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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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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雄雞方啼,天色微明。只見一群衙役來至“何添風墅”。

一衙役身著長衫朱袍,持刀上前:“你是這兒的東家?”雍伯心神緊張:“你們要幹什麼?”衙役掏出腰牌:“我是王班頭。”隨後問道:“誰是夏林蓉?”一旁,林蓉回道:“小女子便是,不知找小女子是為何事?”王班頭微微皺眉,上下打量審視:“跟我們走一趟吧。”一旁的珍兒激動道:“你們憑什麼帶姑娘走?她犯什麼法了?”王班頭冷冷道:“官府辦事,自有道理。”隨後轉頭對林蓉道:“清者自清,還請姑娘走一趟吧。”一旁,幾個衙役齊聲道:“快吧,不然,別怪兄弟幾個強來。”

雍伯擋在林蓉前面:“不行,你們怎能隨意逮人,她是良人啊。”一衙役惡狠狠道:“是不是良人,你說不算。老頭子,你是不是皮癢了,膽敢阻擾衙門辦事。”雍伯激動道:“今日,你們若是不說清楚,就別想帶走她!”珍兒應聲道:“就是,你們就會仗勢欺人!”王班頭亮出刀,厲聲道:“我說了,清者自清,若是能說清楚,還用得著去衙門嗎?再阻礙我們辦差,去衙門的就不止她一個人。”林蓉聽罷,急忙勸道雍伯:“說不定是場誤會,林蓉不曾做過虧心之事,只是去府衙走一趟,雍伯不必如此。”她輕輕拉了拉雍伯,眼神中透著勸誡。

就這樣,林蓉被王班頭帶走了。

事後,雍伯左思右想,只覺蹊蹺,急忙差人去找徵炆,徵炆聽後,立馬趕至臬司衙門,卻被攔在門外。透過熟人,徵炆得知,“這一切,都是上頭的意思”。徵炆又朝署院衙門奔去,卻也被攔在門外。

兩日過去了,林蓉久久未歸,雍伯與珍兒到府衙門前喊冤,卻被官吏漠視。回至“何添風墅”,謝武已等候多時,他安撫著:“雍伯,珍兒,你們彆著急,總會有辦法的。”雍伯急問:“謝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謝武不禁皺眉,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分析道:“林蓉姑娘之事,沒那麼簡單,一切於情不符,於禮不合。謝武猜測,此事與少公子有關,所以,衙門裡的人是不會為難林蓉姑娘的。”雍伯氣道:“慕家行事,竟讓人如此不齒。”珍兒泣著淚:“謝武哥,你一定要讓慕公子把姑娘救出來,姑娘是個苦命人,經不起牢獄折騰……嗚嗚……”謝武安撫道:“各位,還請放心。”他說完,無盡愧疚。

慕府內。“爹,為什麼?”徵炆怒氣衝衝:“為什麼?”慕玠沒有搭理他,繼續揮毫灑墨。一“愛”字,赫然躍上紙面。徵炆氣道:“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未必太過分了吧。”慕玠輕輕蘸了蘸墨:“她能縛獲住你的心,不像是個弱女子。”他收起筆,問道:“這個字怎麼念?”徵炆沒有回他。慕玠問道:“你真的那麼愛她?愛到拋棄自已的家人,愛到拋棄仕途前程,愛到背拋宗族法度。徵炆,父母之愛你又放在哪裡?”他的目光宛如一把利劍,深深刺入徵炆的心:“徵炆啊徵炆,你何時才擔起肩上的擔子。”徵炆反問:“為什麼我不能去追求我自已的人生,為什麼我的路永遠都是你們設計好的?”慕玠道:“因為你是我慕玠的兒子!”徵炆轉過頭,冷笑一聲:“就因為我是你的兒子,所以我不配擁有常人的情愛?我永遠是我。”慕玠道:“愛?我問你,什麼是愛?”徵炆只是道:“我只愛林蓉。”慕玠氣道:“可她是個青樓女子!”徵炆怒道:“青樓女子又如何,就比他人低賤?”慕玠一氣之下拿起書鎮,欲往徵炆砸去,可他沒有,書鎮懸於半空,他氣得雙手發抖:“說得好,好……”

