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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胡地遍京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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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大軍雖然敗勢已顯,可畢竟有整整六十萬大軍!要不是韃靼盲目自大又為了避冬,自已把自已困在了方圓幾十裡的盆地裡,大坤的五十萬精銳還不見得能穩穩的把韃靼大軍包圍住。

一連三天,大坤的軍隊不知道換了幾輪上去,而韃靼大軍已經失去了前沿戰場,整個戰場除了殘旗敗甲就是累累血屍!

邙幻真的大羅劍宗直接三天升了三重!而金剛伏魔拳也到了二重。看著手裡用自已的氣凝鍊而成了大羅劍,一股股戰意再也控制不住。

只見馬車頂上人影一閃,一道身影已在百米開外。幾息之間,邙幻真就出現在了韃靼大軍的陣中!

大正皇帝正在戰車上指揮大軍嚴陣換防呢,突然就看到韃靼大軍陣中飛起一片頭顱。緊接著就看到韃靼大軍像炸營似的開始從中心位置四散踐踏而逃。

一旁披著重甲的戴權看到自家皇帝突然就雙目呆滯,嘴巴張得久久閉不上嘴。忍不住隨著視線就望了過去。

這一望讓這個老宦官今生都難忘記什麼叫劍氣縱橫三萬裡, 一劍光寒十九洲。

只見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劍波像颶風吹麥浪一般一片又一片的不斷倒下,不時的高高飛起的人影如爆豆子般時不時的才出人群。

遠處韃靼大軍中的場景讓所有人震驚得目瞪口呆,這就是道君的實力?自已以前是不是表現得還不夠尊重?這就是仙人和凡人的實力?

老皇帝不由得想起那個替自已煉丹的賈敬來,他雖然在煉丹一途略有所聞,可這做法實戰之道絕對差這小道君十萬八千里!

這小道君哪裡是什麼慈悲為懷佛道中人,這活脫脫的就是殺神閻羅轉世嘛!

邙幻真哪裡知道自已放開手腳修煉殺伐之道會把這群人嚇著,自已正在瘋狂的往韃靼大軍核心山谷盆地區域縮地成寸而去。

哪裡人多他就往哪裡,他可沒興趣欣賞什麼殺人的藝術,他現在就是要瘋狂的藉此機會修煉功法,內功進展緩慢就算了,這次這麼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機會,自已要是放過了,以後哪裡去找百萬人級別的修羅戰場給自已殺伐證道?

韃靼的克烈延可汗原本是抱著和大坤軍耗下去的心思,看到那道不斷在自已大軍陣中閃爍殺戮的身影,本就涼了的內心冷得瑟瑟發抖!

自已必須逃離,必須遠離這個殺人如砍瓜切菜的屠夫。自已是韃靼的可汗,是北方草原的王,自已活著韃靼就不會亡。於是就一聲令下,在王帳軍金刀勇士們的擁護下往西邊隘口撤退而去。

一眾韃靼聯軍首領看到可汗大纛和王帳金刀勇士們正不斷西退,也趕緊帶著族中兒郎慌忙突圍。

在遠處指揮觀戰的大正皇帝見韃靼大軍有突圍撤退的跡象,趕緊連忙傳令各部全軍壓上,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牛繼宗原本在西邊隘口打得不痛不癢的,突然韃靼大軍就像瘋了一下蜂蛹而來。自已前鋒由於沒有準備一下子就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他也不敢怠慢,畢竟那可是自已的親軍啊,本想磨刀,可要是刀磨廢了,那可就尷尬了。連連抽調了五個預備營的兵力才堪堪挺住了韃靼大軍的瘋狂進攻。

大坤軍隊見韃靼大軍軍心已亂,人人都爭相亡命,知道那潑天富貴就在此時了,只要自已能砍下幾個人頭回去,加官進爵,封妻廕子還不是板上定釘在事?

於是一場浩大的屠殺就不受控制的展開了,開始還是由各軍官鼓勵開導,可後來就演變成了軍官四處拉回自已的人去抓俘虜而不是砍人頭。

可先是軍功在前,後是殺紅了眼。這群大字不識的大頭兵又豈是幾個官長能拉回來的?方圓幾十裡的整個戰場就一個字,亂!

東面的戰場是一邊倒的屠殺,可西面的牛繼宗和一眾將士們可算是頂雷了。原本十來萬的大軍在哪裡都不算少了,可面對二三十萬的韃靼亡命之軍,就是全部頂上也不夠啊。

之間一股數萬精銳組成的韃靼大軍很快就突破了隘口防線,直直往西北而去,牛繼宗知道自已完了,不敢多作思想,一邊下令無論如何都要堵住餘下的韃靼大軍,一邊向皇帝陛下和九邊總兵們發去急函。

剛剛突出重圍的克烈延可汗剛鬆了一口氣就被遠方嚴陣以待的九邊大軍給嚇得半死,自已等人的行蹤絕對暴露了,不然大坤不可能做到如此嚴密的圍追堵截!看來自已等人屢試不爽的套路被他們看穿了,中原人說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自已這是要把韃靼和北方遊牧部落帶向滅亡啊!

