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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遺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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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說是被生生父母拋棄,是個順江而下的江流兒。只可惜上天好像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要眷顧他,本以為被一戶清廉縣官收養後,能夠平步上青雲,再不濟也可衣食無憂。可最後非但沒有扶搖直上,反被汙衊在修築長城中貪墨了官銀,落個滿門抄斬的悽慘下場。

不過幸得一個叫李玉甫的枯槁老人搭救,才勉強活了下來,但是卻兜兜轉轉的進了燕北王府做了一個死士,在一次刻意的安排下,於雲州城最著名的風月之地長夜樓內,因為一篇《魚與漁》遇到了那位身著錦繡華服,勾欄聽曲的世子殿下,道了一句:“此賦暗藏韜略!”而相識。

還說此賦應該叫《欲魚漁》人有欲而成漁,人無慾而成魚。可我遲笑雪偏要做那金鱗湖裡的一尾錦鯉,浪死在似水小娘的明眸裡,引得世子哈哈大笑。

外人只當兩人,大抵是對臭味相投的禍害無疑了。

一番抵足而眠,二人互吐衷腸,暢談各自對當今天下局勢的看法,而那一次的談論,卻讓遲笑雪察覺這燕北的世子殿下,恐非是能安寢一隅的樓燕,或是一條能夠逐鹿天下的真龍,一篇《魚與漁》足見真章。

這篇在世人眼裡只道是浮豔輕薄的腌臢詞句,明裡暗裡的都在問那位玉京城裡的四皇子,是想在京城裡當一隻任人宰割的錦鯉,還是來燕北做一個厚積薄發的漁翁?燕恂給了他選擇,而很顯然四皇子選擇了後者,寧願揹負罵名也要逃離京城,來到苦寒的燕北儒州戍邊,這位皇子沒得選,只能選擇相信那個姓燕的幫他奪得皇位。

而這天下能看懂此賦的除了那位四皇子以外,便只有遲笑雪一人了。只是他不敢想,世子殿下掌握了一個皇子,究竟想要幹什麼,直到一個叫紅爐雪的組織,以燕北為中心,擴散到了整個南朝江湖,他才能窺探世子殿下的心中一角。

直到後來世子殿下說想練刀了,遲笑雪知道這位殿下,開始下這盤棋上最重要的一局了,世襲罔替。

只是這一局最大的風險便是在北邊,因此這位風流少年,不願像世子那樣提起刀劍,說從小便吃苦,所以最怕吃苦了。酸臭文人所說的先苦後甜,方能苦盡甘來,這種想法不僅有害,而且有病。不過後來遇到世子殿下,方知古人誠不欺我。

他還說兵法棋局之中,自有劍氣傲然,所以甘願以書生風流之資,孤身赴北離,為世子殿下開啟成王之路上的第一局。

好一個劍氣傲然!

“還有一個錦囊。”

看向將信封燒燬的燕恂,義渠慈微微皺眉。

她設想過無數次這位名聲狼藉的世子殿下看到這封信時的反應,有對一枚暗棋之死的不在乎,也有對心腹之人死去的痛心疾首,卻唯獨沒有猜到眼前這位和那姓遲的男人一樣,來自燕北的兒郎會如此的平靜,這種平靜讓她感覺到窒息,亦如那天她得知遲笑雪死後的平靜。

“多謝,這小子在信裡還提到了你,他很喜歡你,但是他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燕恂好似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又好似在闡述一個事實,但是義渠慈下一句話卻讓他又驚又喜。

義渠慈輕哼一聲:“好好活著?沒了他如何還能算活?……我懷了他的孩子。”

“……”

燕恂趕忙上前,輕挽起義渠慈袖口,三指搭在寸關尺上,往來流利,如珠走盤,但是女子身形過於瘦小,營養匱乏,因此脈相略微薄弱,但好在喜脈不是什麼複雜的醫理,因此世子殿下能篤定確實是喜脈無疑。

“咳咳……嫂子,剛才是燕恂失禮了。”

世子殿下拱了拱手,義渠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後再次恢復了平靜的搖了搖頭道:“如果被父王知道了,恐怕不會留下這孩子,因此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所以他的遺物交予你,我便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嫂子準備去哪?”燕恂忙問。

“世子殿下放心,我會幫他保留這唯一的血脈的。”

說罷義渠慈轉身便朝屋外走去,但卻被那方才拎自己進來的魁梧漢子,再次攔下了去路。

“世子殿下這是何意?”義渠慈有些薄怒的看向燕恂。

“嫂子莫怒,外面現在全是錦衣衛的人,說不定馬上就會衝進來,所以必須要給嫂子說明白,無論自願與否,你都要隨我回燕北,其次昨天夜裡,我殺了一個人,叫義渠丹。”

