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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經世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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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舍外,橫臥著一泓清溪。臨溪佇立,抬眸遠眺,可見春景氤氳散漫,遠山雲霧浣洗。

一曲清麗的山歌隨風飄來。只見一漁夫頭戴箬竹斗笠,身披破舊蓑衣,臥於一葉竹筏,穿行於青煙繚繞的春景之中。

珍兒不解道:“哼著曲子,不怕魚被嚇走嗎?”林蓉淡淡一笑:“他釣的不是魚,而是人間清歡,歲月閒情。”阮雙峰不禁道:“林蓉姑娘好眼力。”他朝漁翁喊道:“柳先生……柳先生……”漁翁轉過頭,只是會心一笑,繼續哼著山歌,陶醉於山色之中。

阮雙峰望著柳老翁:“正德初年,他高中舉人,也當過幾年官,看透了這個名利場,便簡靜修行,隱居在這龍井山。”他繼續道:“我和柳先生有過幾面之緣,聊得不多,但能看得出,他是個曠達豪邁之人。”徵炆感慨道:“名利官場,社稷宗廟,向來人心險惡,世態炎涼。這世上,人多深陷迷津而不可拔,貪戀浮華而放不開。不如,遁世幽居於山野田園,迴歸自然,心靈方能迴歸寧靜,拂去塵埃。”溪水澄澈,林蓉掬起一託清水,輕輕一拭手臂,不禁道:“萬物皆空,本無迷津。若是人人都能看,便無諸多煩擾。”

幾人隨著阮雙峰,與茶農們一併採茶、製茶,甚是開心。期間,徵炆攜著林蓉至獅峰山頂。

登高遠眺,山中茶園茶舍盡收眼底,遠處崇山蒼翠,仙霖渺渺,林蓉慢慢地閉上雙眼,任清風拂面。只見徵炆道:“將心放任於天地,處處皆是桃源。”林蓉不禁念道:“將取一壺閒日月,長歌深入武陵溪。(《丁未歲歸王官谷》司空圖)”徵炆道:“司空圖的詩。”林蓉點點頭,徵炆道:“面對血雨橫飛的末世亂象,他沒有勇氣面對現實,就只好避世隱退。唐哀帝被弒,他竟絕食嘔血而卒。”他惋然一嘆:“可惜,這發自肺腑的忠誠之心,不是對百姓,而是對君主。在我看來,他的所做作為,皆是愚忠。仁人志士應忠於內心之善,忠於天道正義,忠於萬民。我相信,終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無貴賤高低之分……雖萬千曲折,砥礪前行。”林蓉沒有回他,徵炆拉起林蓉:“跟我來。”

山頂有一碩大的香樟樹,樹上懸有一鞦韆。兩人坐於鞦韆之上,迴盪於天地之間。林蓉輕輕依在徵炆懷裡,心念道:“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愛在鞦韆上嬉笑玩鬧的女子了。我……就好似一隻孤舟,停泊在了異鄉的碼頭。記憶中的晚林小院,不知是否如舊。陽光灑落在半卷香簾上,暖風輕釦著窗紗,那一本本潑茶香的書籍,那一曲曲清澈綿長的琴曲,都已是遠去回憶……你看那遠山,縱使遠山被氤氳籠罩,人如浮萍般漂泊,我亦只能平靜包容這世間萬般變化……而於你,徵炆,是我山水重逢的知遇,一生最明媚美好的相逢……與你相處越發綿長,你的每一句關懷,都會取暖心房……多想一直靠在你懷裡,山濃雲淺,坐看流年……”

風輕輕襲來,林蓉問道:“徵炆,為什麼要與我在一起?”一縷憂傷,溢上眉梢:“我只是個青樓女子。”徵炆急忙打斷:“我從未當你是青樓女子。”林蓉緩緩抬頭,宛兒一笑,隨即垂下眸:“我……我欠你太多了。”徵炆輕輕颳了刮她鼻子:“傻丫頭,你我之間,何來相欠一說。”兩人一番相視,只見徵炆道:“對了,你還欠我一件事兒。”他緩緩道:“不許再說自已是青樓女子。還有,還有一個香包。”

