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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聽到他這話我已經心動了。
上面有大官罩著,混江湖必定會順利一些。
既然他肯丟擲橄欖枝,我豈能不接住,所以在酒桌上達成合作。
我的目的很簡單,希望他幫我統一江湖。
這頓酒喝完,我和這個不良人才算真正認識。
他叫袁槐,江南西道黜置使袁奎之子。
在我後來的江湖之路中,這個姓袁的不良人對我的影響很大。
回去的路上,張讓不理解地問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官差走得很近。
我告訴他,單純混江湖是沒有用的,最好把自己的關係網扯大,到時候人家想動我們,可得掂量掂量。
張讓是一個純正的江湖人,對我的話不以為然。
我也不和他多爭論什麼,搖頭輕笑了一聲。
他沒有再問,跟我告別之後自己回了客棧。
我按轡徐行,慢慢的到了南湖。
剛進茅草屋,便看到曾慶在裡面。
我錯愕了一下,“曾四哥有何貴幹?”
曾慶按住我的韁繩,“兄弟,大哥找你,有空不?”
我有種不詳的預感,平常蕭林找我都是派呂二哥過來聯絡,要不然就叫張讓來,今天為什麼是曾慶。
我和他從來沒有什麼交集,甚至話都沒怎麼說過。
雖然心下這麼想,嘴上還是說道:“有空,大哥請我啥時候都有空。”
曾慶點點頭,叫我下馬,然後牽著我的馬匹往前走。
這回我知道事情有點不妙,叫我去見大哥,為何連牲口都要一塊兒牽去?
我以為曾慶會帶我去潯陽樓,沒想到還未進城,便在湖邊看見蕭林。
他坐在一顆柳樹下,手裡拿著魚竿。
已經是暮春時節,柳枝又長又綠,幾乎將他整個人遮住,要不是曾慶朝那邊走,我還沒有看見。
大晚上的,南湖邊一個人也沒有,他居然坐著釣魚,後面還站著呂梁和曹禮,這種畫面讓我覺得有些詭異。
我慢慢走近,說了一聲:“大哥,找我什麼事?”
蕭林沒有回頭看我,繼續盯著平靜的湖面。
許久,他把魚竿收起來,“老六,你這牲口挺壯實的,送給我行不?”
我不知道他說的牲口是指馬匹還是罵我,裝糊塗道:“沒問題,大哥喜歡就給你好了。”
蕭林似乎沒有聽到我說話,繼續道:“反正你以後也用不上了,死人怎麼能騎馬呢?”
一聽到這話我就知道完蛋,腦門子上不自覺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大哥,老六我做了什麼,你要我的命也得有個說法。”我還是做掙扎道。
蕭林慢慢站起來,“這個你自己慢慢去想,想不明白就到地府去問問閻王。”
說完一揮手,曹禮和呂梁二人就把我按住。
“到別的地方處理,我不想多看他一眼,包括屍體。”蕭林很嫌棄的說了一句。
呂、曹二人答應一聲,將我押到了一排柳樹之間。
曹禮說了一句,“二哥,我按著他,你動手吧。再怎麼說此人曾冒險救過我。”
呂梁什麼話也沒說,抽出了一把大刀,在我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我能清晰的體會到刀刃的涼意,只要呂梁一刀下來,我就會身首異處。
這個時候,我那本能的求生欲激發出來,使勁扭動身子,希望能掙脫曹禮。
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任憑我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有掙動分毫。
我開始絕望了,知道今天必死無疑。只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就擅作主張辦了一個姓盧的,居然要了我的命。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耳邊傳來陣陣馬蹄聲,五六匹健馬眨眼到了面前。
馬上乘客統一著青色圓領袍,腰裡配著官刀。
這行頭我太熟悉了,不良人。
當我看清楚來人之後,一線生還的曙光立刻出現在眼前。
是袁槐,他帶著幾個官差來了。
袁槐坐在馬背上,提著唐刀,大喝一聲:“你奶奶個熊!要幹什麼?”
曹、呂二人見這種情況,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收了我的命去,於是鬆開了我。
“長官,我們弟兄三個鬧著玩,您可別誤會!”
袁槐又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端倪來,罵道:“我鬧你爺爺的大逼兜子,有這樣把刀架在人脖子上玩的麼?衙門走一趟!”
說完就招呼下面幾個人給曹、呂兩個上了枷鎖。
“你們先帶他回去,我還有點事。”袁槐命令道。
隨行的幾個不良人答應一聲,押著人先往衙門方向趕。
我看著人走遠,再也忍不住大喜道:“你小子行啊,都能發號施令了!”
劫後餘生讓我覺得時間一切都是美好的,包括眼前這個騎在馬上的不良人,都變得可愛起來。
袁槐瞪了我一眼,“把你的手從我腿上拿開,他媽的動手動腳,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這才發現,我興奮之餘,一掌拍在了他腿上。
我連忙把手一縮,“袁sir,對不住,我沒法控制自己。”
“少他媽的來這套!”袁槐扔了一套衣服來,“快點換上,準備跑路!”
我知道既然和蕭林決裂,江州我是肯定待不下去了,只有儘快離開,要不然遲早死在這裡。
就算袁槐肯護著我,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
說不定我去上一趟茅房,就被人推下糞坑嗆死。
我聽他的話,就把衣服解開。
他臉上露出極其鄙夷的神色,“操你姥姥的,能不能離我遠點換,你很好看還是什麼?”
不知怎麼,我見到他總覺得非常親切,每次都想鬥兩句嘴。
“路是你開的?樹是你栽的?老子就在南湖邊柳樹下換衣服,用得著你他媽的說三道四。”
袁槐也沒有再理我,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我實在不理解,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當我換好衣服之後,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袁槐打量了我一下,“不愧是親手抓了宋老虎的人,有點派頭,上馬吧!”
我也不多說什麼廢話,與他同乘一騎,出了南門往洪州方向去。
在路上我問道:“阿sir,你要帶我去哪裡?”
袁槐不耐煩說道:“閉上嘴,跟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