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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嫿一見他又想起被他蹭臉的畫面,她耳朵又開始發燙。
她不想過去,剛準備去給阿婆幫忙,就見阿婆就把最後一道菜端進來了。
“傻站著做什麼,快給小陸盛飯啊,可以開吃了。”
阿婆坐在了裡頭,溫嫿就只能和陸衍面對面坐著了,她磨磨蹭蹭的,最後還是阿婆嫌她慢,掐著後頸提上去的。
“小陸多吃點,千萬不要客氣啊。”
都已經在家裡吃過好多回了,阿婆知道他不會拘謹,但還是說了句客套話。
見溫嫿不動,她夾了幾塊菌菇進她碗裡,“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雞肉是中午就放進瓦罐鍋裡慢燉的,五六個小時過去,菌菇鮮美,湯也香濃,一口熱乎乎的湯下肚,別提多舒坦了。
美食當前,溫嫿動作總算沒有那麼僵硬了,她抬眼偷偷看了眼陸衍,撞進對方幽深的瞳孔後又慌亂低頭。
陸衍嘴角微勾,往她碗裡夾了個雞腿。
阿婆專注吃著碗裡的雞翅膀,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只是有些奇怪孫女今天為什麼那麼安靜。
一頓飯下來說的話都湊不齊一個巴掌,阿婆看了眉眼間帶著笑意的陸衍,眯了眯眼。
溫嫿主動把洗碗的活攬下,收拾了下就抱著碗筷往廚房去,一秒都不敢多待,忙得就好像被狗追。
這頓飯吃得實在是太撐了,以後還是少讓他來家裡吃飯了,仗著阿婆在她不好意思拒絕,就使勁給她夾菜。
都已經吃不下了還夾,要不是今天使了太多的勁肚子比較空,她都已經撐吐了。
張著嘴準備打個飽嗝,轉頭就見到男人倚在門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她被嚇一跳,手裡的碗差點沒有抓住。
“你,你怎麼還不走啊。”
話說出口,她才意識自己的聲音有多軟,她咬咬舌尖,低下頭看自己鞋尖。
雖然知道她沒有撒嬌的意思,可那一字一頓尾音又拉長,就算不是撒嬌陸衍都只能當她是了。
“就走了。”陸衍嘴裡說著走,腳卻沒有往外挪,反而還往裡走了一步。
家裡的廚房很大,平時和阿婆站在裡頭都還覺得空,可他進來後,溫嫿就感覺廚房還是太小了,以至於她都快透不了氣了。
她往上房看了一眼,房門開了一條小縫,阿婆的身影印在緊閉的窗戶上。
雖然知道阿婆看不到這裡,溫嫿還是覺得慌,她擦乾淨手套上的水,努力壓制逃跑的衝動。
“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幹活呢。”
她把圍巾拉上來遮住下半邊臉,說出來聲音悶悶的。
小姑娘膽子時大時小,和阿婆相處時上躥下跳就跟只小猴子似的,可在他面前,特別是在只有他們兩個的空間裡,她膽子小得連呼吸都只敢小心翼翼的。
兩人都不開口,廚房就這麼靜了下來,就只有風時不時拍在窗戶上發出的嗡嗡聲。
“溫嫿,過來讓我抱一下,抱完我就回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溫嫿覺得腿都開始麻了,男人終於開了口。
一開口就要抱,還要自己主動,溫嫿咬咬牙,沒動。
就知道她不敢過來,陸衍也不折磨自己了,幾個大跨步過去,抱了幾秒就退開。
比起那個漫長的抱抱,現在這個就跟玩兒似的,溫嫿不適應他這麼好說話,抬頭看他。
“晚上睡覺窗戶不要關太緊。”在要送她個暖氣機被拒絕後,陸衍只能每晚提醒她要開著點窗。
他不知道什麼時間偷偷過來修好了窗戶,現在開關都不費勁了,開床邊的窗戶風會吹到身上,溫嫿現在晚上都是開側面的窗。
點爐子就這點不好,門窗不能關太緊,不然容易中毒。
暖氣機太浪費電,她實在捨不得兜裡的那點錢,至於煤炭嘛,那都是之前阿婆備下的,用不著她花錢。
秉著能省一點就省一點的原則,她是打死都不會開暖氣機的。
人已經走好一會兒了,溫嫿還傻站著,直到阿婆喊了一聲才回神,趕緊把碗洗好,然後給阿婆端洗腳水。
本來四天就能清理完的排水溝,因為有幾處雜草太多,愣是多花了一天時間才弄好。
又是閒下來的一天,天空又飄起了小雪,溫嫿窩在床上不起來,餓過頭的她也沒有了一丁點進食的慾望。
阿婆進來了兩趟,本來是想叫她起來的,可看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又隨她去了。
“我去老三家嘮會兒嗑,鍋裡有幾個白薯,你餓了就起來吃,嫌涼就自己熱熱。”
叫不動她,阿婆也就不叫了,第三次過來都沒有進屋,只在窗外叮囑兩句,也不管溫嫿有沒有聽到就走了。
阿婆出門後院子就靜下來了,溫嫿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小小花走動的聲音,就知道它跟阿婆出門了。
她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剛準備再賴一會兒,窗戶就被人敲響了。
會敲側面窗戶的,整個村就只有一個人,溫嫿扒拉了下腦袋,想裝死不理會。
窗戶開著一條小縫,就算她不開口,也不妨礙外頭的人開啟。
陸衍開了半扇窗,手裡拿著一杯奶茶,笑著朝她搖搖手,“喝不喝?”
“還熱乎著。”
來之;前他加熱過,現在喝著正好。
溫嫿圍著被子坐起來,雙手捂臉,“我都還沒有洗臉呢。”
現在去刷牙,回來後也不知道奶茶還暖不暖。
陸衍單手撐著窗臺跳進來,把爐子裡得煤換了,又把奶茶放在上面,才看向她。
“這樣就不會冷了。”
他這麼做,讓溫嫿覺得自己有點蠢,她一手扒拉頭髮一手去夠衣服。
衣服穿好,溫嫿轉向另一邊的陸衍,才想起來問:“你怎麼隨便進女孩子的房間啊?”
陸衍聳聳肩,從善如流的從進來的地方跳出去,然後雙手撐著窗臺,懶懶道:“我錯了。”
溫嫿被他這個樣子噎了下,有點氣又不多,到不了發作的程度,只能踩著重重的步子出去。
睨了眼從旁邊拐過來的男人,溫嫿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洗手間。
他肯定是知道阿婆不在家了,所以才那麼囂張的,這麼大搖大擺,就跟在他自己家一樣。
陸衍坐在屋簷下的躺椅裡,半闔著眼,身心都放鬆下來了。
村裡的生活就是好,每天吃吃喝喝偶爾串串門,日子過得十分舒坦。
溫嫿洗漱後去拿了奶茶,又進廚房把白薯拿出來,見陸衍已經坐起來了,她分了一個過去。
“你今天去鎮上了嗎?”
見對方點頭,溫嫿滿臉佩服,這麼冷的天都能按時起床,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個幹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