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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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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衛兵看著走出來的少年,當場喝道:“哪來的小屁孩,居然敢跑出來胡言亂語?!都一邊涼快去,不然也把你抓了。”

而宋文龍望著面前陌生的少年,好奇問道:“孩子,你我好像並沒見過,為什麼連你也跳出來汙衊宋某,是不是受到哪些人威脅而指使?不必害怕,有宋某在,洪城裡沒人敢強迫你。”

不得不說,剛經歷痛失雙親,臉上掛著淚痕,走到亦軒身旁輕聲安慰的宋文龍,確實也讓周圍的人感動人心,紛紛偏向宋文龍這邊。連城衛兵也不禁地用力捉緊了幾分手中的兵器,怒目冷對著易可可。

亦軒彷彿也被宋文龍感染到,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求助地望向易可可,也時不時偷瞄宋文龍幾眼。亦軒的神情可是被宋文龍看在眼裡,只見宋文龍微傾身子,雙手輕輕地握著亦軒的手,柔聲道:“放心吧孩子,有我在,你大膽的說出來。”

“那……那我真的可以大膽的說出來嗎?”

“嗯!放心吧!大膽的說出來,這裡沒人可以傷害到你的!”

“那我真的說了?”

“嗯,說吧。”

“好!那我真的說了,楊宇!”

宋文龍被亦軒突然其來的楊宇也是愣住,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問道:“孩子,你指的是有一名叫楊宇的人強迫你汙衊我的?這名字你是聽誰說的?那位拿著劍的姐姐?還是最近進城的商隊裡的某一個人?”

一旁的趙小同也被自已師弟的話驚住,隨即腦海中閃現出很多串聯。

亦軒一副天真的樣子,微笑地對著宋文龍說:“城主大人,你誤會了。我不是說楊宇指使我,我是在叫你啊,楊宇!”

宋文龍知道自已被眼前的少年戲耍,但也強忍著怒火,只是冷冷地說道:“妖言惑眾!看來你也是被其他人所迷惑。城衛軍,把這少年也一併捉拿。”

亦軒聞言也笑道:“捉拿我啊?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或者有這個膽量。”

隨即只見亦軒掏出一塊令牌,然後賤賤地笑著,對著宋文龍晃了幾下。宋文龍揚手示意城衛兵先站在原地,接著拿起亦軒手中的令牌,令牌寫著“廣府君煒”。

宋文龍望著手中的令牌,緊皺著眉頭,想不到易可可居然能找到這麼一個重份量的幫手,只不過宋文龍當官多年,雖然會忌憚廣府王爺的身份,但也並沒有去到懼怕的地步。只見宋文龍拿著令牌思考了片刻,並沒有將令牌遞迴給亦軒的打算,只是問道:“少年你是南方廣府王的人?!不過宋某孤陋寡聞,未曾聽過南方有少年為官?!根據炎朝律例,文官需要透過文考,年紀在十六歲以上方可參加。而武官則需要在十五歲以上方可參軍。而且君小王爺可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這令牌……怕不是你偷來的?”

亦軒翹起雙手放在胸前,問道:“你覺得這炎朝內,會有人敢偷著王爺的令牌招搖過市?這可比假冒城主還要大罪呢。”

宋文龍冷笑,道:“誰知道會不會真有人敢如此作出膽大包天的事呢?!退一萬步來說,哪怕君小王爺親許,又或者君小王爺親臨此地。洪城也不是南方的管轄範圍,小王爺也無權插手本城主的事。”

接著宋文龍走到亦軒身邊,悄聲道:“對吧?易可可,趙小同的師弟。”

說完就轉身,對著城衛兵下令道:“捉拿歸案!”

城衛軍分別將易可可和亦軒團團圍住,易可可神色冷峻,亦軒則無所謂地站在原地。趙小同只能暗歎了口氣,抽出破嶽,對著宋文龍說道:“宋大……宋城主,對不住了。可可跟亦軒是我同門,小同不能袖手旁觀。希望大家誤會解除後,我再跟宋城主親自請罪。”

宋文龍望著趙小同,眼中閃爍不定,不知在想什麼,最後也默默的背過身去。

“廣府管不了你,但東方你也不是一言堂,一城獨大。陳大人,看這麼久熱鬧,也該出來了吧?我的小身板可經不起城衛軍的敲打。”