此話一出,義渠慈雖驚,但卻沒有過分的傷心,畢竟那位哥哥的荒唐事情罄竹難書,可對於眼前這位燕北世子,雖說只一眼不能判斷為人秉性如何,但是對於遲笑雪,義渠慈能感受出來他身上的情誼,生在帝王家這種情誼很致命,但卻很難得。

“終歸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對於義渠慈的態度,並沒有讓燕恂太過意外,畢竟他這位嫂嫂,怎麼看都是大家閨秀,賢良淑德,這輩子和那個畜生做兄妹還真是一言難盡。

“雖然不想做一些強人所難之事,這樣看上去有點惹人厭,但是總之,嫂子需隨我回燕北,生下孩子後,是去是留燕恂不攔著,但如果你執意留在北離,我想不光是腹中的孩子,還有嫂子的命,都很難活下去,因為北離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義渠慈不解其意,但眼下她一個弱女子確實無處可去,就她這文弱身子骨,怕是即便不被父王抓住,也會死在城外的流民馬賊手裡,因此只能答應下來。

而此時的燕恂可著實有些頭大了,還在昏迷的申屠阿茶,還有一個文文弱弱的北離翁主義渠慈,如今老崔又不在,如果接下來的一路發生什麼爭鬥,那還真是自顧不暇了。

正在燕恂思忖之際,離狐雪素剛好推門而入,在看到眼前女子時,又驚又喜:“阿慈姐姐!”

“公主殿下!”

義渠慈見到來人,確認了身份後,立馬迎了上去。

聽說公主已經失蹤數月,沒想竟在此遇到,因此也是又驚又喜。

在北離,翁主地位僅次於公主,所以二人從小便相識,北離皇室王族子嗣不多,因此二女關係一直都不錯,而且公主殿下從小性子堅毅跳脫,小時候沒少護著這位比自己年長几歲的文弱翁主,是一對難得的閨房密友,只是後來二人之間卻隔著一道隱晦的陰霾,亦如那掛滿了旖旎畫卷的義渠府邸的某處房間。

“公主殿下怎會在此?”

想到昨日義渠丹的卑鄙行徑,在這個女人面前,離狐雪素選擇了迴避:“我還要問阿慈姐姐怎會在此呢?”

世子殿下輕咳打斷了二人的交談,卻換來嫵媚女子幽怨的回瞪。

燕恂訕訕的縮了縮脖子,來到案几上書信一封,朝著龍之位說道:“老龍,你護送阿茶姑姑和嫂子先回燕北吧,將這封信交於顏左使,她自會讓你入閣觀霸秋。”

龍之位眼神一凝,雖然此次前來護送宗主,確實是為了四百多年前,那柄用陰陽師三千渡權杖所打造的霸秋,但是這一路護行,對這位主子的感官一直都是極好的,萬不是那種不好相與的主,因此這一聲老龍叫的自己有些為難。

“宗主不可,這一路上極為危險,恐怕……”

燕恂望向窗外,似乎義渠丹的死早在江善千的意料之內,外面大隊的錦衣衛,早已潛伏在白馬寺周圍,終於在一聲響箭下,將客棧圍的水洩不通。

“馬上就要去北離王庭了,因此多你一人,少你一人都無關緊要,你還真以為在別人的地盤上,我們會有動手的機會?”

龍之位默不作聲,欲言又止。

義渠慈卻驚呼:“現在走還來得及,你殺了義渠丹,太子和父王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離狐雪素倒是平穩許多,如果真的見了皇兄和那位老泥鰍谷蠡王,她定要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因此剛要開口,卻被臭小子打斷。

“嫂子,可曾想好腹中孩兒叫什麼?”燕恂笑道。

“嫂子?孩兒?”

離狐雪素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義渠慈,隨後又鬼使神差的摸向那婉約女子的小腹,一臉的難以置信。

義渠慈溫柔的笑了笑,隨後卻不明所以的看向那位燕北世子,搖了搖頭。

“最好是個女孩,那小子一定很喜歡女兒。若嫂子不嫌本世子佔了便宜,能否告訴她還有個名聲不好的乾爹如何?”

“乾爹?那我豈不是孩子的乾孃了?”總喜歡接世子殿下話茬的小丫頭驚奇的笑道,渾然不顧這無心言論對周圍人的衝擊。

龍之位想到什麼似的在一旁憋笑,而燕恂則是一臉無奈的抽了抽嘴角。

義渠慈黛眉緊鎖,再次不明所以的看向二人,心中狐疑。但隨後又想起了那個男人和世子殿下的關係,摸摸腹中的孩子,輕笑著頷首。

燕恂開懷大笑,只覺心胸無比舒暢,笑道:“那乾爹就替她那混蛋老爹起個名字吧,念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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