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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民從來都更團結,因為他們時常要直面倭寇和颶風。朝廷的救援從來都是姍姍來遲,又浮於表面。依靠朝廷,恐怕島上早就沒有人了。
……
雙方劍拔弩張,一時間落針可聞。
突然間,王將軍哈哈大笑,長滿絡腮鬍的臉笑起來卻是顯憨得很。
“吳兄弟真是膽識過人,橫豎不過就是賣個鹽嘛,這事不用鬧得這麼僵。”王將軍爽朗的說道,和之前表現出的肅殺判若兩人。
“將軍乘著民船來,想來也不是隻為私鹽而來,不如到寒舍坐下喝杯水酒,聊一聊,屋裡倒是有幾瓶還算過的去的好酒。當然,若是將軍覺得遠,就近找個酒樓也是方便。”吳非笑道。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便去吳兄弟府宅一敘。”王將軍說道。
“將軍,不可……”
“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回來,我和咱們吳兄弟去敘敘就回。”
“把刀都收起來,破銅爛鐵的在吳兄弟的寶刀面前也不嫌丟臉。”王蠻呵斥道。
對峙的雙方都默契的緩緩收起了刀。
這位王將軍名為王蠻,是大景北衛營的副將。
……
吳非讓秦六曹龍等一眾人等留下。只帶著虎子,和王蠻以及他的兩個隨從。
不多時便到了吳非的家中。
“吳兄弟能養五百精衛,府邸倒是樸實。”王蠻說道。
“讓王將軍見笑了。”吳非應道。這王將軍僅看了一下青衛就能把人數估得這麼準,倒是有些本領。
幾人在院內坐下,秦六夫人給沏了茶。
“王將軍,咱們就不打啞語了,不知將軍來咱們島上具體所為何事?咱們這小島籍籍無名,不知王將軍從何得知我們小島的?”吳非問道。
王蠻抬頭看了看天空,嘆了口氣,說道:“早知道你們青竹島臥虎藏龍,我起碼帶個兩千人過來,哈哈哈……”
又接著道:“十日前,我軍在明州休整,接到命令,說北燕有南侵的跡象,要我們北上增援,但是大景初立,大戰小戰不斷,加上中原今年大旱,糧草歉收,朝廷只命我們北上卻不給糧草,我見我們家大將軍為這事都急白了頭髮,便想著為他分擔一點壓力。”
“前日,遇到給大將軍送糧食的陸家人,閒聊時聽他們說你們青竹島在買賣精鹽,賺了很多錢,我昨日就瞞著大將軍,租了幾個民船,帶上了八百親兵,想著來島上嚇唬一下你們,弄點軍費,沒想到,踢到鐵板上了。”王蠻苦笑道。
吳非倒是沒想到王蠻這麼坦誠。
吳非想了想:“說道,現在事已至此,王將軍你私調軍隊,我私自練兵。但是明顯我練兵的的罪更大,朝廷較真起來要誅我九族也是理所當然。”
“雖然朝廷現在是多事之秋,不會花精力來處理我練兵這點小事。不過既然被王將軍看見了,就這麼放王將軍回去我肯定不放心,萬一王將軍回去真帶著兩千精兵來打我們,我們肯定是打不過的。”
“所以,現在有兩個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哦,哪兩個方法?”王蠻問道。
“這第一個嘛,就是我把王將軍以及你的八百精兵全殺了。”吳非盯著王蠻笑道。
“雖然我們也會損失慘重,但是至少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王蠻聽著心中大驚,這確實是個辦法,換作自己恐怕也會這麼想。自己本就是偷偷帶兵出來的,對方只要人殺盡,沉入海中,任誰也找不到。
“那第二個辦法呢?”王蠻被吳非盯得心裡直發毛,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第二個方法嘛,就是把王將軍變成我們自己人。”吳非說道。
“哦…比如說?”
“比如說,王將軍覺得我們的武器怎麼樣?”
“我軍中十幾年,見過和繳獲的寶刀也有十幾柄了,但是能斷刀如割麥,砍銅槍如斷木的卻是聞所未聞,如果我們的幾千精衛軍能有這等寶刀,那戰力可以翻上幾倍。”王蠻認真的說道。
“將軍也看到了,我們這寶刀不止是幾把,而是人手一把。”
“也就是說這刀你們可以大批次鍛造!”王蠻略顯激動的說道。
“是的,但是這寶刀是由精鐵所鍛,我們現在缺少鐵礦,所以暫時沒辦法大批次鍛造。”
“哎,大景倒是不缺鐵礦,只是路途遙遠,去要鐵礦一來一回個把月就過去了,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大軍還有二十日便要北上了。”王蠻可惜道。
吳非見時機已到,假意思考了一番,說道:“我們之前鍛刀剩餘的材料估計還可以鍛造幾百把寶刀,可以這幾日就鍛造好給王將軍,但是刀的材料和工錢嘛,不知道將軍能給多少?”
王蠻聽到談錢,之前激動的心頓時冷了下來,要是有錢誰聽人說一句就跑到這島上來打秋風。
“吳兄弟,大景現在的狀況你是不知道,旱災收不上稅,大家豪紳各種關係網,勢力又大,不敢壓得太狠,也收不到錢。我們將軍北上的糧草都解決不了,哪還有錢買刀劍!”王蠻苦笑道。
“刀可以先給王將軍,至於這錢嘛,可以寫欠條,也可以以物換物,比如用鐵礦換刀劍。”吳非說道。
“王蠻面容卻是嚴肅了起來,道:“吳兄弟先是說幾天之內就可以鍛造幾百把刀,現在又想要我用鐵礦石換刀。”
“這一個熟練的鐵匠一天只能鍛不到十把劍胚,而好刀更難鍛造,一天一把都難。”
“幾天之內鍛出幾百把刀,吳兄弟這島上至少得有幾百名刀匠,又要鐵礦石,吳兄弟所欲為何?”王蠻沉聲問道。
還不等吳非說話,王蠻又道:“我王蠻雖然惜命,也愛寶刀,但是如果讓我為了這些與虎謀皮,背叛大景,卻也是小瞧我了!”
“王將軍誤會了,寶刀鍛造只需要我一人五天時間即可,至於怎麼鍛造,還需要保密,不過王將軍若是不信,這幾日可以讓你的部下隨意在島上走動觀察。”
“至於鐵礦,小弟確實需要,但是不是為了鍛造武器,而是另有用途。反正現在沒鐵礦,等將軍凱旋歸來,可以帶著鐵礦來島上,看看小弟我用鐵礦做什麼。”吳非說道。
王蠻思索了一番,確實想不出什麼問題,而且一個小島,大船都沒有,真有什麼想法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成勢。於是便道:“是我王某想太多了,還請吳兄弟見諒。只是不知吳兄弟要如何交易,刀賣多少錢,或者是怎麼換鐵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