想到這裡不由得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暈厥過去。四周的將領們趕緊過來扶住,木託作為克烈延的長子,知道此時不是悲哀和慌亂的時候,自已等人無從選擇了。

於是把父汗交給金刀勇士,自已翻身上馬,一手奪過大纛道:“長生天的勇士們,我韃靼的兒郎們,生死存亡,我們必須拼命了。

此關要是我們能殺出重圍,那草原還是我們的,長生天還是你們的神,天下的女人還是任你們挑選。

勇士們,和我一起殺過去!”

數萬原本絕望的韃靼精銳瞬間殺氣騰騰,也不管老可汗怎麼樣,跟著木託大王子就打馬向前方列陣的大坤邊軍衝殺而去。因為他們都知道,回去才有明天,老可汗怎麼樣無所謂,因為他們已經有了新可汗,那個一手舉著大纛,一手揮舞著彎刀的木託新可汗!

兩軍相撞,沒有叫喊,沒有哀嚎,盡是刀兵相擊聲和倒地聲。戰馬的哀鳴成了生命唯一的呼喚。

木託成功了,他帶著萬餘勇士絕處逢生,他們自由了,個個強忍著疲倦向陰山方向而去。而克烈延可汗卻永遠的留下了。

剛越過一片丘原,眾人原本劫後餘生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只見前方一片旌旗蔽天,黑壓壓一片把原本白茫茫的雪原壓得喘不過氣來。

木託絕望了,自已本就是殘兵敗將,疲憊之師,又怎麼打得過對面嚴陣以待的大坤精銳!

看著身後一眾個個渾身帶傷的草原兒郎,木託不忍最後的精銳都消耗在這裡。於是讓部將收了大纛,拿出白布掛在長杆上以示投降。

可對面的九邊將士們可不這麼想,特麼的別的部隊都殺得盆滿缽滿,就自已等人在這冰天雪地裡熬了半個多月,一個人頭沒撈著不說,白白凍死了數百弟兄。不掙點功勞怎麼對得起他們?

再說了白撿的俘虜哪有血戰的人頭功勞硬!

固原鎮總兵李庭單手一揮,兩萬固原精銳皆緩緩打馬預跑起來。

原本以為對方是過來接受自已投降的木託和草原眾人慢慢的察覺到了不對,這特麼怎麼還跑起來了?不對!他們不接受自已的投降,他們要拿自已的人頭回去請功!

想通了這些的草原眾人又驚又怒,中原不是禮儀之邦嗎?怎麼也學起草原人的手段了?可這會兒根本就不給自已等人多餘的時間,慌忙上馬匆匆禦敵。

李庭和眾官兵見對方驚慌失措的模樣,都露出了亢奮的笑容,他們什麼時候見過草原人這副模樣,從來都是他們被草原人壓著打,今天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眾人原本就加速起來的馬速由於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不斷腳踢馬腹,馬兒們跑的更快更沸騰了。

只見一個照面,固原鎮的兵馬就穿過了木託大軍的隊伍。綿延千米的草原上留下了一條血紅的紅線。沒有一個活口,零星的馬匹不安的踩踏著滿地的血屍。

李庭帶著眾人回來紛紛下馬爭相割頭搶功。李庭的手忍不住顫抖,他什麼時候一舉砍下過上萬顆韃子頭顱過?自已什麼時候有過以區區兩萬人全殲過一萬韃子精銳過?

這真特麼是潑天富貴啊,自已回去必須給那小道君立個長生牌位,天天香火不斷,三跪九叩!

皇帝都沒有給過自已這麼大的功勞,這小道君卻硬生生的就把這功勞拍頭上了,跪皇帝不過是讓自已生存,跪這小道君可是能讓自已飛黃騰達!

指揮眾將士割了頭顱後就把所有韃子屍體聚集起來一把火燒了。看著眾人個個不是馬上腰上繫著人頭就是馱著扛著馬肉,回去的路上李庭都忍不住笑了一路。

牛繼宗看著率領的十萬大軍都快消耗一半了,在這極寒的雪原上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自已這是完了?

