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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飲了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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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住手就住手,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再說了,我是聽,給我吃,給我喝,給我住,給我銀子花,給我娶婆姨,給我個溫暖的家,給我新生的大哥的,還是聽你這個,與我素未相識,還披著一件紫色大氅的老小子的?也不知羞,一個大老爺們穿這麼豔的色的衣服?”文海先是撇了一眼做招手狀的關飛揚,然後嘴裡一撇譏笑道。

說完,就見文海右手輕抬,摸了下自己的八字鬍,從袖筒子裡倒出一把巴掌大小的銅黃色的鋤頭,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鋤頭把,用力朝著自己左手提著的燈籠一揮。

一滴青至發黑的燈油被海風從破了的燈籠裡吹出,呈拋物線般落到關碧月之前起舞的鯨柱上,只聽“滋”的一聲,純白色的煙霧瀰漫了半個海灣。

“無量天尊,原來我三十六島之一的珍珠島上的夜火是施主縱的。”原本一直閉著眼輕品著黃酒的真人朱小春,在嗅到被海風吹至彌散到醉仙居附近的煙霧後,緩緩睜開眼睛,平靜道,只不過他額頭鼓起的血管,似乎在證實,此刻他的心情並不是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朱小春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為珍珠島全島面積雖小,卻是他名下三十六島中每年總產值幾乎可以排進前三的存在。

珍珠島名副其實,海蚌遍地,盛產珍珠,尤其是有兩隻有百餘年歲數大小的老海蚌,其生產的珍珠幾乎可以媲美靈石,一直是朱小春的心尖尖。

秉承著勤儉持家的念頭,雖然坐擁著珍珠島這座活的聚寶盆,但是朱小春無論是和人打交道,還是平常生活,都可以說得上是精打細算。

但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朱小春在珍珠島儲藏著的海量的珍珠卻被人一掃而空。

若僅僅是這樣,朱小春還可以忍耐,因為他認為只要那兩隻可以源源不斷生產可以媲美靈石的珍珠的老海蚌還在,財富還可以再慢慢積累起來。

然而現實是和朱小春想的不一樣的。

靜坐在春雷島艾草閣的朱小春,第一時間,透過身前由白色大理石打造的長方桌上的,星羅棋佈於浩瀚海面上的三十六島投影,發現了珍珠島的驚變。

然後他馬上透過春雷島與珍珠島的傳送陣趕到了珍珠島,但是原本生機勃勃一片生意盎然祥和景象的珍珠島卻是已經付之一炬了,燒焦的蚌肉味混合著海腥氣充斥著整座海島。

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的朱小春,滿心忐忑地走到兩隻百年老蚌的巢穴,入目的只有兩片呈凹陷狀的乾草,兩頭他很是珍視的老蚌都沒了。

朱小春不知道它們是被人燒成蚌肉隨意丟棄在珍珠島不知道哪個角落,還是被有心人擄走了。

他很是傷心。

之後的很多個晚上,他都會和他的兩座島主一起來珍珠島轉轉。

一個是錦鯉島島主李雨舟,男性,濃眉大眼,右眼眼角處有顆淡紫色呈蘭花狀的痣。

李雨舟身高丈二,膀大腰圓,身穿一件紅紗長衫,內襯藍夏布汗褂褲,左腰彆著一把雕刻著金紅兩色首尾相連的巨斧,把“這天這熱啊!”常掛在嘴邊。

另外一個是孔雀島島主孔垂雨,女性,近乎三十歲的年紀,柳葉眉,丹鳳眼,像畫一樣,上嘴唇有點厚,很是少見,偏偏又很引人注目,使人過目難忘,一頭烏黑長髮高聳,用根雕有孔雀東南飛的樹葡萄樹枝木簪挽著,成海螺形狀,似乎有數不清的道袍裙子,或白色清雅,或星空黑神秘,或烈火紅熱烈……

據粗中有細的李雨舟觀察,在陪總島主朱小春登珍珠島的兩個月的時間裡,他的這位隔了兩千海里的鄰島島主孔垂雨一共換了六十一套衣服,使得把“這天兒真熱啊”常掛在嘴邊的錦鯉島島主李雨舟,在第二十八次登島時口中唸叨的變成了“敗家娘們,敗家娘們,真是敗家娘們,要是肯跟著我老李的話,我一定確定以及肯定陪她買更多的衣服,是真好看啊!”

