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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已經在天舟上停留數日,器韻波動將周圍的雲海劈開一條痕跡,而周圍翻湧的雲霧,恰似海上的湧浪一般翻騰著,洶湧澎湃。
就算是在天舟之上,趙源依然每天雷打不動地練習槍術,而這讓穆天養看到之後頗為技癢,當然也樂意過來給趙源這廝喂招。
而這樣的機會,趙源求之不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在這艘天舟夠寬敞,也夠結實,要不然以這兩個傢伙天天乒乒乓乓的架勢,眾人很擔心這艘天舟會不會就在天上解體。
穆天養身材幹瘦,髮髻梳的整整齊齊,只是略有花白,此時也端著手中長槍,穩如磐石,目光堅毅,和趙源一圈一圈的往復周旋,尋找出槍的最佳時刻。
雖然趙源憑藉自己出眾的槍術,可以欺負欺負用短兵的修士,但對上穆天養卻還是處於被虐的地步,因為他根本沒辦法近身。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作為一名三重天權境的高手,對於趙源來說,修為的差距如同鴻溝,難以跨越。
“轟!”又是一陣劇烈的碰撞。
隨著雙方同時抽身倒退幾步,趙源終於明悟了穆天養的厲害之處。
無論他如何攻擊,總能從容地擋住,甚至還能順帶反擊。
不過穆天養此時卻是有些驚訝,雖然剛才只用了三分力氣,趙源剛才的那一槍刺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可以把他逼退。
槍術的比拼,不在於你的招式如何華麗,而是在於比誰把槍端的更穩,誰的眼神更準,誰的身法更快,比誰出手更加狠厲。
因為常年鍛鐵的緣故,校園那一雙端起長槍的粗糙大手自然無比穩固,而穆天養作為修煉槍術的老前輩,這輩子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傾注在了鑽研槍術上,槍術早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所以,現在的趙源想靠著自己的優勢贏了穆天養,簡直痴人做夢。
趙源看準時機,旋即槍出如龍,威勢盡顯,然而穆天養卻微微一笑,並不懼怕這一槍之中所蘊含的強大氣勢。
“火牛衝陣!”
穆天養舞動長槍,輕點而出,以一招精妙的格擋,將趙源手中的長槍磕開之後,穆天養旋即一槍刺出,趙源的威勢被頃刻化解,避無可避,只好認輸,乖乖就範。
對霸王卸甲之術的活用,不僅讓趙源大開眼界,更讓端木玄月、文清等一眾玉欒宗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好,今天到此為止吧!”穆天養點點頭,笑道:“你的槍術果然精妙,假以時日成就必定在我之上。”
“嘿嘿……多謝穆長老不吝賜教……”趙源拱拱手道。
“嗯!”穆天養滿意地點頭,忽然又嘆息道:“可惜了,以你的資質,要是來我玉欒宗,恐怕還真就沒有文清小妮子什麼事兒了,否則又如何讓那拎不清的樊衝老兒橫行無忌這麼多年。”
趙源心思通透,大家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暗地裡實際上應該很討厭這個論劍堂的前任堂主,但是或許因為文清出身論劍堂,又穩坐掌教弟子這麼多年,才算給論劍堂保住了最後的一絲體面。
除此之外,端木玄月也功不可沒。
其他人也在抵達寧州之前,抓緊時間提升實力,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哪怕是比出發之時強一線,成功歸來的機率也要大一些。
當然,世子爺也不閒著,除了弓術精妙絕倫,還把流星錘這種奇門軟兵器耍的虎虎生風。
既然世子爺都如此努力,其他人也就更沒有理由去忙裡偷閒了。
不過拉了一船習武之人,每天的食材消耗都近乎於天文數字。
幾天以後,天舟終於開進了寧州空域,與此同時,還有很多懸掛各式旗子的天舟也在此匯聚,這些天舟的目的地都在洱海,此地上岸之後,到滇越郡也就只有三天的行程。
上岸之後,陸陸續續還有身著各式服裝的修煉者陸續趕來。
眾人在走了小半天之後,終於抵達了最近的一處城池。
與中原大不相同,在寧州,因為溼熱的緣故,當地人們的穿衣風格普遍粗獷。
男子大多赤膊,以筒褲和背心遮蔽身體,除此之外還包紮頭巾,腳蹬布鞋,大多數人肌肉健碩,面板呈現出古銅色的質感,膀大腰圓,臉部輪廓稜角分明。
女子多為黑裙遮體,衣著暴露,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長髮飄逸,露出滑膩脖頸,秀美的鎖骨若隱若現,胸脯飽滿挺拔,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充滿異域風情。
文清見這裡的女子如此穿著,登時低頭,在她的印象之中,如此穿著,皆是放蕩淫靡之徒。
趙源雖然覺得新鮮,但是始終目不斜視,與端木玄月十指相扣,但是段深卻說道:“不想這蠻荒之地竟然還有此等風景……”
趙源看著他有些色眯眯的看著街上往來的女子,說道:“你喜歡?要不你回去的時候帶個回去給你暖床,如何?”
