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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劍招劍罡與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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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後來在霸王樓內,遇到了那錦衣衛總指揮使江善千,世子殿下徹底怒了,那對無辜的爺孫是他殺的,那昔日的好友遲笑雪也是他殺的,這個反轉讓記恨離狐鏡玄一路的世子殿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這江善千怎麼找到這來的?一路上並未發現有錦衣衛的身影,直到昨日燕恂才告訴了離狐雪素一個並不好的噩耗,那夥以朱溫為首的馬賊可能遇害了,因此這個小丫頭已經躲在房屋一天都沒出來了。

所以在鄴城停留數日等老崔是真,等一個能殺死江善千,也樂意拔掉這位太子身邊爪牙的人也是真。

月朗星稀,前幾天有秋雨剛歇,此時便有人脫去蓑衣,穿行於黑夜之中,這座名字與南朝白馬寺同名的客棧,房頂有瓦片斷裂之聲,夜貓叫聲刺耳,有人緊閉門窗,有寒光在白馬客棧上一閃而過!

對方好像並未要刻意隱去身形,因此身穿的夜行衣實在有些多餘,只聽聲音越來越重,越來越急,直到終於有人悶哼著從屋頂跌落!

聽到動靜的燕恂,將一沓朱溫從城主府偷來的私賬藏在懷中,飛身踏上房頂,只見龍之位早已將那些刺客,盡數斬殺。

世子殿下不得不承認這位二品偽境的感知能力確實無懈可擊,畢竟這些天,龍之位雖然沒有貼身護衛,但是鄴城的上空總有一隻不應該屬於這裡的蒼鷹在盤旋。

“全死了?”

身著白衣的燕恂登上房頂,遠眺西北角的鐘鼓樓,半炷香前更夫已在鐘鼓樓撞鐘一慢兩快,現在已經是入夜子時,往往這個時候大街之上早已宵禁,南朝紅爐雪的殺手也會在此時入閣典物。

而子夜往往都是黑衣夜行,殺手臨門的好時辰。

“還有一個,朝西北角鐘鼓樓去了,是否要追。”龍之位目不斜視,望向西北方向,躍躍欲試。

“倒是聰明,偽裝刺殺,擾亂錦衣衛的耳目。不必了,借你的蒼鷹一用。”

龍之位似乎有些擔心,世子殿下道了一聲無妨後,在晦暗處騎乘蒼鷹,掠入了夜空,隱去了身形。

客棧房頂,死了刺客六人,不知來自何處。

龍之位並沒有慈悲的想要幫這些人收屍,畢竟已經觀察了三天才動手,而且都是些不入流的五六品刺客,便是在紅爐雪內的最低等的南方朱雀七宿,也最少是四品之境。

對於這些時日看慣了宗主和那位北離公主膩歪的龍之位著實有些手癢。

天下道教組庭龍虎山天師府,以金丹符籙見長,曾有老天師於龍虎山煉就金丹,呈龍虎之形而得名,世人曾傳龍虎山天師府有仙丹靈藥,吃則可長生不老,而正是這句無稽之談,險些讓那位頭戴紫金觀,身披龍虎八卦衣的張姓老天師,犯了欺君之罪,因此一門心思又撲在了符籙一道上。

世人就是奇怪,明明都在說,來到世上都是在體驗人生疾苦,不知人活在世的意義,卻又偏偏想要長生,就連那贏了佛道之辯後,曾有一眾西去求佛的白馬寺僧人,不知怎得,外界傳言食白馬寺取經僧的一塊肉,便可獲得長生,因此這一波又一波的虔誠僧人,可曾取到了上乘佛經?

只是那龍虎山再也比不上了武當山上那一句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的仙家氣派。

而百年前的一段秘辛,一個名叫環喜的年輕陰陽師,曾在年幼時,偷學了這龍虎山符籙一道,創下奇詭的寫靈一脈,又被人稱之為邪靈一脈,以陰陽二氣將畫中人賦予短暫生命和靈智,上能迷惑君王於廟堂,下能蠱惑黎明於市井,怪力亂神,遂群起而攻之。

而後這位名叫環喜的寫靈一脈創始人,又更名三千渡,成為了當時秦朝權傾一時的陰陽師。

而最終那還稱得上正統的觀星看相,推吉凶禍福反倒是斷了傳承,而這寫靈一道,卻是罕見的傳了下來,而作為目前世間僅存的一位陰陽師龍之位立於客棧樓頂,面沉如水。

“還藏了一隻老鼠。”

“你可以不要誤會,我和地上的幾位可不是一夥的。”

聲音帶著一絲玩味,一道身影從黑夜中緩緩現身。

可剎那之間,那來人身上卻纏著一條碧眼大蚺。

“喂喂喂!我最討厭蛇了,快把它拿開!”

那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大蛇,也瞬間被嚇了一跳,那位複姓義渠的可是隻說了讓他們來殺了一位燕北來的世子,可沒說這還有一位南蠻那邊會御獸的高手啊!

