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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又恢復了安靜，有幾道黑影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很快的就回到了蕭翼所在的房間裡沒一會又走了出來。
昨天夜裡好像睡了個很冗長的覺，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桌子上的煤油燈已經滅了很久，樂封嶽正坐在書案前面看東西，發現了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謝謝大人！”
“沒事，好好地休息一會。”
伸手拍了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樂封嶽還是很高興的看著他說道：“這次出來多虧了你在暗中保護我，這段時間讓你辛苦了吧！”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大人。”蕭翼連忙站了起來喝光了樂封嶽端過來的水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今天蕭翼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有些怪怪的，一般睡到了快天亮的時候自己必然是會醒過來一次的，但是這次竟然什麼都沒有的睡到了大天亮，並且身上還有點香氣，這個味道……
蕭翼知道，如果自己受到了襲擊必然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後果，肯定沒有時間在這裡懷疑這些了，但沒有受到攻擊為什麼身上會有這樣很香的味道，這味道是什麼自己心中很清楚。
“怎麼了？”杜秦從院子裡走了出來，正在看著車馬隊伍正在打包行李準備出發，回頭看到了蕭翼摸著頭走了出來滿臉疑惑的樣子就詢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我感覺有些奇怪大人，昨天晚上我竟然睡過了。”蕭翼揉著自己的臉琢磨的說道：“並且我身上有迷香的味道。”
杜秦頭也不回的說道：“既然能活著和我說，基本上也就不會有事情了，沒事就不要擔心了，準備下要出發了。”
看著杜秦如此說話，蕭翼心中有些小奇怪，但還是點點頭的答應了。
這邊的封地內被治理的比較好，所以災民們是被控制在了完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樂封嶽也不太習慣坐轎子，今天天氣又是放晴就騎著馬和他們趕路，在路上就和杜秦說了這個情況。
樂封嶽想不通的是這邊的情況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反倒是杜秦一點都不奇怪的低聲說道：“岳父，您知道這邊是誰的封地吧！”
“是越王的封地吧，怎麼了？”樂封嶽好奇的看著杜秦。
“越王和攝政王是素來脾氣不和的兩個人，我義父的手是沒有辦法伸到這個地區的，所以商人沒有辦法抬高這邊的糧食價格，普遍來說這邊的災情就稍微的小點。”杜秦解釋的說道：“災時商賈哄抬糧食價格是常用的手段，所以要是想要根治這件事情，您還是要抓住重點才行。”
樂封嶽是一國丞相，並非是事事都那麼清楚，若是官吏之間的事情他自然是很清楚明白，但是事情放到了別的身上就沒有那麼的敏感了。
走了這麼遠的路，還是杜秦把這個話題給點開了之後才多少明白了些。
深以為意的點點頭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戶部和商賈是有勾結的？”
“必然有勾結，朝廷撥款撥糧散發到了各個州縣是透過購買當地商賈糧食作為轉換，這個時候他們哄抬物價，那個演算法實際上和朝廷戶部的預算是有很大出入。”杜秦開始給樂封嶽分析起來了為什麼朝廷不管撥下去多少錢都填不住這個窟窿的原因了。
樂封嶽深吸了一口氣反問道：“竟然有這麼大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岳父，我隨軍打仗是有十年的時間了，你以為光中樞撥下來的那些糧草真的能夠供應整個大軍的運作麼？我的義父杜振廷手段很厲害，掩蓋了他其實在經商上面也是很厲害害的，這些商賈和朝廷之中的人合作的事情，全都是他教給我。”杜秦笑著說道：“不怪您不喜歡聽，咱們朝中少了我義父，其實還是不行的。”
攝政王杜振廷有什麼樣的本事雖然誰都說不清楚，但是他能夠把皇上的半壁江山守的密不透風並且從來都不需要皇上擔心什麼軍餉糧草的問題，光憑著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厲害了。
“杜振廷私底下販賣物資？”樂封嶽頗為詫異的說道：“這是真的麼？”
“那您說，比起來北方軍三天兩頭的派人像皇上要錢要人，為什麼義父治下的西北軍數十年都不曾給皇上填過任何的壓力？”杜秦反問的說道：“有句話說得好，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家都是要張嘴吃飯的，誰能逃得過去？”