孔垂雨有把由六十三根二十三歲雄孔雀尾部的孔雀翎和三十六根二十二歲雌孔雀尾部的孔雀翎拼湊在一起的扇子,常握在指甲修剪整齊的右手中,襯托的她整個人雅緻清麗。

朱曉春連續兩個月等島的目的有三。

一是為了看看那個神秘的縱火犯會不會像他在常看的懸疑小說裡的犯罪嫌疑人一樣,有作案後重新返回做案現場的習慣,若是足夠幸運的話,被他朱小春給碰到了,他朱小春一定會好好問問這個可惡討厭的縱火犯縱火的緣由,還要探尋下他那兩隻可憐的百年老蚌的下落,朱小春心裡冥冥之中有個預感,兩隻老蚌還活著。

其二是朱小春在珍珠島事變後的第二天,一個海霧瀰漫的天氣之後登島發現,燒焦的海蚌被海鹽潤澤後,在冬日的海島上可以保鮮很久很久很久……

在剝開海蚌燒焦的外層後,朱小春覺著海蚌肉的味道還可以。一向勤儉節約的朱小春在珍珠島上開始了磨鍊他的廚藝。

從最簡單的把蚌肉切成塊狀用木籤穿好,就著海上落日的瑰麗景象吃燒烤,到用春雷島上特有的小青椒爆炒蚌肉後再加點韭菜花,再到混著黃金島上的黃金小麥磨成的麵粉做成的麵條吃,以及他最偏愛的湯色濃郁,表面漂有香菜丁的海蚌湯,可以說是種類繁多,應接不暇。

但是同一件事物,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

所以這可苦壞了一直陪他登島的鯉魚島島主李雨舟。

原本膀大腰圓熱愛各種美食的他,在長達兩個月之久的海蚌宴的折磨下,已經到了聞到海蚌就想吐,甚至厭惡肉食的地步。

他深深地恨上了那個來珍珠島縱火的人,每次從珍珠島離開返回鯉魚島後,都會在島上的段格涯上用他那把雕刻有金紅兩色首尾相連的巨斧砍個圈圈埋怨一番縱火犯。

更不要提熱衷於控制自己身材,三餐都要營養均衡的孔雀島島主孔垂雨了。

在第六次陪朱小春登島時,她都是對朱小春做的海蚌宴淺嘗而止。無論朱小春如何苦口婆心地勸導她:“多吃點啊!很好吃很好吃的,你看我,很美味的,孔島主不要浪費哦!”

她都笑而不語。

第三也是為了看看那兩片被他那兩隻百年老蚌臥過的呈凹陷狀的乾草,想著還可以再見到他的兩個可以說是聚寶盆了。

在一個下過冬雨又出圓月的晚上,站在乾草旁的朱小春哭了。

已經跟隨朱小春十七年之久的李雨舟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只能嘆了口氣把朱小春那晚熬的海蚌湯一口喝光了。

孔垂雨則是嘴角微微上揚一下,臉色又恢復了平靜。她心裡認為朱小春可能終於接受了珍珠島慘案的事實,把心中積攢已久的情緒發洩了出來,於是上前打算勸她這位有點孩子氣的總島主返島。

但到跟前,輕搖著孔雀翎扇子的孔垂雨發現,朱小春雙眼緊緊盯著乾草下流動的雨水,這些流水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閃光,像夏夜晴朗的夜空中的星河般美麗。

“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朱小春十年觀海上星空倒影,今日終於參悟,多謝兩位島主的陪伴,你們可以先我一步離去登陸去東羊城了,我三日後也要登陸去東羊城參加故友小女的訂婚大典。這三日珍珠島封島。”