“報上你的名字。”龍之位轉身看向那抱著劍的,嘴巴喊著害怕,卻一臉玩味的年輕劍客冷冷道,同時再放一條墨黑色的蛇,朝著西北鐘鼓樓而去。

“和我那哥哥一樣,都是塊冰坨子,我一向不殺女人的,前幾天一口氣殺了五個,說實話我很討厭參與朝堂之爭,可老祖卻說北齋的劍,一直都是廟堂之劍。”

那年輕劍客話音剛落,輕擰眉,突然周身劍氣縱橫,編織成一張劍網,瞬間將纏繞周身的碧眼大蚺攪成了數段,死的不能再死。

但少年劍客,懷中劍卻始終未曾出鞘:“北齋葉由簡。”

“我只知道,你馬上會是個死人。”龍之位冷冷道。

抱劍少年大怒:“那你還讓我報上姓名!”

可下一刻少年就要驚了,先前被自己的劍氣攪爛的大蚺,瞬間化成一灘墨黑色的液體,然後又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再次幻化成一條猙獰的碧眼大蚺,與他對立而視。

“殺不死?”葉由簡大驚。

“拔出你的劍。”

看似風輕雲淡的葉由簡,一邊提防著那條詭異的大蛇,腦中卻不斷的思考眼前魁梧男子的能力。

“我有一個哥哥,他一拔劍必有人頭落地,而我一拔劍,生死難料,當然我是說我生死難料。”葉由簡還是言語輕佻道。

“你主修劍罡?但說實話,最多十個回合。”龍之位環胸而立。

天下劍法大抵分為三類,劍招、劍意、和劍氣即劍罡,由簡入繁分別是招、罡、意。

劍招易學難精,入門、下乘、上乘和鎮派,往往能將上乘劍招,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都可算是劍道傳承的大家,刀法亦是如此。

比如世子殿下所習得的《半生踏鏢行》的三絕斬,近前橫斬、後躍回斬和縱躍霸刀斬也不過是堪堪下乘的武學而已,但是即便是劍道大家級別的高手,與敵對招時,也全然不能一直只用上乘劍招,萬一傷不到人不說,那還不力竭而亡了。

因此江湖劍客,必然需要大量的下乘劍法補招,因此掌握的下乘招法越多的同時還越精湛,那便大有裨益了。而且只有下乘劍招掌握得多了,才能對上乘劍法有所領悟,可謂是相輔相成。

當然一些上乘劍法,除了劍道奇才自行領悟以外,多少都是一脈傳承,或者像燕北王那般四處搜刮拓印了。

而且大多江湖傳承的劍招都有自己明顯的路子,就比如說武當劍宗的劍招,生怕你不知道是武當弟子,因此必有一個招牌動作那便是劍指手。

而其中下乘劍招多以穩、準二字為基,上乘劍招便則要以快和變見長了,當劍招變化莫測之時,便已領悟劍意,晉入劍道大成,手中劍,便再無還多華麗劍招,劍隨意動,有人借劍千里,飛劍取人頭,瀟灑如謫仙。

這也是大多的江湖俠客,佩劍行走江湖的原因,能尋得一把名劍,自古都是不少劍客畢生的夙願,但如果聽說那紅爐雪殺手青奴,把那柄名劍榜十一的青冥,折斷成兩個匕首,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至於這劍罡,則就沒有劍招那般行雲流水,劍走龍蛇來的瀟灑利落了,比拼的更是持劍者的雄厚內力與劍意,離狐雪素曾與流沙馬賊城寨前對戰莫嶗山和十幾名四品境界的高手,手中無劍卻自有劍氣惶惶,但這確實最下乘的劍罡,無形亦無意,只是將體內氣機以劍氣劈、掃、撩出罷了。

當然即便是最下乘的劍罡,輔以名劍,亦能發揮這看似平平無奇之威來。所以所謂的下乘劍罡,多以劈出劍氣的數量和力道而已。

而上乘劍罡則要更為玄妙,甚至無需借劍,體能自由劍氣傲然,所謂的無劍之境便是如此,劍罡隨心而動,劍氣縱橫三千里,一劍霜寒十九州,便是此意。

當然有劍在手,只會讓劍罡之威更上層樓,而領悟劍罡的劍意,有形亦有意,便如離狐鏡玄的雪飄人間,劍氣化飛雪,和老道士崔洛平,一劍天罰引天雷,都堪稱神仙氣派。

而世子殿下藉助不夜侯封存內力釋放的劍氣楓解·殺生海,劍氣化楓葉,還融合了化氣盡的真諦,具是有形亦有意。只可惜這一劍,讓老道士說是世子殿下,從此難登一品之境,是與否猶未可知。

所以習劍之人,都有自己的劍道要走,無論是劍招還是劍罡,最終都是要尋求劍意。無論是千里借劍斬魍魎,還是劍氣縱橫三萬裡,都是有很長的路要走。

“唉,聰明是聰明,但你未必太小看我了!”

葉由簡話音剛落,茫茫夜色之中,有颶風滾動,突然一道不知何處凝聚而來的青色劍氣,從葉由簡身後襲來。

“疾!”

葉由簡後跳躍起,那道劍氣直逼龍之位而去,龍之位眼神一凝,先是不知道這少年何時凝聚的劍氣,竟從他自己的身後呼嘯而來。

便見少年指令一發,這劍氣竟由慢至快,龍之位還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控制已經揮出的劍氣,最關鍵的是這道劍氣實在是,太大太長了點,龍之位初步估計,足足有三丈之長!這一下足以把高於劍氣的房頂,悉數掀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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