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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祀神村 縛夢溟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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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零一,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極端情況下我沒辦法顧忌到所有人,所以除了救你,我沒得選”

月零一看著他說話時的樣子,突然想起巫骨坡的那個吻,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但這種感覺很快便散去了,她此時只想知道在剛剛的混亂中,其他人有沒有順利逃走,

“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才行!”月零一二話不說就掉頭往回走,

蘇奕揚上前一把拉住她,

“不行”

“為什麼不行?”月零一疑問道,

蘇奕揚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你的能力消失了,回去也無濟於事”

聽他這樣說,月零一不禁費解,

“你怎麼知道我的能力消失了?”

“以你平時的樣子,肯定不會拿出刀來逼著別人就範”蘇奕揚鬆開拉住她的手說,

月零一想了想還是妥協了,她知道他了解她,卻不知道他這麼瞭解她,

“好吧,那你說怎麼辦”

“我們從來都不是神,我們也只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生靈而已”阿奴塔悠悠的說,表情威嚴不容侵犯,此時他與村長相對而站,像是站在彼此的對立面。

“你真的要和我作對?”村長的眼睛眯縫成一條縫隙,表情奸詐的看著阿奴塔道,

“別忘了創世神和圖索族約定過,你們永遠不能發起戰爭”

“我從來不想用戰爭解決問題”阿奴塔回應他說,

“但輕視生命、背叛族群、毀壞約定、用鮮血玷汙太陽神座,你早已不配得到寬恕”

聽他這樣說,村長不禁輕蔑一笑,表情猖狂的說,

“不會被寬恕又怎麼樣?誰敢懲罰我?你嗎?還是你的創世神?真是可笑至極!”

“亞魯,你太高估自己了”阿奴塔看著他,聲音充滿了沮喪,好像在為不知悔改的亞魯而惋惜。

突然,村長毫無預警的衝了過來,他從阿奴塔的身邊快速掠過,掠過時還帶出一襲血色……

阿奴塔看到村長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利刃,接著自己身體的某一處便汩汩的流出鮮血……他長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高大的身軀就這樣慢慢倒下,不再動彈。

“阿奴塔!”看著他倒下的身軀,祭壇上被捆綁著的幾人尖叫出聲,甚至尖叫聲中帶了哭腔。可是現在,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她們回來本是為了救他,卻沒想到阿奴塔會為她們而死。

一股怒火充斥著在場每一個圖索族人的心,它們走上前去聚攏在阿奴塔的身體周圍,慢慢圍成一圈,口中緩緩的吟唱起了好聽的歌謠。

突然,一抹金色的光暈出現在他們的頭頂,隨著他們的唱誦,那抹金色光暈漸漸變得耀眼異常,祀神村的村民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眼中慢慢升起一抹好久未有過的光。

“圖索頌剎!”村長看著那金色的光暈震驚道,

身為圖索族,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它們圍立於阿奴塔身旁唸誦起的優美歌謠正是圖索族人與生俱來的神力,圖索頌剎能使死去的靈魂得以覺醒,從而獲得永恆的生命。

可惜,祀神村人早已放棄了這種神力。

看著那道光暈,村長憤怒異常,他低聲對身邊的黑甲兵下令道,

“把圖索族的人全都殺了!”

“村長……”黑甲兵聽到這樣的命令都有些許震驚,

“面目醜陋,本來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村長惡狠狠的說著,

“一個都不許留,全都殺了”

黑甲兵面面相覷,都不敢輕易動手,直到村長衝他們瘋狂的怒吼起來,

“聽不到我說話嗎?去殺,都殺了!都殺了!”

“你先上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回去找他們”另一邊,蘇奕揚對月零一吩咐道,

看著他的臉,月零一心中沉了沉,

“那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不會的”蘇奕揚衝她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我也是打過喪屍,鬥過葬甲蟲的,忘了嗎?”