讓韃靼核心人物帶著數萬大軍衝破了重圍不說,為了將功補過堵住這十數萬韃靼大軍,自已的部隊短短不過兩個時辰就消耗了一半,自已還能頂多久?頂住了,哪怕這十萬人都拼光了,那自已不說有多大功勞,可鍋皇帝卻沒有理由給自已背。可要是頂不住,那整場戰役的鍋都得自已來背了!

原本派出去的幾十波求援傳令兵,一個都沒有回來,看著一排一排倒下去士兵,牛繼宗急得如鐵鍋上的螞蟻。

突然,韃靼大軍中乍起一波波人頭巨浪,原本蜂湧而來的韃靼大軍也立刻就如巨石落水般盪漾開來。密集的陣型一下子就四散而逃,也不顧軍官的鎮壓和砍殺,個個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就往荒原上亡命而逃。

主將和首領們知道大勢已去,最後逃命的機會也沒有了,個個收攏親兵,倒下將旗王纛,把白布當旗子立了起來。

遠處的牛繼宗看到一面面白旗豎立,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傳令下去,繳械投降不殺!”

一眾傳令兵和軍官聽了都趕緊一邊喊著命令一邊打馬四散而去。不一會整個戰場都響起了繳械投降不殺的口號。

原本還不得不抵抗的韃靼聯軍士兵聽到一陣高喊後,自已身邊的袍澤有的就放下武器舉起雙手來,而大坤的將士們也沒有再殺他們,於是都有樣學樣的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了。

牛繼宗看著十數萬韃靼大軍就這樣向自已舉手投降了,最後的一點擔憂也瞬間煙消雲散,咧著張合不攏的大嘴打馬這處瞧瞧,哪裡看看,時不時的還體貼的下馬安慰安慰受傷計程車兵和俘虜。

原本殺得正盛的邙幻真卻難受了,見一個個韃子將士一見他看過來,都趕緊扔了武器跪地舉起雙手投降,他總不能直接一劍斬過去吧!

算了,殺了這麼久也差不多了,畢竟有些東西強求不來,都隨緣吧。收了氣化的大羅劍,幾個位移就回到了馬車頂上盤坐了下來,自已得抓緊時間領悟心得。

當遠處的文臣近侍們聽到一浪高過一浪的勸降聲時,頓時大家都歡呼雀躍起來,這樣的世紀之功可比得上開國之功了,畢竟這可是一統整個北方草原的奠基之戰,同樣也是決戰!

要說整場戰爭最興奮的就是老皇帝了,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他一心想做個開疆擴土的千古一帝,可自已實力不行,國力不行,天時地利人和都不行。今天卻偏偏就打下了這不世之功!

老皇帝大手一揮,傳令道:“傳朕旨意,縛狄奴以顯德,築京觀以彰功!

清點戰利,撫卹士卒,登記入冊,大赦天下,回京普天同慶!”

“萬歲,萬歲,萬歲……”

眾百官和將士們難得的齊心歡呼起來。

皇帝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眾將軍手裡,這下可讓他們興奮起來,畢竟胡地築京觀勒石記功的事可是幾朝幾代都不見得有的盛事。一個個大到將軍總兵,小到司馬校尉,都在這雪原上挖石壘土,築觀立碑,爭相比功。

一時間整個草原上到處都是人頭壘起來的猙獰京觀,後世百年胡人外族皆不敢入此地。

邙幻真收了功後心裡暗暗歡喜,這一場戰爭自已除了名利雙收,最值得亢奮的就是這大羅劍宗了,一場瘋狂殺戮下來,直接就達到第五重了,雖然自已法力不夠,可這大羅劍宗卻是以戰鬥意志為標準,法力反而是輔助。

下三重以紮實基礎搏鬥為主,中三重則是遇強則更強,戰鬥意志是核心,上三重講究超凡脫俗,每個修煉大羅劍宗的人都需要領悟出自已的劍道,第十重就需要合道昇仙了。

一連十來天,眾人從未覺得冬天有如此讓人熱血沸騰過,整個宣府都處於亢奮中,酒樓老闆們一律免費敞開了讓眾將士喝酒吃肉,青樓妓館也紛紛響應號召爭相鬥豔。

皇帝大擺三天流水席,所有將士皆可隨意入座享用。臣工們卻忙起皇帝擺駕,搬師回朝的盛事來。

這次回京除了十萬京營精銳外,其餘的包括四州節度使都被留下為明年入夏後北征草原作準備。包括其餘四州節度使都必須陸續帶兵前來報到。

幾個節度使雖然知道這是皇帝為了削弱節度使權力的手段,可大家都不敢有半點反抗,一是統一草原確實是國之大事,自已必須參與外,更重要的是老皇帝的權威已經達到頂峰,不管是軍隊的威望還是朝堂民間的名聲,都不是任何人敢掠其鋒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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