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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舟週末偶然會發資訊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玩,她拒絕多次後,訊息也慢慢少了。
而她和陸硯初,聊天記錄上,除了新增好友時那一行字,再無其他。
他們熟悉起來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
桑檸記得很清晰,那天是媽媽桑晴的忌日,桑檸買了束她喜歡的花,獨自來到墓前,默默地站了半天才走出墓園。
桑檸坐著公交車回學校,公交車的人不算多,但位子已坐滿了,她隨意找了個位子站定。
有個中年男人緊跟著她上車還站在她旁邊。桑檸隨意看了他兩眼,往旁邊挪了挪,誰知那男人也往她這邊挪一下。
她有點奇怪,儘量縮小自己的活動範圍,不敢讓他碰到自己。
坐了兩個站,她見那男人沒有別的動作,稍稍放下心來,拿出本英文字典背誦單詞,到站後,趕緊下車。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個中年男人也跟在她身後下了車。
回學校的路上,桑檸想起最近牙刷和毛巾起毛了需要換新的,便繞到小路去超市買些日用品。
剛拐進一條小衚衕,便感覺有人在跟蹤她,然後驚恐轉身,看到剛才站在她旁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就在她的身後。
他那渾濁骯髒的眼球裡泛起餓狼一樣的綠光。
“救——唔!” 剛要呼救,桑檸被狠狠捂住嘴。
她的頭被抵在粗糙的石磚牆上,側臉瞬間被尖銳的碎石劃破,鮮血從臉上滴落。
男人拽著她的衣領往角落拖,桑檸緊緊攀著牆角,狠狠地咬了捂在她嘴上的手,男人吃痛鬆開,就在他鬆開的一瞬間,桑檸高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這條小衚衕比較偏僻,平日來往的人並不多,桑檸的求救聲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男人聽到她喊叫心裡慌了一下,但等了一會見沒人來,便也囂張起來,他揚起一個巴掌,“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桑檸被她一巴掌打懵了,眼冒金星,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握緊拳頭,又快又狠地砸在男人臉上。
桑檸去年學過一段時間散打,有點武術底子,這會正好可以用上。
男人詛罵著,再次掄起巴掌掃過來,桑檸跟他對打起來。
可成年男人的力氣哪是她一個小女孩的力氣可比的?即使是學了幾個招數,力量的懸殊依然讓她落了下風。
好不容易扯住男人的胳膊,藉著他的力道,推著人往牆上撞。只聽到“砰”得一聲,男人一頭撞在牆上,頭破血流。
桑晚寧見狀,趕緊抓起地上的書包就跑,哪知被男人伸出來的腳絆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男人顧不上頭痛,撲上來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桑檸用力去掰他的手,可是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掐越緊,求生的意志激得她更加拼命地掙扎,然而,腦子裡的氧氣越發的稀少,眼前一陣陣發黑。
噁心、恐懼、絕望,所有情緒一股腦湧上心頭,令她戰慄不止。 恍惚間,她看見不遠處的屋簷下的蜘蛛網,有隻飛蛾被牢牢粘在上面,卻仍舊徒勞無功地撲稜著翅膀。
那雙手桎梏著她,他齷齪的嘴臉逐漸扭曲……
桑檸絕望地想,為什麼會這樣?她明明熬過了失去父母后最艱難的日子,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上天卻像與她開玩笑一般,在她重新對生活燃起希望的時候,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桑檸使勁掙扎,嘴裡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回憶像走馬觀燈般在腦海一幕幕閃過。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媽媽站在家門口,微笑著向她招手的樣子。
她,會死吧!
也許她馬上就能見到爸媽了。
桑檸絕望地閉上眼。
“砰——”得一聲,面前的人渣忽然一聲悶哼,掐在脖子上的手突然鬆開,氧氣爭先恐後地湧進肺部,她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著,腦子終於清明起來,雙眼也聚焦了。
她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用力地往男人臉上揍了一拳,而後,他用膝蓋抵著他的肚子,力道極重揮了一拳又一拳,發出很大的撞擊聲。
那男人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被打得開始求饒。
桑檸掙扎著坐起來,晃了晃還發昏的腦袋,瞪大著眼睛看過去,她認出來了,來的人是陸硯初。
是陸硯初救了她。
他眼底泛紅,眼神裡充斥著她從沒見過的狠戾。
桑檸有氣無力地對陸硯初說,“陸學長,不要再打了,等會將他打死了。”
話語未落,只聽到“咔嚓”一聲,男人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小腿折了。
陸硯初停下動作,臉色冷如冰霜,眼神裡的森寒陰冷,肅殺嗜血,邪妄又暴戾,眸底稍縱即逝過一道凜然的殺氣。
他將男人如垃圾一般扔在地上,收斂起身上的寒氣,快步走到桑檸面前,上下打量著她,聲音低啞沉重,“桑檸,還好嗎?”
如果沒人來問,桑檸還能堅強一會,然而,陸硯初輕輕的一聲問候卻讓她情緒瞬間崩潰,她顧不得男女之別,“哇——”的一聲撲到他的懷裡,痛哭流涕。
陸硯初冷不防懷裡撲來一個柔軟的身體,獨特的少女氣息縈繞,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好一會,才緩緩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哄道:“不怕,沒事了。我打了110,警察很快就來了。”
桑檸哭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窩在陸硯初懷裡,連忙不好意思地坐直身子,向他道歉。
少年清冷的聲音響起:“現在好點了嗎?”
桑檸盯著他衣服上那攤水跡,微紅著臉搖頭,聲音吵啞,“我沒事,就是喉嚨有點不舒服。”
其實,怎麼可能沒事?
她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怎麼可能會不怕?
然而,她無依無靠的,所有的辛酸只能往自己肚子裡咽罷了。
陸硯初看著她脖子上的青青紫紫的掐痕,眼底的寒意又升騰上來,捏著拳頭,準備起身。
看出他的意圖,桑檸扯著他的衣襬,軟聲軟氣地說,“學長,不要打了,要吃官司的。”
陸硯初盯著衣襬上發白的手,好半晌才開口,“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