林蓉沉默了一會兒:“我應該敬你一杯,我一個風塵女子,你卻待我如知已。”她故作無奈:“可惜,這裡沒酒。”徵炆道:“酒是個好東西,酒逢知已千杯少。”林蓉故作飲酒,悄然一笑:“那,我敬你一杯。”徵炆飲下一杯“酒”:“林蓉,從小到大,除了娘和涵韞,我只對你說過心裡話。”他仰著頭,望向天空:“我……我多麼希望能像鳥兒一般自由。”林蓉亦仰面朝天:“天下之大,又有幾個人能擁有真正的自由。(人,大抵對“自由美好”都是抱有嚮往的)”她說完,不禁閉上雙眼,徵炆轉過頭,只是深情凝視。

不知不覺,薄暮悄至,晚霞雲影,甚是壯麗。沿青階而下,石板溼滑,林蓉一不小心崴到了腳,徵炆扶起她:“你怎麼樣了?”林蓉強忍著疼:“不礙事,我……我能走……”見她踉踉蹌蹌,徵炆甚是心疼:“我揹你。”林蓉搖搖頭:“不,我能走。”徵炆一把背起林蓉:“別動,抓穩咯。”林蓉輕靠在他背上:“小時候,我娘也背過我,揹著我打鬧,揹著我去田野。”

沒過多久,前方又見一小亭“碧波亭”,亭內一孩童正念道:“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林蓉道:“你看,有個孩子。”徵炆細細一瞧:“他是阮兄的獨子,名叫穀雨。”林蓉道:“穀雨?真是個清淡不驚的名字。(穀雨之際,雨水豐澤明淨,百穀生長,花容盡態極妍。)”徵炆道:“這孩子出生之際,恰逢穀雨。”

至碧波亭,徵炆道:“阮穀雨,你在唸什麼書呀?”穀雨見是徵炆,不禁大喜:“慕伯伯!”他纏在徵炆身旁:“我在唸《論語》。”徵炆問:“你能解釋一下,什麼是‘為政以德’嗎?”穀雨使勁搖著頭,徵炆道:“為政以德就是說,君王主德治天下,刑而輔之,如此才能真正取民心民力。君王施以德政,百姓益受教化,向善知恥,繼無奸邪之心。”穀雨朝徵炆做了個鬼臉:“我明白了,正如《大學》所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林蓉只覺穀雨可愛:“真是聰明!”她對穀雨甜甜一笑,問道:“穀雨,天色漸暗,你怎麼還在這裡唸書?”穀雨傷心道:“昨日,爹爹問我什麼是理學,我回答不出,他便罰我來此唸書,說是直到太陽下山,才許我回家。”林蓉心疼道:“阮大哥他,未免太過苛刻。”

穀雨撓著頭,不禁問道徵炆:“慕伯伯,你知道什麼是理學嗎?”徵炆撫了撫穀雨的腦袋:“理學呢,是以儒家為典範的中國傳統文化,汲取借鑑了佛教與道教的許多精髓後的新式儒家文化。(自唐代的韓愈提出道統以來,(佛教過度繁榮,使韓愈對中國自身文化傳統產生了深刻的憂慮)至北宋,有出入於老釋者數十年的北宋五子(二程、張載、朱熹、邵康節),他們經過對佛教的深入研究後,開始重新追溯先秦儒家的文字,對儒家思想進行了重新的建構。所謂理學,就是先秦儒學的重新建構。)如今,程朱理學仍是理學之主流。”穀雨又問道:“那究竟什麼是‘理’呀?”徵炆道:“‘理’就是‘道’。而‘道’,乃是宇宙之本源,是‘天道’。而天下萬物各有各的‘理’,各有各自的‘道’。”穀雨不懂,只是皺眉:“慕伯伯,‘理’怎麼又變‘道’了?‘道’又是什麼?宇宙本源又是什麼?”徵炆搖頭一笑:“這,恐怕沒人能夠回答得了。”林蓉對穀雨微微一笑:“你心之所悟,即是你的‘道’呀。”穀雨開始沉思起來,徵炆拉起他:“隨慕伯伯一起下山吧。”穀雨隨即搖頭,害怕道:“才不呢,爹爹知道了,會打我的。”他傷心道:“先生也罵我笨,他說;‘如此愚鈍,萬萬是考不中狀元的’。”

