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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門聲傳來,陸衍不看都知道來的是誰。
來串門會敲門的,整個村除了她之外就再找不出第二天,別人都是邊進門邊喊的。
用冷水隨便洗了把臉,陸衍扯過毛巾邊擦邊出來。
“才分開那麼一小會兒,怎麼又想我了?”他靠著門,揚眉調侃一句。
他就那麼隨口一說,可溫嫿耳朵卻又開始發燙,要不是還有頭髮遮擋,她都要落荒而逃了。
“阿婆做了饅頭,讓我給你送點。”
她沒有進來的意思,站在門口雙手抬起,把籃子往裡頭送了送。
“中午吃什麼菜?”陸衍把毛巾往裡頭一扔,邊往外走邊問。
溫嫿想了想,剛才出門前她好像在桌上看到了鹹菜和白菜,中午大概就是吃這兩樣了,於是抿抿唇,小聲道:“沒什麼,就隨便吃吃。”
“隨便吃吃?”陸衍挑眉,接過籃子時順手把她往裡一扯,在她撲過來先一步張開雙手。
溫嫿整個人都撲進他懷裡,他的氣息又包圍過來,熟悉的味道羞得她耳根熱熱的。
她想退出來,肩膀卻被扣住了。
“燉了幾個小時的排骨,要不要吃?”
燉排骨?
空氣中似乎真的飄來一股肉香,溫嫿用力吸了口,然後在陸衍懷中高高仰起頭,重重“嗯”了聲。
送去一籃子饅頭,拿回家一大海碗排骨,溫嫿這生意賺大發了。
阿婆坐在炕上,看著冒著熱氣的排骨,再看看被說了兩句就委屈得一直摳手手的孫女,長嘆一聲。
“好了好了,趕緊吃吧,吃完還要接著幹呢。”
吃就吃了吧,反正都拿了人家那麼多東西,也不差這點了。
年輕人的交往,她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婆,還是不要多事才好啊。
“阿婆先吃。”知道阿婆不打算再訓話了,笑意頓時出現在溫嫿臉上,她先給阿婆夾了好幾塊,然後用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盯著。
不得不說,這排骨燉得是真香,幾個小時下來,連骨頭都是爛的,不用多大勁就能咬開。
阿婆一連吃了好幾塊,見溫嫿光盯著自己卻不動筷子,忙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揮揮,“你別光看著,也快點吃。”
再不快點吃,這碗排骨可就不剩了。
兩人吃得唇齒留香,碗空了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阿婆,咱們下次也燉一鍋吧,我還想吃。”
冰箱裡的排骨不知道還有多少,阿婆沒有點頭,不過卻打算找人幫買一扇回來了。
“晚上咱們吃魚和雞肉,沒有排骨。”
溫嫿“啊——”了聲,失望了兩秒又打起了精神,沒事,沒有排骨吃雞肉也一樣的。
“阿婆,雞肉是用燉的還是炒的?”
“用燉的,你不是愛吃菌菇嗎?我多放點下去燉。”
她們邊收拾邊討論晚上吃什麼,等討論完也收拾好了,又穿好衣服出來。
下午的活幹得不怎麼快,有一段排水溝堆了太多的斷木枯木,還長了很多草,淤泥裡全是草根。
光是整理那幾米的淤泥,他們就花了好幾個小時。
等收拾東西回去時,溫嫿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她腳步跟不上別人,就落在了後頭。
等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陸衍把鏟子換了隻手拿著,貼近她後蹲下,環著她的腿把她抱了起來。
這個姿勢就跟抱小孩一樣,溫嫿坐在他胳膊上,害怕摔下去,那隻空著的手死死攥著陸衍的衣服。
她環顧四周,小聲喊著陸衍放她下來,生怕哪個走得慢的大爺大娘看到了。
“放心吧,他們早走遠了。”知道她害羞,陸衍又道:“不會讓他們看到的。”
雖然看到了也沒有什麼,但溫嫿就好像心裡有鬼一樣,在村裡人面前,連和他靠得近點都不敢。
“我自己能走啊。”她只是累了而已,又不是沒了腿,走這點路還是不成問題的。
“就你這速度,還不等你回到家,天就徹底黑了。”
溫嫿抬頭看了眼山頭,那裡就只剩下一抹白光了,她沒有懷疑陸衍的話。
照她剛剛的速度,走到家確實得花上不少時間。
陸衍接過她手裡的鏟子,好讓她兩隻手都攥著衣服,不用一隻手抓得那麼費勁。
“小嫿兒,什麼時候想談戀愛?”
他又說起這個,溫嫿本來就害羞,現在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給陸衍半點回應。
“想談戀愛了說一聲,好歹先給我個準備,猛的就同意的話,把我樂死了怎麼辦?”
他這麼大個人了,說話卻一點都不著調。
溫嫿本來還覺得害羞的,可後來就只剩下氣了,在村口被放下時,她腮幫子還是鼓鼓的。
沒有給她躲避的時間,陸衍彎腰和她臉貼臉蹭了蹭,直起腰時,他的視線一直鎖在溫嫿臉上。
眼睜睜看著她的小臉慢慢紅透,眼睛慢慢溼潤,然後呆呆捂住臉,小嘴慢慢張開,一聲小小的“啊”就傳了出來。
陸衍壓著嘴角不讓笑意太過放肆,抬手剛要幫她把圍巾拉上,就見她猛的蹦了起來,然後一溜煙消失在眼前。
手還保持著伸出去的姿勢,可原本站在那裡的人卻已經消失了。
靜了兩秒,他收回手,看著溫嫿消失的方向,慢慢笑出聲。
溫嫿一路跑回家,她沒有計數,但知道跑得肯定比八百米體測快很多。
當初她要是能有這個爆發力多好啊,也不用被八百米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了。
她就跟被鬼追一樣,邊喘邊躲進屋,阿婆正在處理魚呢,見她這樣,滿頭都是問號。
“你做什麼去了怎麼跑成這樣?小陸呢?他沒跟你一塊回來?”
阿婆生怕她不夠害羞,走到窗邊問了又問。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溫嫿捂著臉在床上打滾,滾了幾圈才想起自己身上髒,於是又蹦了下來。
她找了衣服準備去洗澡,可門一開啟就對上了阿婆好奇的眼神,她咳了一聲,強裝鎮定地擠了出去。
“阿婆,我先去洗澡了。”
“也沒有幹多少活啊,怎麼就累紅臉了。”她小臉紅紅的,阿婆嘀咕兩聲,又進了廚房。
洗好澡出來,菜也差不多做好了,溫嫿看了一圈,沒有見到陸衍後鬆了口氣。
可進了阿婆房間,她才知道這口氣松早了,男人已經來了,現在就坐在炕上,上半身靠著牆,姿態要多慵懶就多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