亦軒說完後,只聽到人群裡有人輕咳了兩聲,隨即有一位四、五十歲的素衣男人,由十名壯漢擁護著走了出來。

宋文龍也是轉身望去,看清後,眼中充滿著震驚之色。讓宋文龍震驚的並不是眼前這位叫陳大人的州牧上司,而是陳大人一旁還帶著一名女子,女子的容貌跟之前所描述失蹤的張丹丹基本一模一樣。

宋文龍立馬上前行禮,說道:“下官有失遠迎,還望陳大人恕罪。”

陳州牧拍了拍宋文龍的肩膀,說道:“宋城主,本官這次被請過來,只不過是為了給大家一個公道。你上任後的能力,本官是看在眼裡的。本官這次雖則是廣府王爺請來,但絕對是公平公正,這一點你放心,只要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你做的,本官哪怕跑到皇上面前,也給你一個公道。”

宋文龍眼眶一紅,聲音顫抖又激動地跪下說道:“宋某,謝……謝過陳大人。”

“起來吧,把相關人等帶到府衙,無關人等都散了吧。”

陳州牧說罷,就往府衙方向走去。

“哼,好像受到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師姐師哥,我們跟上去,會一會這個楊城主。”

“好!”

“……”

府衙內,審訊廳。陳州牧已換上官服代替宋文龍高坐在審案桌後,大廳兩側左右兩方各站著五名陳州牧帶來的官差,而審訊廳中,左則站著宋文龍一人,右則站著易可可、趙小同、亦軒三人。

廳外由洪城的城衛兵五步一崗,府衙外圍滿了洪城的民眾。除了之前易可可大鬧府衙前,還有張通等人的屍體也被運回了府衙,此時洪城可謂眾說紛紜。

陳州牧聽著從外傳來,一直沒停過的嘈雜聲,也是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頭疼地想著:一邊是自已下屬,一邊則是南方王爺,稍有不慎處理得不好,估計自已的官運也到頭了。而且之前易可可還大鬧一場,弄得現在滿城皆知,想低調處理也是行不通。

一番衡量後,陳州牧驚堂木用力一拍,大喝問道:“易可可,亦軒兩人口口聲聲說洪城城主宋文龍並非本人,而是名叫楊宇。同時還謀害宋文龍一家及甘祖亮、甘少亨兄弟,你倆可有真實證據?!本官提醒你們一句,如果只是猜想,並無證據,那怕得罪君王爺,本官也會秉公辦理,並將此案啟奏皇上。”

宋文龍也聽得出陳州牧的言外之意,當堂心裡也輕鬆了半分。易可可微微皺眉,剛要開口時,亦軒搶先上前,對著陳州牧行禮說道:“州牧大人,我們也知道汙衊朝廷命官可是一等一的大罪,不用你特意提醒,我家公子和老爺要是知道我們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們也不會徇私我們。不過亦軒想提醒一下州牧大人,您還未開始審問,就先質疑我倆汙衊,在您如此大的官威下,還一口一句皇上的壓下來,莫非是覺得只有你才見的了皇上?我特意動用公子的特權找您過來,可是希望您給洪城百姓一次知道真相的機會。”

陳州牧聞言後只是淡淡地望了亦軒一眼,隨即轉向宋文龍,問道:“宋文龍,對於易可可、亦軒所說之事,你可認罪?”

宋文龍說道:“陳大人,他倆所說之事,純屬誣衊。宋某生於洪城,洪城之內認識我的人多如牛毛,不能並他倆憑空臆想出來之事,就可以證明他倆所說之事就是事實。大人您可以隨便找一個洪城的百姓來,都可以證明我就是我,宋文龍。反倒是下屬雙親和幾名城衛今早在城外遇害,而唯一在場者則是現在指控我的易可可,大人這不覺得可疑嗎?”

陳州牧對於此事,其實心裡面也覺得是無稽之談,畢竟認識宋文龍的人大有人在,隨便一問就可知道真假。反倒陳州牧想著的這一次事件會不會上升到更高的層面,或者有沒有王爺之間的鬥爭操控著。

“此事本官會一併審問。易可可、亦軒,你倆可有真實的證據,推翻宋文龍的說辭?另外易可可,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宋文龍父母會遇害,你也出現在現場,而且還是唯一生還者。”

易可可上前答話,說道:“陳大人,民女易可可早前已對眼前此人起了疑心,並吩咐師弟亦軒幫忙調查。今早聽聞宋家夫妻出城外,因害怕像宋婆婆一樣遭人滅口,於是就追去,可惜我還是去晚了一步。”

“你騙人!我父母今早出門還好著,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殺人滅口。現場除了我父母,還有張通等五名城衛兵,八名山賊,一共十五人遇害。你卻毫髮無傷地回來,我就問你,現場除了你,誰有這本領能一次解決這麼多人?那八名山賊又有什麼本事可以殺死張通等五名城衛兵?只有你!只有你的身手才可以做到!”