“滾!”段深笑罵道:“本公子的事兒你甭操心——你呀,還是看好弟妹,別叫這裡的野漢子拐了去。”
“常公子,下次您和夫君鬥嘴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帶上我?”端木玄月很是幽怨,說道。
出門在外,為了保險,段深用了化名——常謙。
名字取的倒是怪好,就是有點兒不太符合這個人的音容笑貌。
“這小子就不能給他好臉色看,你知道吧……”趙源氣的齜牙咧嘴,對端木玄月說道。
“嘿——”段深被刺撓地有點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總之就是,他現在挺後悔的。
兩位帶隊長老看著這一幕,也是苦笑連連。
——現在的年輕人啊,看不懂,但是大為震撼。
文清看著段深和趙源互相貶損,彼此拆臺,反倒是覺得有些羨慕,畢竟這才是真正的友誼,而不是浮於表面的相互吹捧。
但是她也沒想到,在玉欒宗看上去倨傲無比的世子爺,竟然也有這樣,平淡但是樸素而溫馨的時刻。
——沒想到這種狀態下的世子爺居然也是這樣的一位妙人。
而玉欒宗的其他人也是有說有笑,唯獨文清自己沉默寡言。
這一刻,她不禁又一次的思考,自己修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此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除了一身修為和本領,其他的竟是一無所有。
從小到大,她聽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修行就應該放棄世俗慾念和索求,心向大道,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站在了大道的盡頭,自己會看到什麼?
或者說,所謂的道,真的有盡頭嗎?
文清心裡有些迷茫了。
而且,這迷茫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變得越來越重,最後甚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師姐……”旁邊傳來端木玄月擔憂的聲音:“你怎麼啦?”
“沒什麼。”文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搖搖頭,說道。
“莫不是因為水土不服,所以文清仙子臉色才奇差無比的?”段深說道,“就算如此,怎的不見弟妹有事?”
“多謝常公子關心,我真的沒事兒……”文清微微欠身答謝,然後說道:“我想靜一靜。”
“靜一靜也好,畢竟你是第一次來寧州……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片刻,再繼續啟程如何?”
“可以。”
眾人尋了個客棧歇息,開客棧的也是寧州當地的修行者,一行人包下了整個樓層。
一進屋,趙源就坐在了凳子上,端木玄月走過來,輕輕地給他捏著肩膀。
另一邊,文清愁眉不展,一副魂遊太虛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和她同住一間房的其它兩位女弟子也不敢多說什麼,多問什麼,萬一惹惱了這位掌教弟子,日後有她們的苦頭吃。
與此同時,端木玄月一邊給趙源揉捏肩膀,一邊說道:“夫君,我怎麼感覺師姐有心事似的……”
趙源抓住端木玄月細膩白皙的小手,引她到自己的懷裡,說道:“她心事大了去了。”
“怎麼講?”
趙源的手不太老實,但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姜把頭之前就已經提出過聯姻之事,準備進一步繫結山門和鷹爪孫之間的關係,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派誰去?”
“若是師姐不願意去,那就派其他人去唄……”
“派誰去?”趙源看著端木玄月的俏麗面容,說道,“如果姜掌門這麼做了,玉欒宗恐怕也離死不遠了——今天玉欒宗隨意糊弄過去這件事,哪天姓常的那一家子鷹爪孫在背後捅刀子,怎麼辦?”
“夫君的意思是,其實老把頭已經打算把師姐許配給常公子了?”
“噓——小點聲,不過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是的。”趙源攬著端木玄月的細軟腰肢和手感十足的大腿,說道:
“你跟你師姐不一樣,我也不能完全代表那一幫海翅子們,既然如此,常公子就是很好的選擇,而此次寧州之行,如果兩個人可以水到渠成,自然是好事,可以正中總瓢把子下懷,如果兩個人沒有什麼進展,到時候你師姐恐怕也沒得選,姜把頭當然是知道這件事,所以他也不希望看到霸王硬上弓的結局,畢竟這麼多年,總不可能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師姐也是聰明人,但是能不能過了心裡的這道坎,可就不好說了。”
“那我們就不管師姐了嘛?”端木玄月嬌聲問道,“萬一……”
“唉——”趙源嘆口氣,說道:“她的性子倔強又清冷,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說實話不是很討喜的性格,但是這件事情我們勸不動,只能順其自然,或者在這一次旅途之中,他能有什麼驚人的收穫,一次性突破到武帝,山門有了這張底牌,自然而然的就不用再去看總瓢把子的臉色。”
“這怎麼可能……你要是說一次性突破天權境,尚且有這種可能性,可是……”
“所以,這件事,她沒得選,就算總瓢把子出了意外,常公子也能立馬借過瓢把子的衣缽,雖然我經常損他,但是不代表他真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