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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遨遊,見人伸手,沿門托缽,飯來伸手,短短四招,敗於敵手。
穆念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敗的這麼容易。甚至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若非周毅有意讓著她,恐怕她接不住對方一招。
“穆姑娘,承讓了。”
穆念慈敗的太快,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以往打贏諸多挑戰者積累的那一點小驕傲,瞬間消散一空,再看向周毅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楊鐵心也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家女兒得高人傳授了三天武藝,身手早就勝過了自己,這大半年比武招親,還從未落敗。
沒想到在這位小兄弟手底下,竟然沒有走過五招。
周毅開口勸道:“穆姑娘,我之前曾聽人說起,京都城中金人的趙王完顏洪烈,招攬了許多武林高手,有什麼千手人屠,鬼門龍王,都不是什麼正派人物。其中不乏一些好色之徒。姑娘去那裡比武招親,無異於羊入虎口。”
楊鐵心嘆了口氣:“看來的確是老夫考慮不周,險些讓小女陷入險境。也罷,這京都便不去了。”
穆念慈卻是並沒有把這些聽進去,而是看向了周毅:“周公子,你是看不上念慈嗎?”
周毅見對方神態有異,心中有了幾分猜測,搖頭道:“穆姑娘容貌秀麗,世間罕有,我又怎麼會看不上?”
“你武功這麼高,之前怎麼未曾上臺?”
周毅淡淡一笑:“穆姑娘,男婚女嫁是一輩子的事兒。怎能透過一場擂臺賽就匆匆決定終身大事?我若是要娶一個姑娘,不只是看她的容貌,還要看她的品行、為人、性格。更重要的是,彼此要有感情。
真正的情愛,始於容貌,敬於才華,合於性格,久於善良,終於人品。餘生很長,但婚姻大事不可太過匆忙。
我希望心怡的女子可以和我一起,看盡人間繁華,風雨同舟,相依相守。閒時與我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
穆念慈沉默了,她只想找個武功勝過她的如意郎君,卻從不曾考慮過這些細節。
聽著周毅的講述,穆念慈忍不住心生嚮往,尤其是最後那句詩詞,雖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句,卻展現出夫妻恩愛的平淡生活。
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我可以的。”可又有些不敢說出口,自己真的想過這些嗎?
見對方沉默不語,周毅果斷遞過去一張好人卡:“穆姑娘,你品貌端莊,性格也是溫婉大方,是個一等一的好女子,何必擔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聽到周毅的誇讚,穆念慈心中一喜,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向周毅:“周大哥,謝謝你。”
周公子變成周大哥了。
周毅也是順口答應:“念慈妹子,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穆念慈看了眼楊鐵心:“其實,我和爹爹四處流浪江湖,不只是比武招親,也是為了尋找我娘。”
楊鐵心也是嘆了口氣,開始講述:“當年家中遭逢大難,我與妻子失散,如今苦尋十八年,全無訊息,想必她早已不在人世。倒是讓念慈跟著我受苦了……”
哪怕是早就知道了其中原委,周毅仍舊錶現出第一次聽說的樣子,耐心的聽著對方講述著18年前的那場災難。
原本,這種事兒也不應該輕易對外人提起,或許是楊鐵心內心壓抑的太久,也想要訴說一番。
耐心的聽完一段往事,周毅也跟著感嘆了幾句,內心卻並沒有太多波瀾。
畢竟,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周小兄弟,讓你見笑了,聽著老頭子我說了這麼多往事。接下來我們還是準備去中京走一趟。不過你放心,我們會低調一些,不再搞什麼比武招親。只是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我家娘子的訊息。”
周毅點點頭,轉頭看向穆念慈:“念慈妹子,既然你叫我一聲周大哥,我便傳你一套呼吸吐納之法,你且勤加修行,可以增長內功。”
“這…那就多謝周大哥了。”
逍遙遊的招式的確不錯,但卻缺乏配套的內功,威力也是有限。
周毅在九陽神功達到大成之後,對內功修煉有了更深入的瞭解,簡化一套呼吸吐納之法並不難。
至於更好的功法,那就需要時間傳授了,周毅現在可沒那麼多的時間。
一個時辰之後,周毅衝著兩人抱拳一禮:“穆大叔,念慈妹子,江湖路遠,咱們來日再會。”
等周毅縱馬離去,再也看不到蹤影,穆念慈仍舊站在那裡痴痴的看著。
楊鐵心嘆了口氣:“念慈,以前是爹考慮不周。以後,你想要什麼樣的夫婿,自己選擇吧,”
穆念慈輕輕點了點頭:“爹,以後這比武招親的東西,用不著了。”
回去之後,穆念慈取出那一杆寫著比武招親的旗幟,刺啦一聲撕開,扔在了火盆中。
“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
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
周毅一路催馬急行,偶爾還會唱唱兩句,沒用幾天功夫就趕到了張家口。
此時的張家口,已經是草原和金國的邊境線,往來做生意的商旅絡繹不絕,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北方草原的牛羊馬匹,和南方的絲綢錦緞,都可以在這裡的集市上買到,算得上是一個大型的貿易中心了。
周毅走到街道上一些比較大的酒樓,四處打聽了一番,並沒有聽說有騎著小紅馬一擲千金請小乞丐吃大餐的草原來客,想來郭靖應該還沒有來到這裡。
於是周毅又在城中四處轉了轉,特意留意著城中的小叫花子。
也可能是周毅比較幸運,在城中剛轉了半圈,就看到一個大概十五六歲,身材瘦小,滿臉烏黑的小乞丐,偷偷從一家包子店順走了兩個肉包子。
那小乞丐身上雖然髒兮兮的,一雙眼睛卻即時靈動,在熱鬧的人群中鑽來鑽去,像一條滑不溜秋的小泥鰍,身法靈活,顯然是有功夫在身。再加上跑動間胸前略顯浮誇的弧度,身份已經很明顯了。
周毅頓時留了個心眼,悄悄跟在後面,途中還買了一隻燒雞,一些點心,兩罈好酒。
不多時,那小乞丐來到城外的一片樹林,縱身跳上了一棵大樹,坐在樹杈上咬了一口肉包子,又有些嫌棄的吐槽:“這什麼包子嘛,做的這麼鹹,齁死人了。”有心想要把手中的包子扔掉,可又有些捨不得:“算了算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就在此時,小乞丐忽然聞到一股燒雞的香味,抬眼看去,只見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提著燒雞和酒罈走了過來,坐在樹下,開啟酒罈,撕了一條雞腿,正準備吃。
小乞丐頓時感覺手中的包子不香了,看向樹下年輕人的眼神都有些埋怨。
“咕嚕”小乞丐的肚子發出了一聲抗議。
樹下的年輕人抬起頭來,似乎剛發現樹上還有個小乞丐,略一猶豫,便朝她招了招手:“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緣,要不要下來一起吃?”
小乞丐自然毫不客氣,從樹上一躍而下,拿過年輕人手中的雞腿咬了一口,隨手將啃了一口的包子扔給了旁邊的野狗。
“這燒雞做的真是一般,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請我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