“恭喜總島主,賀喜總島主,我二人自當領命。可是若是我二人去東羊城的話,我們身上的星鏈一定會和您妹妹珍珠島島主朱珠身上的發生感應,她要是聞訊來找我們的話,珍珠島上的事情我等該是如何告訴她啊?”孔垂雨皺著眉頭道。

她雖然和朱小春的妹妹珍珠島島主朱珠打交道不多,只是在每兩年的三十六島夏至聚會上見過面,可是這位大小姐的火爆脾氣那可是遠近聞名。

“是啊!是啊!總島主,朱珠小姐若是知道了她島上的變故,發起瘋來,我們可是勸不住啊!”一向老天爺第一,總島主第二,他老三的李玉舟在聽到孔垂雨說到朱珠這個名字時,不自覺得打了個哆嗦。

因為鯉魚島和珍珠島相鄰,他太瞭解這位總島主朱小春親妹朱珠的脾氣了,安靜的時候是真安靜,但若是發起脾氣來,稱之為混世小魔女也不為怪。

就因為過往的船隻,故意往離她珍珠島還有三百海里的海域故意排放汙水廢料,她可是硬拉著他李玉舟,追了那幾十條船說是十萬八千里有點誇張,但是六萬海里絕對不多。追到了對方,還不說緣由,只是憑藉著他二人的絕對武力,拆除人家船上的一個零件,然後放人家離開。

第二日接著追。

如此反覆迴圈,把人家船上的海員都折磨瘋了快。直到所有的海員保證以後出海絕對不會再往海洋裡扔哪怕一滴廢料汙水,才勉強放過人家。

“朱珠啊!你不說我倒是忘掉了。不好意思啊!”緊盯著乾草下宛若星光般閃爍的流水的朱小春,抬起右手撓了撓後腦勺,恍然大悟道。

孔垂雨和李雨舟兩人聽到後似乎額頭上都是黑線。

“碰到了就說一切如常,朱珠離開珍珠島時把她的觀海鏡落在了我島上的艾草閣,她這個丟三落四的壞習慣就是改不掉。”朱小川春開口道。

“原來如此,我說朱珠小姐在她島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後,這麼久了,怎麼沒有趕回來。”孔垂雨慶幸道。

“那好,總島主我二人就先行您一步,在東羊城恭賀您的大駕光臨。”看到朱小春席地而坐,坐閉關狀,李雨舟沉聲道,然後第一次鼓起勇氣拉了拉孔垂雨的衣袖,示意其一起離開。

“那什麼,你二人洗漱一下,換套衣服,去去海蚌肉的味道。”朱小春在二人轉身時突然開口道……

“必須的!”孔垂雨和李雨舟異口同聲道。

畫面轉回東羊城的醉仙居,雖然因禍得福,參悟了新的術法,但是珍珠島被縱火毀之一炬,一直令朱小春心痛不已,所以已經強忍怒火好久的朱小春,此刻可以說得上啊是終於有了發洩的物件。

站在窗邊的朱小春,低頭看了看他左手杯中,還剩三分之一盞的,近乎呈透明凝固狀的黃酒,雙眼中不捨神色一閃而過。

就見他把左手杯中黃酒往窗外一倒,然後他抬起持巨鯨吐息狀扇子的右手輕輕一扇,原本有小孩子玩的玻璃球大小的黃酒,轉眼間化作九十九滴冰粒,在飛向文海倒出的燈油的過程中,這些冰粒不停的重組分裂。

僅僅眨眼的功夫,就變換組合成了玉盤,冰碗,魚缸,酒杯,魚簍,燈籠,棋盤等百十餘中器物。

最終這些由黃酒化作的冰粒,化作了一張嬰兒手掌大小的冰絲漁網。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這張冰絲漁網在將海峽裡,早早感知到生命威脅的,距正在急速下潛的巨鯨不足一尺之遙的燈油兜住後,甩飛到了萬米之外,空無一人,只是倒映著漫天星光,深不見底的海面之上。

