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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之中,夜色裡面起了霧氣。
秦瓊來的時候,身上還裹著厚厚的皮裘。
坐在火爐前,秦瓊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幹坐著,想要進去幫幫忙。
推開門,秦瓊就愣住了。
他面前的柳軒,渾身上下抖動著,左右的鏟子飛舞著,右手拿著鐵釺穿著的肉串,正在不停的抖動著。
肩膀不停的扭動,上面一下,又降低身子,下面來一下。
上面一下,下面一下。
秦瓊這才注意到,那個烤肉的爐子,竟然是兩層的。
“先生,你這是作甚?”
柳軒一看進來的是秦瓊,笑呵呵說道:“莫慌,老秦,我這是送過彈抖閃電……烹製之法!”
“你們在外面沒有聞到味道嗎?”
秦瓊搖了搖頭,順手就在地上開始清理那些渣渣,肉渣,木屑。
柳軒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標準的皇室廚房,瞬間明白了。
這裡面幾個巨大的通風口,將味道已經裹進了風中,庭院之中,基本上聞不到味兒。
古人的智慧還挺不錯的,只不過,看到秦瓊的樣子,柳軒就明白了,古人也是有侷限性的。
“老秦,是不是看著有些反胃?反胃就對了!說明你需要鍛鍊!你面前的牛下水,一會兒我要做成牛雜湯呢,可別浪費了。”
“老秦,你臉上怎麼紫了?你裹著麵粉好好搓洗搓洗啊……”
秦瓊憋不住了,下水這個東西,唐人基本上是不吃的,有一個原因也很簡單,這時候的調料沒有那麼多,他們也不會烹製。
秦瓊猛地衝了出去,大口喘息著。
程咬金三人一愣:“擦,大哥,怎麼了?”
秦瓊擺擺手,剛想開口,裡面就傳來了柳軒的聲音。
“想不想喝牛雜湯?”
秦瓊一聽這個聲音,緩緩起身,深吸一口氣,面對三兄弟,故作鎮定:“嗯,沒事,方才我有些胸悶,出來透口氣就好了。”
“你們繼續聊,我去幫先生做飯了。”
鼓聲響起,興化坊之中,異常安靜。
誰大晚上沒事在路上溜達?
但今夜,有些人總是不太淡定。
程府之中,程處默已經準備睡覺了,嘴裡叼著根茅草,臉上優哉遊哉:“沙灘一躺三年半,今日浪打我翻身。”
翻了個身,朝著窗戶透透氣。
嘶……嗯?
什麼味道?
程處默眼睛驟然亮起!這味道,很不一樣,很特殊,它是那種很特別的很誘人的很柔軟……
很有精神!
“誰啊,大晚上不睡覺,搞什麼么蛾子?”
尉遲恭府上,尉遲寶林鼾聲如雷,從軍中回來,整個人疲憊不堪,想跟隔壁程處默出去耍耍,但問題是,哪怕是血氣方剛正值青年,也扛不住軍中那繁重的事務。
朦朦朧朧之中,他只覺得鼻子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鑽進來了。
那味道,很香,很誘人,很通透。
嘴角不爭氣的留下了口水,打溼了枕頭。
猛地,他睜開眼睛,氣不打一處來。
一抬頭,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三聲敲窗子的聲音。
“尉遲兄,走,有好東西,咱去看看。”
“處默兄弟,等我!”
“再叫上牛見虎!”
……
柳軒深吸一口氣,已經完成了最後一道菜品,烤好的肉擺放了滿滿一張桌子,還有滷牛蹄,各種牛肉小菜,甚至還有牛皮……
“大壯,上菜了!”
門外,大壯和丫丫早就扛不住了,大壯蹲在地上,肚子咕咕亂叫,一聽到上菜,瞬間就衝了進去。
吃不吃先不說,這個味兒,我得第一個聞。
丫丫面前的地上,口水流淌了一地。
秦瓊擦著手,程咬金擼起了袖子,尉遲恭和牛進達更是做好了準備。
“走你!”
涼亭裡,柳軒笑呵呵開始給幾人介紹今日的菜品。
“一整頭牛,材料很充分,所以專門多做了幾道菜。”
“這是土豆燒牛肉,這呢,水煮牛肉,這是紅燒牛肉……”
“蔥爆牛肉、鮮香滑蛋牛肉……”
介紹了一圈,程咬金手裡的筷子就像是隨時會飛起來一般,要不是秦瓊死死按住,程咬金早就一頭鑽進桌子裡去了。
“柳軒兄弟,中間這個,又是什麼?”
尉遲恭突然開口。
“老黑,你問的好,這個東西叫火鍋,吃了就知道了,冬天吃火鍋,渾身上下都舒坦,今天我給裡面專門放了不少秘製的東西,保準讓你們身體暖暖的。”
辣椒嘛,多放點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聽說古人並不怎麼吃辣的東西,不知道他們第一次吃完,會是什麼感覺?
“嘿嘿,我先來個這個……土豆燒牛肉!”
程咬金看到那四四方方的土豆塊兒瞬間就像是瘋了一般,夾起一塊兒,丟進嘴裡,也不怕燙到。
“哦……狒狒狒狒……哦……狒狒狒狒……啊……爽啊!”
“先生,這土豆為何物?”幾人之中,秦瓊對柳軒最為尊敬,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秦瓊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順暢,這把年紀了,突然就像是煥發了青春一般,對柳軒的尊敬更加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
“這土豆,算是西域來的一種東西吧,當做糧食,可以當做蔬菜。”
秦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東西能在我大唐種植嗎?”
柳軒笑了,當然能,這東西種在大唐或許比種在其他地方都要好。
但問題是,系統裡面可不給這個機會。
“尚未可知,若是什麼時候,西域來的客商帶著這樣的東西回來,老秦你倒是可以試試。”
反正也就堵嘴而已,這玩意可是在美洲才有的,西域哪來這貨呢。
程咬金一看秦瓊又在問著問那,急了:“大哥,你快吃啊,柳軒小兄弟的手藝可不是誰都隨隨便便吃到的。”
“你這問東問西,咋跟老魏這麼像啊,就他那樣的,吃……唔唔唔……”
幸好尉遲恭手快,不然今天這頓飯,怕是吃著都有味兒。
秦瓊夾起筷子,沒有吃牛肉,而是吃了土豆,青椒一類他沒有見過的菜蔬,隨後不知道是想起來什麼一般,默默嘆息了起來。
“柳軒兄弟,咱酒呢?”
“老程,你放心,裡面有,要幾瓶?”
“那不得來個十瓶?”
“五貫錢。”
“啊?不是之前……”
“一碼一歸一碼啊,要不要?”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