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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隆冬,北部寒冷,風猛烈地刮到身上,臉頰生疼。
在這個地方,若是沒有厚實的衣服,人不出兩個時辰就可斷氣。
“哈~”男人撥出一口熱氣,“兄弟,今年冬天不好過。”
“是啊,那些習武之人還好,還有內力。像我們這種普通人啊,凍不死都算幸運了。”
兩人看看四周落坐在街邊的一家小攤,看著這空無一人的街道,疑惑地說:“不是說這羽朝玠靈郡虞城最是繁華嗎?怎的一個人沒有。”
“唉?店家,你這是也要收攤了?”
店家一邊忙活著手裡的事情一邊開口道:“你們是外郡人吧!今天是咱們女皇得勝的日子,咱這兒裡打仗地不遠,女皇先來這歇腳。
這不,因為女皇喜靜,要提前清空街道,我這算最後一個了。”
看著他一邊忙碌臉上卻洋著開心的笑。
男人與身旁人對視一眼,喝了口熱湯,留下錢財就走了。
那店家猜錯了,他們不是外郡人,而是這當朝叱吒江湖的刺客組織—降霜 中的人。
離虞城四公里的郊外。
這裡是一片荒林,一群群烏鴉時不時盤旋鳴叫,硬是沒讓姬無霜安生過。
“月生。”
“奴才在。”月生止步於馬架的遮簾外。
“吩咐加快行程。”
“是!”
月生辦事利索,不一會兒馬車就動了起來。
姬無霜放下撐著頭的手,端了盞茶品了起來。
只可惜這身上血腥味太重,茶香瀰漫在鼻下,不過一瞬就被遮蓋了。
姬無霜失了興致,放下茶盞,捏開了簾子的一角。
外面一片雪白,路過的郊外村鎮上零零散散掛著幾個燈籠,燈籠不大也不是很亮,但卻能成為這冰天雪地唯一一點溫暖。
她賞了一會兒雪景,就放下了簾子。
看著身旁的信封,神色一暗,隨後眼神變換,反而隱隱約約透露出點興奮。
四公里的地,因部分地方積雪深厚,不得不停下開了路再走,而埋伏在皇帝行宮的兩人,算著時間有些急迫。
“這死娘們,怎麼還不來。”其中一位男子手中握著短刀,表情透露著不耐。
“月草,噤聲!”
“靠!別叫這個名字,勞資聽著都煩。”
那你還不是一樣用了三十年。身旁人沒再理他,繼續集中注意力。
一刻鐘不到,開始有腳步聲響起。
他們緊緊地跟著姬無霜到達寢殿旁的園中。
見她到了石桌旁緩緩落座,神色平淡,之前早就按耐不住的月草逮準時機朝她攻了去。
“呲!”一把劍完完全全地穿透了他的的身體,他從空中落到地上,掙扎了幾下,沒了氣息。
“嘖,十三殿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廢物。”看著他腰上掛的令牌,姬無霜不由冷笑一聲。
她收回劍,拿布子擦乾淨,放在了一邊。
“月族十三個殿,十三位長老,應該沒有教過領陣退縮,你這是,怕了?”
姬無霜玩味地將暗器扔向了那人所藏之地。
月重見狀就躲,但姬無霜的暗器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他還是被擊中了。
血順著他的臂膀往下滑,在雪地上開出一朵朵豔梅。
沒必要藏了。
他跳落到雪地上,快速拔出劍。
劍刃上反著雪色。
“月重?好名字。”她拍拍手,笑著看著他。
月重驚訝她的視力,他與她隔了近十米,腰間令牌上的字她都能看清。而據他所知,擁有這種實力的人降霜裡面也不過就五人。
“少說廢話!”
他不再等待,後腳推雪起力,縱身於空中,劍指她喉。
可姬無霜未曾挪動一點,還是那副樣子,撐著頭,笑著看他。
直到劍離姬無霜還剩一掌的距離時—
錚—
月生挑了他的劍,趁他沒緩過來,劍身打上他的右手,長劍落地,隨後於空中借力,一腳將他踢到了園子的牆邊。
“嘭!”
見此場面,姬無霜眉眼一彎,鼓掌道:“不錯。”
“奴才不敢。”
他這邊話音剛落,姬無霜就已經到了牆邊緊緊地掐著他的脖子。
“月無檀派你來的?”
她挑著一雙狐狸眼,興味地看著他。
“你…你怎麼知道!”
“要不…猜猜?”
她的語氣帶著挑釁的意味,看著她的瞳孔,月重不斷回想著她說的話。
姬無霜,月生,降霜,十三殿還有月無檀。
“你!你是…”
還未等他說完,姬無霜掰了他的脖子。
“知道孤秘密的人,就沒意思了。”她隨意地拍拍手,“月生。”
“奴才在。”
“燒了吧。”
月生點頭應下,又喚了個人幫他搬屍體。
等他們處理完了,姬無霜已經泡在浴池當中了。
血腥味跟了一天,不好好洗洗覺都睡不好。
快要起身的時候,姬無霜實在無奈開了口。
“怎麼,還要繼續藏著?”
不遠處的小木櫃裡剛開始只露出了一點小縫,裡面的人見姬無霜並未生氣,才開啟櫃門。
“孃親。”
姬玦繃著小短腿站在原地,小手揪吧揪吧衣角,咬著下唇。
“站正了,不準咬嘴唇。”
“是,孃親。”
一陣寂靜無言後,終是姬無霜開了口:“誰讓你來了。”
“…我怕。”他站的板正了點,“這裡比較靠裡,安全。”
“那孤來了,為什麼不出來。”
“剛…剛睡醒,孃親。”
姬無霜若早點叫他,他還真不一定能聽見。
“你先走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去找夏翎。”
夏翎是他的侍衛,實力不凡,可與月生一戰。
“知道了,孃親。”
輕輕的腳步聲逐漸沒有,姬無霜也穿好了衣裳。
夜色悄悄降臨,敲醒了各家各戶門前正在熟睡的燈籠。
閱完奏摺,姬無霜揮滅了蠟燭,上了床。
想到今天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姬玦,才發現他已經長這麼高了。
從前剛過了膝蓋,現在快至腰腹處了。
雪地裡撿到他時,是第一次見他,而今天,則是第二次。
夜色不早,明日事物繁多,她也沒再想,沉入了夢鄉。
而降霜裡兩位中級刺客死亡的訊息,此時也已傳至各個長老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