宛如春雷炸裂般,眾人只聽到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原本因為夜晚無風,平靜如鏡面般的海面,剎那間湧現出了,一個頂部有方圓百丈大小的,呈倒錐凹陷形的缺口,純白色濃霧應聲升起。

“走啦,走啦,風緊扯呼,回家關門睡大覺了。我就說晚上不要隨意出門,你還不信,你看吧!外面的世界是很可怕的!哪裡都沒有家裡好!話說出門時家裡的火爐你添碳了沒有,要是火爐滅了,罰你一天半不許吃飯。不要看了,溜啦溜啦。”程立雪看到這一幕後,立馬轉身,拉著一旁小臉做震驚狀的陳漁,嘴裡不停嘟囔著就要走。

“原來小說畫本里說的畫的都是真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陳漁竟然甩開了程立雪拉他的右手,痴痴地喃喃道。

“得,這下咱們想走也走不掉了。”程立雪擺了擺被程立雪甩開的右手,看著原本在巨鯨之柱上起舞的不知名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和陳漁及公冶平安六人身後,聳了聳肩,攤了攤雙手,一臉無奈道。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程立雪抬起頭,看著漫天星光中的一輪彎月自言自語的道。

原本杏眼圓睜,兩手緊握,一臉緊張兮兮,認真看著文海與突然插手的朱小春交鋒的常妖,在聽到程立雪的感慨後,不由地翻了個白眼。心想:“真是得了吧你個便宜房東,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了我家大哥五顆珍珠不說,還在這麼重要的關頭賞什麼月亮,不知道你長到今日見沒見過如此大的場面。”

還未等常妖回頭看看程立雪在搞什麼怪,早早感知到身後來人的公冶平安,常暖暖和常伯三人默契地站成了個正三角形,將修為尚淺,只有築基大圓滿的常妖護在了三人中心。

“碧月與諸位素未貌面,未曾有過恩怨,不知你一行人為何打斷正在舞中的我?”似黃鸝聲般清脆的聲音從關碧月口中傳出。

“哎呀媽呀,太嚇人了,你這怎麼走路沒聲啊?”常妖聽到一個雖然及其悅耳,但是絕不屬於原本在場六人的聲音後,驚叫著轉過身來,倒退著倚在了常暖暖身上道。

常暖暖不理正在做如臨大敵的公冶平安和緊握著手中的掃把的文伯,左手摸了摸矮自己一個頭的常妖,對著抬起臉來的常妖,右手伸出中指和食指,併攏放在自己嘴邊,做噤聲狀。

然後大大方方地對著,喜歡只要跳起舞來就想要完整跳完,不然心裡面不舒服的關碧月,開口道:“敢問碧月姑娘貴姓?”

“免貴姓關,山海關的關。”原本因為自己舞蹈被打斷,心裡有幾分怒氣的關碧月,在看到一個近乎完美的正三角形站位和中心點上也站著個人後,心裡面舒服了很多。於是耐著性子回應道。

“原來是關姑娘,我一行人的確與姑娘沒有絲毫恩怨。我家大哥突然打斷你的舞蹈確實是很抱歉,還請姑娘見諒。不過想必關姑娘也可以發現,我家大哥和文海弟弟兩人,兩次出手的目標都不是你,海峽中那隻名為珂潤的巨鯨與我一行人淵源頗深,一時半會兒也與姑娘解釋不清,若是關姑娘無別的事的話,還請自便。”常暖暖開口道。

站在一旁,將陳漁護在自己身後的程立雪確切地認為自己看到了殘影,原本站在眾人身後的關碧月移形換影間從眾人中間閃過,越過海峽,與重新登上醉仙居的鐵鷂一起站在了關飛揚的身後。

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只是聽到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海峽裡的巨鯨名為幻,而不是什麼所謂的珂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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