“可是……”月零一正想說什麼反駁他,卻不料一口鮮血竟從她的口中噴了出來,接著她身體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蘇奕揚見此嚇了一跳,想伸手去扶她,卻在碰觸到她身體的一剎那感受到一陣巨痛,他趕忙縮回手,卻發現從指尖開始蔓延出一道利希騰貝格樣的傷口,那傷口還不時發出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下一秒,蘇奕揚就看到半空中出現一些藍色光線,正在月零一的身邊慢慢匯聚,接著,一股電流從她的身體裡迸發而出……

“聽不到我說話嗎?去殺,都殺了!都殺了!”村長衝黑甲兵怒吼著,神情已經癲狂。

看著為所欲為的村長,被捆綁著的李可歆四人牙齒已經咬的咯咯直響。

妄想屠殺同族,還有比這更惡毒的人嗎?

突然,不知是氣急攻心,還是怒火中燒,李可歆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接著便暈了過去,無論孫璐璐、許安夏、劉筱豔三人怎麼喚她都無濟於事。接著,李可歆的雙腳慢慢離開了地面,她的身體像是羽毛一般漂浮了起來,緩緩上升,越升越高,然後在三米多高的半空中突然停住。

“可歆這是怎麼了?”三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既擔心又不解。

村長背對著幾人,並沒有看到此時升至半空中的李可歆,但正對著她們的黑甲兵卻被嚇的節節敗退,村長見此不禁大聲的催促起來,

“你們愣什麼?還不快動手!”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從天而降,藍色的光芒將祭壇劈成了無數碎片,瞬時四周火花四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到不行,他們順著閃電劈落下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人影正騰在高高的天空中,如神明降世般俯視著眾人。

那人,居然是月零一。

孫璐璐、許安夏、劉筱豔三人呆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此時的月零一,甚至沒發覺蘇奕揚已經幫她們解開了捆綁住手腳的繩索。

“還有一個呢?”蘇奕揚的聲音把呆住的三人從思緒中拉回,

三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將目光直直的投到半空中的李可歆身上。

也許是力量的迴歸,也許是阿奴塔所說的“覺醒”,只見李可歆雙手輕輕一掙,“啪”的一聲捆住雙手的繩索應聲而斷……

月零一舉起手,一串火花從她掌間閃出,一道巨大的閃電跟著從天空中落下,劈開陰霾,開拓出一道光明。

“創世神……”村長看著此時的月零一突然恍惚起來,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她身邊圍繞著的閃電化成了另外的模樣,那好像是他見過的模樣……

“雷罰,是雷罰!”村長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語無倫次的大聲叫嚷著在一眾黑甲兵中尋找著藏身之處,

“是創世神的雷罰!是我錯了!我錯了!”村長躲在一名黑甲兵身後跪地求饒,慌亂的哀求著。

祀神村的村民見此情況本來一個個都呆愣在原地,但當他們聽到村長大喊“創世神”“雷罰”之類的話時卻突然有了反應,他們紛紛跪地對著天空中的月零一跪拜了起來,那跪拜姿勢,竟與巫骨坡雕像上畫的一模一樣。

慌亂之中又是一聲哨響,刺耳的聲音觸動著在場每個人的耳膜,緊接著,蝙蝠揮舞著翅膀應聲飛來。

月零一掌中的閃電已經迫不及待,就等著他們反抗才能殺個痛快。可就在她正要抬手揮出另一道閃電時,一抹金色光罩卻突然出現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接著無數蝙蝠撞在光罩上被一一彈開。

李可歆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過來,她正浮在空中,手中釋放出金色光罩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守護之光!”村長看著那金色光罩,腦海深處的記憶開始被喚醒,看來創世神並沒有離開,他連忙跪下向著月零一和李可歆跪拜了起來,

“創世神!圖索族亞魯請求您的寬恕!”

又一道光罩從天而降,將村長死死的困在祭壇之上,李可歆手一揮控住光罩將廣場與房屋隔絕開來。接著,幾道閃電劈開陰暗,精準的落在村長身上,頃刻間,他的身體於光罩之間灰飛煙滅。

也許,阿奴塔說的是真的,她們的力量真的來自於神。

一切終歸於平靜,祀神村一事在村長神魂俱滅後塵埃落定。

五人飛奔至阿奴塔身邊,李可歆咬破手指,將奔湧而出的鮮紅血液喂進阿奴塔的口中……

如果,它們曾接受過創世神的恩澤,那麼希望這次也能有效吧!