徵炆問道:“穀雨,唸書是為了什麼?”穀雨道:“自然是為了‘入仕為官’,衣食無憂。”徵炆搖搖頭:“穀雨,修身致仕,不能只為了致仕而忘記了修身。讀書,更是為了洞明世理,灑脫自然,率性處世。”穀雨摸摸腦袋,心思不解著:“可是幾位先生都說,唸書就是為了考中狀元,入朝當官。”

穀雨怕極了阮雙峰,終究沒有下山。別過穀雨,徵炆扶著林蓉緩緩朝山下走去:“看來,世人都快忘了理學的抱負是‘兼濟天下’。”他嘆了一聲氣:“對那些研習聖人之學的廣大士子來說,它只不過是透過科舉考試以謀求功名利祿的工具,而非追求聖人之道之學問,當真是可悲。”林蓉亦痛惜:“孔夫子是說過‘學而優則仕’,是要人更好地做人和做事,將德行向聖人看齊。如今……”

徵炆道:“比起程朱理學,如今儒生相聚一堂,更願暢談陽明心學。”林蓉問道:“心學?”徵炆道:“籠統講來,所謂心,就是本心,乃人之精神。”他解釋道:“(陽明先生)先生講天人合一,認為人心本善以通天道,人若能開顯本心,才使自已迴歸至本心,才能使人道得到最高的實現。沒有私心物慾,無善無惡至心如明鏡,才能踏入聖人之境。而世人多被塵世矇蔽,需要格物致知,知行合一,方能歸原本心。”林蓉細思一陣:“我不明白什麼知行合一,格物致知。只是,徵炆,你認為人心真的本善嗎?”

徵炆思了片刻,想起經世官場之種種,不禁停下了腳步:“人心。”他緩緩道:“在我看來,人心本惡。就如政客貪權、商人重利、文人好名,這是人的天性與本能,讓人徹底放下怎麼可能,只能看淡而已。”徵炆不禁一問:“林蓉,(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之《沖淡》)《沖淡》可還記得?”林蓉點點頭,會心道:“詩詞平淡天成、無需鼓努而為,作詩如此,作書如此,作人‘莫不如此’。”她對徵炆道:“可我覺得,人心本善。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凡人皆有‘仁義禮智’之‘四端’。(《孟子·告子章句上》: 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日落時分,晚霞流動。不知不覺,已至山腳。徵炆遙望長空:“如今朝堂腐化,天下不公,民生疾苦。應多提倡一些經世致用之學問才對。尚德立身,止於至善;崇法為民,止於至公。”林蓉亦道:“無論程朱理學、陽明心學、還是佛學,只要是導人向善,便是好的。”

遠處,只見珍兒跑來:“姑娘,慕公子……你們去哪兒了?”

別過阮雙峰,送林蓉回悉塵院後,徵炆才回慕府。他剛至慕府門口,便遇見了豐泰鹽號的馬福生,只見馬福生笑盈盈道:“徵炆賢侄,許久不見啊。”徵炆道:“馬伯伯,別來無恙。”一番寒暄後,馬福生坐轎離去,徵炆不禁搖頭一嘆:“看來,府上又多了幾件‘珍品’。(馬福此行,必是行賄)”

