的腳踝。
馬兒一聲嘶鳴，踉蹌倒地，眾人這才圍上去，將其治服。
蔣爺觸目驚心——姓喬的也有鐵珠？！
李青替蔣爺撿起腳下的鐵珠，舉到他面前，明知故問：“您是被這顆鐵珠所傷？”
蔣爺一把奪過鐵珠，怒目寒光：“姓喬的居然對我背後偷襲。”
李青在蔣爺被擊中的第一時間，從蔣爺正面出現，這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讓蔣爺徹底相信了他曾說過的話——的確不止李青有這樣的鐵珠。
喬黑風所在的位置，角度，時間，以及他手裡的鐵珠，都完美的拉滿了蔣爺的仇恨值。
喬黑風不僅有這個實力，更有這個動機。
“姓喬的，拿命來！”
蔣爺怒氣沖天，將痛感拋之腦後，朝喬黑風衝了過去。
“姓喬的，我宰了你！”
蔣爺揮舞著大刀，對著喬黑風一頓亂砍。
“姓蔣的，你瘋了嗎？”
喬黑風左閃右避，愕然不已。
“廢話少說，新仇舊恨，爺要跟你一塊清算。”
蔣爺刀影閃爍，快如旋風。
然而，身為一寨之主的喬黑風也非等閒之輩。
他輕鬆躲過蔣爺的攻擊，轉身一個飛腿，踢掉蔣爺的大刀。
這時，三當家也衝了過來，厲聲一喝：“姓蔣的，今天我讓你有來無回。”
“多說無益，你們一起上吧。”
蔣爺話音未落，從小腿外側拔出匕首，再次衝了上去……
李青冷眼旁觀，心中暗喜。
這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就是要讓他們狗咬狗，自己隔岸觀火。
待蔣爺黔驢技窮，體力耗盡，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其絕殺。
起風了。
凜冽的西北風捲起塵沙，將眾人籠罩於混沌之中。
“弟兄們，把姓蔣的家奴全剁了！”
二當家一呼百應，率領眾人攻向蔣爺的六名手下並四個轎伕。
“衝啊……”
“殺……”
雙方人數如有云泥之別。
須臾之間，蔣爺帶來的人全部倒在黑風寨的鐵蹄與利刃之下。
“將他們踏成肉泥，不留全屍。”
黑風寨眾人騎馬而上，在那些屍體上肆意踐踏，轉眼間，血肉橫飛。
二當家看似有文人之風，其毒辣程度可見一斑。
李青雖躲在暗處，卻被這一幕震撼得頭皮發麻——娘說的對，黑風寨的確是吃人的狼窩！
‘蔣爺的家奴縱然死有餘辜，但那四名轎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風越來越大。
李青從腰間掏出了火摺子。
‘既然是隔岸觀火，豈能無真火助興。’
一道火光閃過，濃煙滾滾，風火連天。
“著火了，快跑！”土撥鼠大聲喊道。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須臾之間，整片林子沒入火海。
吳魏見勢不妙，爬上馬車，帶著兩名隨從，絕塵而去。
此時，蔣爺以一敵二，已力不從心，節節敗退。
李青已悄然退到數丈之外，以他的視力，完全可以看清蔣爺打鬥的身影。
對付蔣爺這樣的人，沒必要講江湖道義；更不必談仁義道德。
無論用任何手段，只要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都算得上是造福一方。
此時的蔣爺不過是在困獸猶鬥，無謂的掙扎。
李青舉起彈弓，瞄準了蔣爺。
他身上還有最後五顆鐵珠，是送給蔣爺最後的挽禮。
咻……砰！
鐵珠直擊蔣爺腕骨，力道之猛，如鐵錘鍛金，好似有百斤之力狠狠砸在手腕上。
蔣爺左手疼得無法用力，只能以單手抵擋對方的攻擊。
下一秒。
咻……砰！
蔣爺的右臂如遭雷擊，麻中帶痛，已無力握刀。
痛感如潮似浪，不斷衝擊著蔣爺求生的慾望。
他已失去雙臂，無力反抗。
喬黑風和三當家滿心疑惑，只道有高人暗中相助。
李青將手伸進衣袋，還剩三顆鐵珠，他要讓蔣爺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鐵珠裝兜，繼續瞄準。
咻咻！兩聲落下，蔣爺的一對膝蓋骨分崩離析。
轉眼間，叱吒新城縣的夜梟形同人彘，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三當家揮刀而上，欲將蔣爺斬首示眾。
喬黑風梗刀一攔，說道：“他現在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了，讓他生不如死，豈不是更好的折磨。”
“大哥所言極是，咱們走。”
此戰，黑風寨全勝而歸，李青也如願以償。
烈焰四起，在蔣爺周圍形成一圈火牆，
李青要把最後一顆鐵珠送給蔣爺，必須衝到火牆之內。
他可不想留下遺憾。
將鐵珠攥於掌心，一鼓作氣，衝破火牆，來到蔣爺跟前。
蔣爺癱躺在地上，苟延殘喘，一隻眼獰視著李青，後知後覺。
“李青，終究是我小看你了！”
李青不願再跟蔣爺多說一句廢話，架起彈弓，瞄準蔣爺的左眼，將皮筋拽到極限。
“李青，求求你，放過我，我可以給錢，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讓我們冰釋前嫌，共享榮華富貴……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蔣爺說道最後，放聲嚎啕。
此時此刻，蔣爺就像一個窮途末路的小丑，一頭失去利爪獠牙的野獸。
李青怒目寒光，嘴角微翹，犀利的眸光中閃爍出一把火藍刀鋒——
咻！
鐵珠在乾裂的空氣中抨擊出一道熾烈的血光。
蔣爺的世界徹底靜止。
唯有他的眼球如被攪碎的蛋黃，在血霧中爆散。
李青的最後一顆鐵珠永遠留在了蔣爺的顱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