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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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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上,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人生如局,可無奈何。雖然是個社長,但是要聽副社長的,宋胖子又啥辦法。

“好吧,一朵就一朵。”宋胖子穿上也是借來的“協統”軍裝,順手將玫瑰插在胸口口袋上。

“胖子,穿軍裝還是得你這種體形,你看肚子眼都露出來了,真是霸氣側漏,大將風度啊!”馬三條戳了戳宋胖子的肚子,說道。

“貝勒爺,來,手槍借一下,裝裝門面!”宋胖子向馬三條伸手要武器。

“我那把還在韓麟春那裡配子彈,你那天不是搞了兩把了嗎?你該不會是偷偷賣了換錢了吧!”馬三條邊說邊用力捏了捏宋胖子的肥肉。

“貝勒爺,這你就有點小瞧我了,本社長當了這麼多年官,雖說我清廉如水,但是多少也有點小積蓄,賣槍這點小錢,是本官能做的嗎?對了,放在褥子底下了!”宋胖子扒開被窩,露出那兩把戰利品,不過那一瞬間,他猶豫了,手伸出去又縮回來,縮回來又伸出去。

“我說宋胖子,你這是在跳什麼健美操嗎?”馬三條忍不住說道:“要帶就帶,不帶就不帶!”

“不是啊,帥哥的槍一般都是別腰上,但我這是兩條長槍,你看,腰帶不夠長啊!”宋胖子有點不好意思,臉有點紅,拉了拉已經擠出一堆肥肉的皮帶,說道:“怕憋的慌,憋的慌!”

想來想去,想來想去,宋胖子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帶槍,他嘆道:“唉,這都是什麼事!這年頭帶把槍有那麼難嗎?”

出門前,為了知己知彼,他特意去找了小翠,塞了一個銀元,偷偷問道:“小翠姐,詩詩怎麼又生氣了啊?”

小翠靦腆地轉了背過去,咬著嘴唇不肯說。

“小弟最佩服像小翠姐這種保守主人秘密的人!是徐大人罵她了?”宋胖子拉過小翠一隻手,又塞了一個銀元,問道。

小翠搖搖頭又點點頭。

“詩詩想幹什麼,徐大人不肯?”宋胖子又塞了一個銀元。

小翠搖搖頭又點點頭,銀元緊緊抓在手裡。

宋胖子一共塞了三個銀元,但一點都不得要領,每個銀元一出手,心都像被割了一刀。

“哪,小翠姐,你看我就兩塊大洋了,要不這朵玫瑰給你,你總得說了吧?”

小翠一把推開玫瑰,搶過宋胖子手裡掂著的最後兩個銀元,飛快地說道:“這都快陽春三月了,小姐想回北京上學,老爺不肯,所以又生氣了!”

“哦,我清楚了,小翠姐真是個善良的現實人!”宋胖子作了個揖,把玫瑰又插了回去,邊走邊笑著摸摸了腰包,樂道:這丫頭的財道也就這層次,的確,本官是沒大洋了,不過這銀票還有一大把呢?

不得不說奉天的確是東三省的中心所在,大街上很熱鬧,人來人往,車來車往,不僅有中國傳統的店店鋪鋪,而且還有不少西洋的服裝店,咖啡館,蛋糕店,東洋的酒居屋,料理店什麼的。

宋胖子一路問過來,由於穿著軍裝,所以一般老百姓都老老實實地回答,最後他在一家書店的門口,一眼就看見正在胡亂翻著書的徐詩詩。

這書店蠻有特色,門口立著一個大招牌“萬國書店”,買賣的櫃檯後面牆上掛著一塊四四方方木片,上面醒目地寫著兩排字,其中一排寫著“每本書五塊大洋”七個字,另一排寫著“謝絕還價”,各種書按國別分類分別分架擺放,牆邊是一塊大玻璃,透過玻璃是一張長長的木桌。徐詩詩就坐在椅子上側靠在木桌邊上,一頭烏黑的長髮紮成了兩條辮子,垂在胸口上,小臉蛋紅撲撲,看她翻書的速度,明顯怒氣還沒消。

宋胖子一副痞相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踱進店裡,“啪”一聲解下皮帶砸在櫃檯上,吆喝著道:“掌櫃,那個,來本最重最厚的書!”

這書店掌櫃穿著一件灰色長衫,留著兩撇鬍子,帶著一個厚厚的眼鏡趕緊從櫃檯後面走出來,諂媚的說道:“大將軍啊,哎呀,面生那,不知道要什麼書呢?”

“最厚,最重的書!別叫我將軍,這配得起我這軍銜嗎?得叫大帥!”宋胖子飛快地瞄了一眼徐詩詩,接著得意地抖了抖他一身“協統”軍裝,不過軍裝實在太小,威風沒抖出來,只是肥肉晃了晃。

“二十四史可以嗎?”掌櫃陪著笑問道。

“什麼屎?啥玩意?”

“屎樹的屎!”掌櫃答道。

“哦,史書的史啊,二十四史啊,不錯不錯,你口音灰常的波均啊?那裡人那?”

“小的操鮮人!”掌櫃小聲的不自信的回答道。

“哦,朝鮮人那,還活著,不簡單啊!一共五個銀元對吧?”宋胖子學了一下外國口音,感覺好彆扭,索性還是不講鳥語了。

“哦,大衰,二十四本,一本五元,一共一百二十元,你看!”掌櫃指了指那塊十一字木片,說道。

“啥,差點被你騙了,不要了,不要了。來套水滸吧!或者前傳、後傳什麼的也可以。”

“死,死,嗯,水滸全傳,十五本線裝的一套,一共七十五元。”嚴重懷疑這個掌櫃說死其實是“是”。

“唉,算了,打打殺殺有啥好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有插圖的,一本裝的水滸!”宋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話說他一直很正經的好麼。

“油,油。”這朝鮮掌櫃向著宋胖子擠眉弄眼,拿出一本書,用手掌封著書名,只露出第一個字“金”,悄聲說道:“大衰哥,這本還有插畫!”

“多少錢?”

“本來一本賣五百個銀元,既然是大衰哥來了,便宜一點點給你,一共五塊銀元!”朝鮮掌櫃將書塞入宋胖子手中。

“啥,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日本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性賄賂本官!”宋胖子徒然變了臉色。

徐詩詩聽到了響動便放了下書,走過來,雙手叉腰,饒有興趣看著宋胖子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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