府院內,幾個下人追著慕徵焱,徵焱嬉鬧道:“飛嘍!飛嘍!”一丫鬟追趕著:“小少爺,小少爺!”徵炆一把抱起徵焱:“飛,要飛哪裡去呀?”徵焱欣喜道:“哥,我要飛到天上去。”他粘著徵炆,一陣好鬧。

“哥,今天雪姐姐來過了。”徵焱開心道:“姐姐給我帶了好多好吃的,還給哥帶了兩幅書畫。”他輕聲道:“雪姐姐沒見到你,有點不高興。”徵炆麵帶愧疚:“若雪。”他朝書房走去:“走,看看她帶來的畫。”

徵炆書房,明淨敞亮,簾櫳香靄。房內筆墨紙硯、絲竹古籍、文玩字畫應有盡有。徵炆將若雪送來的兩幅字畫輕輕掛起。

徵焱指著其中一幅畫,問道:“哥,這幅畫,畫的是什麼呀?”徵炆回道:“這是衛協的《上林苑圖》,北宋摹本。”徵焱喃喃道:“上林苑是哪裡呀?”徵炆道:“上林苑呀,是秦漢時期的皇家園林。(秦滅六國,“徙天下富豪於咸陽十二萬戶。諸廟及章臺、上林皆在渭南”;十年後,“乃作朝宮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徵焱又問:“哥,上林苑現在還在嗎?”徵炆道:“如今已是一片廢墟。(“上乏國家之用,下奪農桑之業”——東方朔)”徵焱望著畫內的宮室宏偉,不禁有些失落。

徵炆問道:“徵焱,可隨夫子習得《阿房宮賦》?”徵焱點點頭:“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長橋臥波……長橋臥波……”他念了幾句,便記不得了。徵炆撫了撫徵焱的腦袋:“要記住最後幾句:‘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記住了嗎?”徵焱點點頭:“嗯。”徵炆望著《上林苑圖》:“王朝的興衰與愛民息息相關。而歷史的輪迴卻迴圈往復而不曾更改……到頭來受苦的還是百姓。(王朝需要官僚體系來治理國家,卻無法抑制官僚掠奪國家與人民的財富。開放土地,自由競爭,就會引來土地兼併,造成兩極分化。若是將土地歸為國有,平分社會財富,就有違人類求利致富的本性,在封建王朝,這顯然是理想主義的追求。中華歷史上,所有以小農經濟為主的封建王朝,無論多麼偉大都擺脫不了被人民覆滅的命運。”)”

徵焱忽然垂眉:“哥,蒙夫子天天要我背《論語》和《中庸》……我不想去書院,好生無趣。”徵炆道:“要聽蒙夫子的話,以後才能成為國家的棟樑。”他指著若雪送來的另一幅畫像:“長大後,你就會明白,要治理好一個國家,光靠皇帝一個人是不行的。最關鍵的,就是要靠人才,這些國家的棟樑。你看這幅《十八學士圖》(宋代摹本)。”徵焱盯著畫像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不禁問道:“為什麼偏偏是十八個學士呀?”徵炆凝視著“十八個學士”,一臉敬佩:“因為這十八個人,都追隨過唐太宗,為大唐統一、政治的穩定和社會文化的發展都做出了傑出貢獻……無論是唐太宗,還是魏徵、房玄齡等千古名臣,他們都經歷過隋末的亂世。也正是在唐太宗的勵精圖治下,一個國泰民安,空前繁華的盛世從此出現,後世稱之為‘貞觀之治’。(貞觀初年,中原地區飽受戰火摧殘,繁華不再,出現了“莽蕩巨澤,茫茫千里,人煙斷絕,雞犬不聞”之破敗景象,恢復經濟成為李世民的首要任務。為此,他認真推行均田令和租庸調法,以促使生產恢復,保證租稅的收入。均田令讓老百姓都有田可種,而要使百姓“富足”,就要施行租庸調法,它是在保證國家基本賦稅的前提下,不再向百姓濫徵額外賦稅的保障。均田令和租庸調法在當時的農業社會中,具有先進性、合理性,極大地促進了社會經濟發展。唐太宗剋制已欲、唯才是用、以民為本,並嚴格推行均田令和租庸調法的治國之道,成就了歷史上有名的“貞觀之治”)”他凝視著這幅《十八學士圖》:“唐太宗向來‘唯才是任’。(例如:當年李世民和他兄弟李建成爭皇位之際,魏徵身為李建成的謀士,極力勸說李建成殺掉李世民。李世民稱帝后,不僅沒有殺掉魏徵,反任命他為諫議大夫。李世民認為魏徵雖是自已“仇人”,但這“仇”不是私仇,魏徵只是各為其主,況且他確是個人才,亦是忠臣,理當受到重用。為報答李世民,魏徵給李世民提出了很多治國建議,並不斷提醒李世民要“修已正身”。)其用人,除了要有才,品德還必須高尚,要不就成會變成歪才,如若重用,雖不會成為庸吏,但必定會是一個‘狗官’(多指貪汙剝削,殘害人民的壞官)。而歷朝歷代,老百姓最痛恨的就是貪官汙吏。”徵焱思索了片刻,又問:“哥,那如何才能使百官做到清正廉潔呢?”徵炆道:“首先,‘天子正,則百官正。’天子帝王若任性放縱,奢靡無度,信任小人,疏遠忠良,那帝國離滅亡也就不遠。其次……”他話未說完,徵焱忽問:“那爹爹是賢臣嗎?”徵炆思了片刻,緩緩道:“當然是。”徵焱不禁念起《前出師表》:“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徵炆摸了摸徵焱的頭:“利國為民,是謂賢臣。”