果不其然,有了血液的滋養,阿奴塔身上的刀口開始慢慢癒合,呼吸也漸漸恢復,它於眾人的簇擁下悠悠轉醒。

圖索族人看著阿奴塔醒來,開心雀躍的將他舉起託在掌心,跳著專屬於他們的歡慶舞蹈。

看著這一幕,幾人欣慰的笑了,看來事情到這裡,總算要結束了。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完結放鬆警惕時,人群中突然有個人影持刀從背後直刺向月零一,月零一當時並沒反應過來,直到尖利的一聲從身後傳出,

“啊!”

幾人轉身看去,只見蘇奕揚正抓住拿著尖刀那女人的手,拿刀的女人見有人攔截一時愣住,不等反應就被蘇奕揚狠狠踢開。

“媳婦!”劉筱豔的表哥大喊著衝過來扶起女人,頓時眼淚橫流。

這時幾人才看出,要刺殺月零一的女人正是表哥剛娶的媳婦。

月零一看著毫不留情踢開女人的蘇奕揚,一雙杏眼中滿是責怪,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不狠,你就死了”蘇奕揚的表情中帶著凌冽,直直的盯著月零一道,

“喃們放了俺媳婦吧,求求了!”突然表哥的聲音打斷幾人,他抱著媳婦懇求道,女人躺在表哥懷裡哎呦喊疼,看樣子剛剛蘇奕揚那一腳踹的確實不輕。

劉筱豔表哥娶的女人本就是村長一脈用來繁育活祭的,村長一死她就活的毫無意義,所以才抱著必死的心去殺月零一。

劉筱豔走過去扶起哭嚎的表哥和受傷的表嫂,轉過頭對幾人說,

“這裡的事也該好好解決一下了”

祭壇已被夷為平地,煞神祭祀至此畫上句號,被村長關押的四位長老也被解救出來。

幾人站在破碎的祭壇上,看著面前一眾人等,他們之中有的是祀神村人,有的是圖索族人,雖然此時他們的相貌大相徑庭,但他們曾是同族人,是一起誕生於地球上,經歷過多少個日月,共同生活、互相依託的同族人。

可是如今,同族相殺,他們還是一樣的人嗎?

“我們既不是圖索族人,也不是祀神村人,所以我們沒有權利干涉你們的事,你們的未來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吧!”看著面前的每一張臉,孫璐璐這樣說道,

“但如果再有活祭的事情發生,就像今天祀神村村長一樣,我們不會手下留情”月零一也適時補充了一句,

“是是是,不會了,一定不會了”四位長老點頭哈腰的說。

接下來,阿奴塔將與四位長老商議祀神村族人的未來,他們向眾人保證會商議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經過漫長歲月的分離,無論是對於圖索族,還是祀神村,都已成為兩個完全不同的族群,不知今後的歲月裡,他們會以怎樣的形式在地球上生存下去。

幾人看著此時的場景陷入了深思,還是第一次,她們覺得長相其實並不重要。

在地下時,原本是善良的圖索族人,但到了陸地上卻變成了另一種樣子,無論外表還是內心,他們都不再是曾經的模樣,所以現在,邪惡貪婪的到底是祀神村,還是陸地上的人?

如果,他們從來都沒有來過地上世界,應該還會是曾經善良的樣子吧?

可惜,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過了很久,兩派人終於有了結果,他們重新回到眾人面前,由阿奴塔向所有人宣佈道,

“所有祀神村的村民,勇於離開族群去到陸地開闢新生活,你們秉承勇敢的選擇;我圖索族的子民,經歷無數日夜依舊堅守家園,你們恪守本心的選擇。不同的選擇造就不同的結果,所以現在,我們就像當初那樣再做一次選擇,這次選擇過後,地下將關閉通往外界的所有通道,從此與陸地之上不再相通。無論決定在地上還是地下,這都將是你們做的最後一次選擇,你們要永遠遵循,永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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