慕玠氣的站立不穩,徵炆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此時,四月走來,急忙攙起慕玠:“徵炆,你先出去吧,聽話。”徵炆點點頭,先行離去:“爹,對不起。我不值得你這麼愛。”

又過三日……

這日,陳四月來找徵炆,徵炆道:“阿孃,你有何事不妨直說。”四月道:“前幾日,我見過林蓉姑娘。她是個懂事的孩子,聰慧可人,著實讓人疼愛。”她凝視著徵炆:“我找他,全全是為了你。”徵炆不言,只聽四月將那日之事一一道來。

“徵炆,自古門當戶對。你可以和她做個知已,卻不能將她娶進慕家,更不能為了她而自毀了前程。你若執意如此,不僅會傷了爹孃的心,也辜負了這位姑娘對你的情。”四月句句肺腑,徵炆含淚,捶胸自責:“是我,是我太過執著?”他緩緩抬頭:“我真的做錯了嗎?”四月含著淚:“錯就錯在,你是慕家的子嗣,你爹沒錯,那位姑娘沒錯,你也沒錯。”徵炆眼眶微潤:“我……我……我明白了。”四月輕撫著他臉:“去吧,去見你爹吧。”

慕玠書房,徵炆妥協道:“爹,孩兒知錯。”他急道:“只要你放了林蓉,我願意。”慕玠視若無人,只是執筆起書,徵炆又道:“爹,孩兒知錯了。”慕玠一言不發,徵炆重重跪下:“爹,孩兒知錯了。”

直到夕陽西下,餘暉灑入書房,慕玠才問了句:“錯在哪裡?”徵炆道:“錯在目無宗法,與親不仁。”慕玠又問:“錯在哪裡?”徵炆道:“錯在不忠不孝,無父無家。”慕玠復問:“錯在哪裡?”徵炆道:“錯在……錯在……”慕玠接道:“錯在與妓為伍,沉迷酒色。”他沉聲一句:“回頭有岸,且看你放不放的下了。”徵炆道:“只要爹放過她。”

慕玠剛暖起的心,不禁一涼,心念道:“你……始終忘不了這個娼妓。”他看了徵炆一眼,問道:“娶秦家二小姐為妻,你可做到?”徵炆點頭,慕玠又道:“從今往後,不再與那娼妓有任何往來,你可做到?”徵炆遲疑了片刻,吞吞吐吐著:“我……我……我……”慕玠重重地放下筆,墨水灑在案頭:“何時能了,再來找我。”徵炆隨即道:“爹,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再不見林蓉,再不見。”慕玠道:“起來吧,給列祖列宗書個承諾。我說,你寫。(書言:皇天在上,致慕家的各位列祖列宗,慕家不孝子——慕徵炆,在此立誓:從今往後,不再與娼妓——夏林蓉有任何往來!若有再犯,遂逐出宗籍,五雷轟頂,萬劫不復!——慕徵炆書)”徵炆遲遲不忍下筆,慕玠呵斥道:“還在執迷不悟!那就逐放陝甘,流三千里!”徵炆含淚,書完承諾。

第二日,巡撫署院。

“大人,臬司衙門來話。”一書辦躬身道:“牢裡羈押的那位姑娘,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何瑾問道:“和牢頭打過招呼沒有?”書辦回道:“好吃好喝得伺候著呢,可她就是不吃。如此下去,怕是……”何瑾只是道:“那就讓她餓著吧。”何瑾身旁,一雍容華貴的婦人道:“老爺,還是早日放她回去吧。”何瑾嘆了一聲氣:“究竟是個書生啊。”那婦人道:“徵炆做官,那是早晚的事。”何瑾搖了搖頭:“徵炆這孩子,是不該出仕為官的,他的才情只宜詩文風雅……口中常掛聖人之言,妄議朝政……豈知聖人的書只是拿來給人看的……”婦人嘆了一聲氣:“唉,官場之事,我這婦道人家不懂,可有些話我必須說。牢裡那姑娘,是個苦命人家的女兒,無論慕玠如何恨她,你都得保她。我們‘何家’從來不做傷天害理,有昧良心之事。”何瑾道:“此事我自有分寸。”那婦人在硯上打著圈:“墨少了,我來磨磨。都說才子愛佳人,我在想,那姑娘必有一傾世容顏……”