徵焱又問:“哥,那大唐為何會沒落呢?”徵炆道:“太宗走後,便到了玄宗時期。那時候,有姚崇、宋璟、張九齡等人擔任宰相,在這些能臣廉吏的輔佐之下,玄宗亦開創了一個強盛輝煌的‘開元盛世’。可到了玄宗後期,在權臣李林甫被任命為宰相,大唐就開始腐敗沒落了……”徵焱聽後,不禁氣道:“李林甫真是個大惡人!可玄宗皇帝怎會相信他呢?”徵炆道:“他投皇帝之所好,想方設法滿足玄宗享樂之慾,取得了君王的信賴與依賴。”他不禁搖頭:“從此君王不早朝啊,朝政大事皆交付給李林甫。正是如此,鑽營拍馬的小人開始受到重用,整個唐帝國上下貪腐成風,從此走向了衰頹。沒過多久,大唐已然空虛腐敗,無法挽回。節度使安祿山開始起兵反唐,七年多的安史之亂也從此開始,整個華夏又陷入了藩鎮割據的動亂局面。”他語帶憐憫:“這場延續了兩百多年的亂世,奪去了千萬百姓的性命。‘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實乃天地之殤……”

這日,徵炆將這兩幅畫送於徵焱,他颳了刮徵焱的鼻子:“答應哥,定要發奮圖強,成為國之棟樑,好嗎?”徵焱點點頭,眼神堅毅:“嗯。”

這晚,慕玠書房,只見他手持書卷,問道一家丁:“今兒他去哪裡了?”謝武道:“悉塵院。”慕玠氣喘吁吁,重重擱下書卷:“整日與妓為伍,不學無術,真是丟盡慕家的臉。”他平復了一下心緒,緩緩道:“跟柳家二公子走的太近,總是不好的……給我看好了,若有逾矩之事,立即向我彙報。”謝武應道:“是。”慕玠指向書案一角:“這盒石斛與百年老參你且收好,明日便去餘姚,交給甄媽。”謝武關切一問:“大小姐的病,還是?”慕玠道:“不礙事,(韞兒)跟徵炆一樣,從小羸弱。”他淡淡一笑:“你啊,畢竟看著他們兄妹長大。”謝武道:“老爺對謝家的恩情,謝武這輩子都無法償還。”慕玠輕輕揮手:“好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早些動身。”謝武躬身退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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