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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在洛陽隨便賣,都說“洛陽古董出宋家”,可“宋氏兄弟”壓根看不上這些東西,賣不上價。
京爺聯絡的是一個有著很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起路來晃來晃去。
頭髮上面抹著很厚的髮膠,腋下夾著公文包。
皮鞋擦的蹭亮,除了油膩,想不出別的詞形容。
京爺向我們介紹說他是孟津的刑老三,是個二道販子,財力一般,為人精明,能說話道,非常圓滑。
常常收別人不要的邊角料,只要是真東西來者不拒,什麼都收,就是破碟子破碗他也收。
很多人都叫他“破爛大王”。
“破爛大王”是中午來的,開著昌河面包車。
我去接的他,我怕車子引人注意,讓他把車停在了村口的機井屋旁邊。
我們在村裡的身份是打工仔,那時候家裡有車的是鳳毛麟角,就是昌河面包車那時候都要5萬多,我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走路的時候刑老三給我講了一個事,緱氏(偃師的一個鎮,在嵩山少林寺下面)三個青年人合夥盜墓,盜的是唐僧寺那一塊的墓。
三人分贓不均,一個19歲的青年拿的比較多,另外兩個青年就懷恨在心。
這兩人設計把那個19歲的青年哄騙出來再次盜墓,把人打暈後直接活埋在了墓裡。
“活埋?真把人活埋了?分贓不均就把人活埋?”
我有點不信,分贓還能分出人命?
姚玉忠,出了名的獨,自己吃肉手下湯都不給喝,就能聞聞味兒也沒見誰把他活埋。
“嗨,小癟犢子,看你眼神不信我說的?”
我點了點頭,跟他說了姚玉忠的事。
“你說的情況是建立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之上,實力相差越大,他們那種關係越穩固,要是他手下個個都有真本事,姚玉忠埋的地,我打包票,你肯定找都找不到。”
“還有京文青也是個老獨比,你咋不敢跟他窩裡橫?”
刑老三笑著跟我說道。
我看他一眼沒接話,京爺獨嗎?不獨,相對來說非常公平了,不知道刑老三為什麼會這樣說,要不我兜裡面70多萬怎麼來的。
我什麼都不懂,第一次就給我分了20萬,白撿的一樣。
楊景開第一次來兜裡直接多60萬,誰有這魄力!
刑老三見我不高興也只管埋頭走路。
我本來以為刑老三說緱氏的事是假的,沒想到是真事。
這件事傳的很快,沒過幾天我從京爺口中又聽到,只是版本有所差異。
如果誰在唐僧寺那一塊住,可以問問附近的老人,肯定好多老人還記得。
當時盜墓成風,什麼奇葩事情都有。
很多阿毛阿狗聞見腥味兒就想上去咬一口,墓沒盜成,死在墓裡面的有很多人。
很多大墓在封之前會點燃大量的蠟燭,開啟之後裡面是沒氧氣的,這就需要通風,可好多人不懂。
開啟了就著急下去,而且一死死一窩。
那時候資訊流通慢,基本就靠電視和報紙。
現在資訊流通快,基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當時卻常常發生。
甚至還有下去一兩個,暈倒了,上面的人發現不對勁兒,打電話給警察讓來救人的。
歸根結底還是不專業,屁兒點知識沒有想學人家盜墓。
我為什麼會對刑老三說的這件事印象深刻,因為它不是不專業,而是分贓不均引起的命案,比較獨特。
各位誰要合夥共事,一定要注意。
“破爛大王”刑老三很注意個人形象,梳了個大背頭,進門見京爺的時候拿出鏡子,唾沫吐在手上來回搓了搓,往頭髮上抹了抹,把頭髮整理整齊。
拿著紙又把皮鞋擦了擦。
然後滿意的走進了門。
“京老哥,京把頭,你可想死老弟我了,這麼長時間不聯絡我,我還想著老哥您把我忘了。”
“這不,接到您的電話我高興得半宿沒睡著覺,天一亮,我就快馬加鞭的趕來了。”
“呦,京爺年輕了,真是越活越精神啊,再過兩年,我都不知道該喊您什麼了,肯定看著比我年輕。”
……
刑老三拉著京爺的手不鬆,一直在拍馬屁。
刑老三這人翻臉比翻書都快,剛才還罵京爺是“老獨比”,誰知見了面比見了他媽還親。
我有點噁心,刑老三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雙手還剛搓過唾沫,就拉著別人手不鬆。
看不下去我就去別屋了。
不知他和京爺怎麼談的,談了很長時間,價格是楊景開跟我說的。
“8萬。”
“8萬談這麼長時間。”
見我滿臉不信,楊景開繼續給我解釋道:
“前面都是在瞎扯淡,真正談的時間沒多長,也就十來分鐘。”
“京爺要20萬,被殺價殺到8萬,真能殺。”
我們前前後後忙了這麼長時間,就賣8萬。
我和楊景開把罐子和銅錢幫刑老三搬到麵包車上,那麵包車外面看著還好,裡面真破,座椅上面都磨出了洞,檔把壞了,被刑老三安了一個木檔把,湊合著還能用。
“你這車真是面子工程,外面新裡面破,你賺那麼多錢不能換個新車。”
我說道。
“小屁孩懂什麼,外面是給人看的,裡面是自己用的,舒不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我這車別看破,給我一輛雅閣都不換。”
我覺得他是吹牛逼,雅閣當時賣40多萬,能買10輛昌河。
“來,我看你們氣宇軒昂,日後必成大器,留個電話。”
我和楊景開跟他互留了電話。
要了電話,刑老三又壓低聲音說道:“咱們這行,不吃裡扒外吃不飽,你們要有私藏的好東西,記得找我,我價格給你們高高的。”
……
刑老三這人,怎麼說呢,不好評價,反正我有點不喜歡,太虛。
兩面三刀,心口不一。
但這種人各行各業應該都有,而且應該混的不會太差。
什麼都能拉下臉去做,什麼話都能說,就單說拍馬屁這一塊,我沒見過幾個拍的比他好的。
過了兩天刑老三把賬轉了,京爺取了錢來分。
一人分了一萬。
剩下的三萬京爺給了我,讓我好好養隱夜,三萬都是隱夜的伙食費。
隱夜能吃多少?不都是我的嘛!
分完錢後,我們沒有著急回去,楊景開天天帶著京爺跑,專挑小路,哪兒有路就去哪兒,找墓。
京爺不會看天象,但會看地勢,現在可能年紀大了,但聽說年輕時候也是猛的一批。
京爺讓我們去學學,可我睡懶覺都沒起來。
趁著京爺有天休息的空檔,我和楊景開去鄭州買車。
京爺當時勸說我們說買車不如買房,我們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