“現在還有一人可以證明,就是跟我同車回來的男子,袁採陵。”

“誰能保證這人不是你安排好的人?”

“楊宇!你覺得我會像你這麼無恥?去傷害無辜的人嗎?”

宋文龍咬牙切齒,指著易可可狠狠地道出。一旁的趙小同很想過去勸說,但看著逐漸猙獰的宋文龍,殺氣騰騰的易可可,只能無力地閉上眼,低下頭。

亦軒雖然不在現場,但亦軒相信自已師姐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所以除了宋氏夫婦外,其餘等人也不會是師姐所殺。於是再次站出來道:“陳大人,既無人證,但屍體不是運回來了嗎?那可是物證。我相信屍體的死因是不會騙人的。”

陳州牧也點頭,吩咐人傳召仵作和袁採陵,並把所有屍體等相關證物帶上。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幾名仵作推著白布蓋住的車子來到審訊廳,並將十三具屍體和兵器按當時現場發現的位置還原。

易可可仔細看後,表示與現場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同時也把宋氏夫妻擺放到自已記憶的位置並說出自已所見所聞,也把現場自已發現的裝著銀票的小盒子呈上。而當袁採陵前來時,陳州牧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之前偷偷跟著亦軒,在自已昨晚落腳的客棧大鬧的瘋子,因此對於易可可之前所說並沒有殺害十五人的話,心中倒也信了幾分。

接著陳州牧也問了袁採陵,袁採陵直話直說,因私事跟蹤亦軒,在得知答案後並離開,於早上從白雲峰迴洪城時嗅到血腥味,出於好奇過去看看,一到步只見五名城衛相繼中毒身亡。而陳州牧根據自已第一次相遇袁採陵和前後的時間差,也為了第一到達現場的袁採陵和易可可稍微降低了殺人動機。而接下來仵作的分析更是重中之重。

仵作根據現場的分析總結,宋氏夫婦的主要死亡原因是心臟位置利器致命,而且傷口整齊平滑,沒有鈍挫感,胸骨平整刺斷。現場所有兇器看來,只有城衛兵的精良兵刃才能做到這一點,因為那幾個山賊的武器質量十分之差,有些都開卷了,並且刃上都幾處明顯崩口的。而山賊身上多處傷口跟宋氏夫婦的致命傷有著相同的大小,相信同樣出自張通等人之手。而張通等五人則是臉色墨黑,口鼻流滲著黑色血液,是明顯的毒發身亡,並且現場沒有任何毒物殘留,也有沒外物中毒痕跡,估計是服毒自盡。

所以仵作推測,宋氏夫婦先是被張通等人帶入白雲峰西邊山腰的林中,途中遇上了山賊,因宋氏夫婦在馬車內目標明顯,眾人棄馬車撤退入山林內,然後被裝備精良,而且武力更高的城衛軍解決。

這裡眾人也默默點了頭,從目前屍體的傷口表面來看,暫時認同仵作的推測。

接著,宋氏夫婦可能在追逐打鬥過程中,不小心露出了財物,而讓城衛軍等五人產生了貪念,鋌而走險地謀財害命。至於謀財後為什麼五人齊齊服毒自殺,仵作表示還沒想到答案。

宋文龍先是痛哭流淚,向易可可表示誤會殺害自已父母的歉意,接著自已分析可能是因為張通等人因一時貪念讓悲劇發生,但轉念間人性的善意戰勝邪惡,覺得慚愧無面目面對自已,所以紛紛服毒。

一旁的趙小同想起張通等人往日的接觸,也心中傾向宋文龍的說法。而仵作也跟陳州牧表示也有這可能性,畢竟宋文龍作為洪城上下愛戴的城主,眾人對宋文龍的感激之情還是很大的。

而易可可看著虛偽的宋文龍漸漸帶偏了眾人,也聽不下去,站出來說:“可笑!誰說他們是自殺的?!他們也是被人殺害的!”

宋文龍眼神快速地閃了一下,問道:“你又怎麼證明張通五人是被人謀殺的?莫非你還有一些重要的資訊隱瞞?”

易可可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想把視線轉移到我這?!好,我就說給大家聽聽,讓你知道你的詭計並不是天衣無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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