樂封嶽的眼神深邃了許多，關於經商和治軍的事情說實話他是真的看不上也不太懂，現如今如此的說過了之後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杜振廷能夠如此富有了。
“那這麼來說，杜振廷和那邊的商賈聯絡非常的頻繁了？或者說，現在商賈都在他的治下？”樂封嶽沉著冷靜的繼續詢問道。
杜秦是對樂封嶽沒有防備的，兩邊的人他到底要怎麼選擇雖然還不太想的明白的，但是這種話已經是隨口就講給樂封嶽聽了。
“給您看個東西。”
悄悄地杜秦從自己的袖子下面把那枚金虎遞給了樂封嶽，趁著沒人的時候樂封嶽低頭看了眼這個東西之後連忙詢問的說道：“這，不是虎符啊！”
“這不是虎符，但是和虎符的樣子一樣。”杜秦說著就把前幾天蕭翼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才說道：“周圍的數股常年無法剿滅的匪盜中，怕是有別人的人。”
樂封嶽摸著手裡的東西並沒有還給杜秦，而是自己悄悄地收了起來的說道：“不出來還不知道，一出來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有這麼大的變化了。”
“義父在外面數年經營並非是小事。”杜秦騎在馬上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就是，很難。”
“杜秦，你覺得呢？”樂封嶽回頭看著這個女婿有點搞不懂他現在所佔的位置道：“你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了？”
笑了笑的杜秦看了眼身邊的老丈人，隨後才淡淡的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樂封嶽收好了自己震驚的心情反再次的反問道。
“義父是想要取而代之吧！”杜秦繼續的說道。
樂封嶽點點頭之後才繼續得說道：“你既然都知道又這個態度，看來你是不想要插手了。”
“當年我父親為朝廷也算是嘔心瀝血，最後卻蒙受了不白之冤死的悽慘，我連這件事情都調查不清楚，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去管這個朝廷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的。”杜秦無所謂的隨口講道：“它願意什麼樣的就是什麼樣的。”
看得出來杜秦的冷漠，那種情緒是他連裝都不願意隱藏的，樂封嶽並非是真正迂腐的人，他知道對方為何如此的心灰意懶，自然也就沒有在責怪他別的事情了。
“您對於這件事情還是要小心應對。”杜秦說回到了樂封嶽的身上，臉色多少就鄭重了許多的說道：“這種事情心急不了，皇上倚重義父多年，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夠抽離的。”
樂封嶽點點頭沒有多說話，他心中在想著的是另外的事情。
皇上那天給自己傳來的火漆密件中其實是指出了讓自己著重的對江南復地進行觀察，特別是強調了杜振廷的事情，看來他心中也在擔心杜振廷是不是有什麼造反的心思。
但是這樣算起來卻也不知道讓人怎麼起草的好。
樂封嶽自然是明白，若是如實彙報的話其實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壞處，杜振廷未必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回頭想想若是這件事情這麼快就被抬到了大家的眼前，更加讓人在意的一件事情就出現了。
這個局面能夠控制得住麼？
若是能控制的住自然是好事，若是控制不住了，這怕是有會出現天大的問題。
這份報告的起草書還是要小心謹慎的去寫才行。
騎在馬上的樂封嶽還在心中想著這些事情，他們所在的隊伍卻忽然的躁動了起來，馬匹像是被什麼驚動了似得全都叫了起來，樂封嶽還想要看周圍的情況，蕭翼已經騎著馬到了樂封嶽的身邊拿著盾牌擋住了密密麻麻的從天而降的箭雨。
“有人偷襲！往前衝！”
前面的護衛隊做出來的反應還是很快的，騎著馬朝著樂封嶽這裡援護了過來，蕭翼肩膀上被一道鐵箭擦中了，樂封嶽是看著他整個人都被拽了出去差點摔下了馬。
受驚了馬帶著蕭翼衝了出去，一路把自己的人撞的人仰馬翻的。
好在護衛兵很快的就替補了上來圍住了樂封嶽，他們是個整編制人都在，對方偷襲的人除非也是收過了訓練的人，要不然的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杜秦拽著馬看到了樹林里人影浮動，又看到了蕭翼坐下的馬受驚衝了出去，雖然很擔心他但是還是先保護在了樂封嶽的身邊。
保護丞相畢竟還是首要的事情。
對方在偷襲之後馬上就散開逃竄離開了，他們的隊伍裡有輕微的受傷但並不是很嚴重，杜秦連忙走到了樂封嶽的身邊擔心的看著他詢問道：“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