這晚,臬司衙門牢房。獄卒們皆低著頭,面帶恐懼。一面向凶煞,一字長眉的牢頭訓斥道:“沒見過娘們兒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知道她是誰的女人嗎?”眾獄卒沉默著,牢頭接著訓斥:“無論是誰的女人,你們都得罪不起!從現在開始,都給我聽好了,但凡有一點伺候不好,拿你們所有人是問!聽到沒有……”

一牢房內,一囚犯閉目休憩,不禁道:“是塊肥肉,王麻子(牢頭)是不會放過她(林蓉)的。”另一囚犯不禁嗤鼻一笑:“姦淫囚婦,這廝最在行。關押在潘婆娘(官媒)那兒的姑娘,不管有無定罪,這廝一個都不會放過……(封建社會,獄吏仗著權勢,凌辱婦女,很是常見)”

夜深,兩獄卒喝得微醉,那胖獄卒發起牢騷:“這王麻子真不是個東西。”瘦獄卒輕聲道:“兄弟,你小聲點兒,就當狂犬吠日,和他較什麼真。”胖獄卒氣道:“我怕氣不過,平日裡,是件差事都置之不理,只會凌虐獄中囚犯,責罵我們這些正兒八經幹活當差的人。”瘦獄卒一笑:“他和柳大人攀著親,你剛來沒多久,時間長了就習慣了。”胖獄卒悶下一碗酒,轉而問道:“上了牢飯沒有?”瘦獄卒道:“都是餓死鬼的投生,餓一頓,能嚎一晚。放心放心,都餵過了。”胖獄卒又問:“那姑娘還是不吃?”瘦獄卒道:“燒雞燒鵝放了整整一天,都不見動口的。”兩人搖了搖頭,又喝起酒來。

獄中陰森,林蓉蜷縮在牢床一頭,只聞隔壁牢房一獄囚喊道:“哎呦,好俊俏的美人啊,犯了什麼罪進來的啊?”另一囚犯臥於薦席,起鬨著:“我猜啊,一定是去偷漢子了,可惜沒和老子關在一起。”眾獄犯起鬨道:“小美人兒,到哥哥們這兒來吧……哥哥們讓你舒舒服服……哈哈哈!”一陣陣的淫聲浪語,林蓉不禁流下了淚水。

少頃,只聞一陣腳步聲,由輕到重,愈發清晰。

牢門被輕輕開啟:“好久不見,林蓉姑娘。”林蓉抬起頭,原是柳藏鋒。林蓉怔了片刻,不禁道:“柳公子,是您。”柳藏鋒一笑:“怎麼,你以為是慕徵炆?”隨後對一侍從道:“把那些飯菜都端走,快擺上熱菜。”林蓉心急一問:“柳公子,徵炆怎麼樣了?”柳藏鋒不禁一笑:“都關在這兒了,還是多想想自個兒吧。他能有什麼事。”他一個轉身,湊到林蓉面前,溫聲細語:“不要怕,凡事,還有你柳哥哥,放寬心吧。就算慕徵炆不要你了,我……”沒等柳藏鋒說完,林蓉急忙打斷道:“柳公子,還請自重。”她閃躲道:“林蓉很好,不勞您擔心。多謝柳公子來看我,林蓉身體不適,想獨自休息會兒。”柳藏鋒臉色一沉,湊近林蓉:“總有一天,你會乖乖躺在我的懷裡。”林蓉使勁將身子往後挪,只聞“撲通”一聲,磕到了牆上。

柳藏鋒剛出牢房,便吩咐道:“去告訴王牢頭,將對面(牢房)的那些雜碎都做了。看著就礙眼,和慕徵炆一樣,好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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