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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時,太陽也逐漸毒辣起來。
“好可怕的陽光啊,都是因為你賴床了才弄得這麼晚的。”
婕德幽幽的抱怨聲從一側傳來,被埋怨的主人公撇撇嘴,哼唧一聲,繼續幫忙烘烤著準備作為口糧的肉塊。
“為什麼我們的食材全是肉類呀,這麼多能吃得完嗎?”
璐泥夾起一塊熟透的獸肉,裝到用來儲存熟食的口袋裡,朝著對面的父女二人發問道。
“因為現在傷亡的人到處都是,沒來得及處理的屍體太多太多了。”
“至於其他,在這個人人自危糧食緊缺的時候,綠洲裡能找到半個能吃的椰殼就不錯了。”
“嘿嘿,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獸肉,額,或許接下來禽類的肉會比較多,畢竟他們的食物正是...”
“老爹!”
婕德打斷了父親的陳述,但璐泥卻是聽明白了,她吞了一口唾沫,默默地打包著剩下的口糧。
“收拾好了嗎,和其他成員們告別吧。”
揹著一個小包裹的妮露在妹妹的旁邊坐下,父女兩人眨了眨眼,皆是識趣地起身前去拿行李。
“怎麼啦,難道婕德欺負你了?”
“沒有。”
沉默了一會,璐泥繼續說。
“為什麼人們不能好好地在一起生活呢,如果所有人都能像這裡的大家這般友好,那須彌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看著眼前耷拉著腦袋,對著自己傾訴的妹妹,妮露的嘴角勾起絕美的弧度。
“是啊...沒有了赤王的沙漠變得分崩離析,樹王逝去的雨林甚至妄圖顛覆神明,這都是人的醜陋啊。”
“人...的醜陋?”
“你想想,如果有這麼一位神明,賢明的祂可以用絕對的力量,去限制人類的骯髒和慾望,只剩下幸福與高尚的世界將是多麼地美好。”
“神明...草神大人嗎?”
“不不不,如果她真的算得上賢明的話,現在須彌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嗯...”
璐泥一時間感覺姐姐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姐姐好像特別地...興奮?
不過也是,這樣的世界又有誰不會喜歡呢,如果大家都能生活在那樣的地方,該有多好啊。
“哼哼,原來是想姐姐了呀,妮露才剛到不久,你就又變得活潑起來了。”
婕德玩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揹著包裹,在風中晃動的淡紫辮子顯得她很是颯爽。
出奇的是,少女並沒有反駁,她小心將口糧袋子繫好,披上了妮露遞給她的防沙斗篷,就這樣乖巧地站在原地。
“跟他們告別吧。”
揹著行李的哲伯萊勒高呼一聲,熾光獵獸的這些傭兵們只圍過來了零散幾人。
“分別對傭兵來說並不稀罕,這並不影響他們的熱情,還請不要因為此時的禮節而誤會了他們的品德。”
婕德給沒怎麼和其他成員接觸過的璐泥解釋著沙漠人的習俗。
“怎麼會,是我沒有好好地感謝他們才是。”
她跟著妮露一起,很是賣力地朝著這些解救了自己和姐姐的傭兵們揮手告別。
來送行的竟就是將石板遞給他們的哈倫,只見他與哲伯萊勒不知道比劃著談論什麼,沒過多久,他便轉身離去。
“真是一群奇怪的...好人呢。”
在她的印象裡,哪怕是交接石板的時候,也沒聽見這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璐泥無奈地收回手掌,回過頭,她看見即使是在白天,那座恢宏偉物的威光依舊普照著整個沙海。
“璐泥。”
順著聲音的方向,璐泥將視線往下挪動。
她看見姐姐微笑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不遠處,陽光下燦爛的紅髮分外惹眼,那座王陵彷彿只是佩戴在妮露頭上的冠冕。
“在看什麼呢,走吧。”
被婕德推著後背,回過神來的璐泥輕嗯一聲後,朝著妮露小跑過去。
跟在最後面的哲伯萊勒卻是面無表情,他的雙腿木然地執行著行走的指令。
無論過去或是現在,對黃金夢鄉懷有憧憬的四人就此踏上了前往赤王陵的旅途。
......
在妮露等人離開後不久。
熾光獵獸的營地裡,那個名叫哈倫的男人仍舊站在原地,他臉上的卻表情早已定格在了告別後回身的那一刻。
在場每個成員都無法抽身的繁忙景象驟然一滯。
啪踏...
從哈倫開始,他們彷彿都是失去了主人的提線木偶一般橫七豎八地倒躺在沙地上。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還有著微弱的呼吸。
過了一會,一行臉上佩戴著黑白相間,紋有六翼蓮花面具的黑袍人出現在了此處。
“這些都是神明大人留給我們的實驗素材嗎!居然有這麼多!哈哈哈哈!”
“混賬,你在想什麼!這些都是被神明勒令放過的普通人,快送回城裡吧,呵,真想殺了他們啊,他們到死也不會再記得自己曾經有幸沐浴過神恩!”
“沒錯!有它們的幫助,我們的實驗樣本還會少嗎!”
咕嚕...咕嚕嚕...
他們著迷地注視著聲音的源頭。
漆黑如墨的漿液從四周的沙堆附近流淌而來,上面一開一合的眼睛讓眾人既敬畏又崇拜。
當一隻犬形生物從中鑽了出來時,在場數十位黑袍人連忙半跪行禮。
這隻詭異的生命就是超越生死的威能,這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真理啊!
以人力創造的機械神明已是整個須彌超前智慧的結晶。
但人類的起源始終是須彌乃至提瓦特都不能談論與研究的禁忌。
若是能夠創造出人類呢,這可不是妄想,這隻憑空誕生的血肉生命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汪!”
在無數只畸形詭異的殘肢和怪力的幫助下,發自內心的狂熱信徒們完成了對這群幸運兒們的轉移。
黑潮退去,烈日當空。
又過了好一會。
一大波鍍金旅團浩浩蕩蕩地來到這裡,他們的武器尤為精良,絲毫不像是普通的流寇匪徒。
領隊的頭目從最壯實的馱獸上跳下來,順勢命人打探這個亂糟糟的營地。
“人呢!我問你人呢!”
青筋暴起的戈瓦法一腳將身旁準備討饒的男人踹了個滿懷,可他似乎還不解氣,繼續往帕德的身上補了好幾腳。
“戈瓦法大人,我...我不知道啊!我早上明明還看見熾光獵獸的人就在這裡,你看,他們的旗幟還在這呢,這肯定...肯定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搶我的獵物。
“報告長老大人,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
戈瓦法捲起眼角的皺紋,摸著下巴,盯著這處沒有生息的營地。
炎炎烈日下,他竟打了個寒顫。
難道又是六罪的人麼?那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以教令院六宗罪為信奉宗旨的叛逆學者。
令他害怕的並不是那些人本身有多麼強大的武力,而是來自某位邪神的智慧。
他們不知道又研究出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好幾處鍍金旅團已經被他們洗劫一空,不留下任何活口。
最為駭人的是,他們劫掠的並不是錢財,也不是女色,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