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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首長很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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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還要不要再來一次?

她曾記得有一次無意中聽到媽媽跟爸爸談到她,媽媽問爸爸,你說咱們家怡兒長得也不差,學習也好,為什麼除了安少傑那孩子粘乎她,就沒見有什麼男孩子給她寫個情書打個電話什麼的,會不會有什麼地方不對?顧爸爸淡定地回答,有什麼不對,晚熟的孩子更好,最起碼咱們就省事多了,怎麼,你還嫌操心沒操夠?

看到眼前這個星光下的男人幾分落寞幾分疲憊的神情,她心有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漂移,有一點點心疼一點點難過一點點迷茫,這種感覺有點陌生又讓她覺得有一點點興奮,自己到底是不是何世寶說的那樣,是個變態?是不是可以在這個有點牽動自己的心的男人這裡試驗一下?

試驗一下,就試驗一下而已。

顧心怡打定主意後,便伺機悄無聲息地靠近他,越來越近,藍則軒則竟然一直毫無所覺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忽地抽掉了他指間燃著的煙,扔了出去,引得他回頭來看,詫異地問,“怎麼了?!”

顧心怡的勇氣被他這一問,退縮了不少,只好低下頭喃喃地說,“我想回家。”

“哦,對不起。馬上。”藍則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身體坐正,向她道歉,轉動鑰匙發動車。

那會兒,他確實是不能專心開車,才在走了一段路後,停在路邊歇息抽菸發呆。

可是,就在車子即將啟動的那一刻,顧心怡突然按住了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等等。”

藍則軒愣了一下,扭頭看了顧心怡一眼,黑暗中,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顧心怡低著頭也不給看他,他熄了火,抽回了被她按著的手,撥了撥她垂在額前的長髮,“妞妞,你怎麼了?暈車?是不是那會喝多了?”

的確是有點暈,但絕不是暈車。

她撥開他的手,暗暗鼓勁兒,“我想送你生日禮物。”

藍則軒好氣又好笑,“我都說了,我這麼大個人,對禮物什麼的沒興趣!”

“我也沒興趣,可是我想試一下。”

藍則軒哪裡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拍拍她的頭,說,“妞妞,你如果從小到大沒收到過禮物,我可以滿足你想收到禮物的願望,可是如果你只是沒送出過禮物,那不能稱為遺憾吧?沒什麼好試的。一點都不好玩。”

“好玩不好玩,試過才知道。”兩人根本就牛頭不對馬嘴,卻談得特別歡實。

“好吧,你如果想試,那就試吧。”藍則軒決定不再跟她糾纏這個問題。

“你答應了?”顧心怡有些緊張,又有些喜出望外。

“答應了。咱們可以走了吧?”藍則軒再次把手放回方向盤,準備啟動車子。

“等等,還不行。”

“又有什麼事。”

“還沒有試。”

“試什麼?”藍則軒徹底被顧心怡給搞糊塗了,他不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麼。

“你閉上眼睛我告訴你!”顧心怡雙手攥的緊緊的,她的聲音緊崩而古怪。

“不閉眼我也能聽見……”藍則軒狐疑地轉頭又看了顧心怡一眼,她仍舊低著頭,黑暗中也看不出太多東西。

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好了,快點說吧!”

顧心怡的心跳得厲害,顧心怡懷疑它很有可能因為過快而隨時停止,可是此時此刻,她寧願心跳停止,也不想阻止自己的魯莽舉動。

她一定要試一試,一定!

她手心裡一把全是汗,她不讓自己想太多,咬咬牙,藉著星光的指引緩緩湊近他,突然將自己的溫熱的唇顫顫地印在了他微微冰涼滿是菸草氣息的唇上。

她的氣息越逼越近的一瞬間,某種感應令藍則軒突然意識她要幹什麼,在她的唇與他的唇相觸的那一刻,他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忽地坐起身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的頭,然後將她柔軟的腰身迅速地壓向自己,與自己的身軀緊緊貼合。

星光在那一刻忽然黯淡,天地在那一刻忽然停止旋轉。

兩人同時顫抖著,晃悠得厲害,顧心怡不自覺地深吸了口氣。

雖然是她主動點著了這把火,可是這種感覺令她感到失控的恐懼,她本能地掙扎著,想趕快脫離這種陌生之極而又有些怪異的情形之中,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大概類似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那種感覺。

便在此時,藍則軒的頭猛然扭向另一邊,同時推開了顧心怡,顧心怡跌坐在副駕座上,腦中一片混沌,心跳如擂鼓,蜷縮成一團兒,羞恥與難堪讓她無法說話無法動彈。

藍則軒則埋頭在方向盤上,大口喘氣。

黑暗中,一種詭異的感覺在兩人中間彌散開來,顧心怡眼中有熱淚不可抑制地流出,她悄悄伸手拭去,不敢出一點聲音。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藍則軒恢復了平靜,他發動了車,繼續送顧心怡回家。

一路無言。

他將顧心怡送到樓下,顧心怡下了車,還沒來得及向他揮手說再見,他突然拉上車門,一聲不響地迅速調轉車頭,絕塵而去。

顧心怡的淚刷地又下來了,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蹲在地下,任熱淚滂沱,無聲地落下。

她朦朦朧朧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一件事,她很有可能因此將再也見不到他了,想到這個,胃裡突然一陣絞痛,“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為什麼要吻他,為什麼要以他為試驗品?

瘋了不成?!只為了何世寶的一句鬼話?!

藍則軒開著車一路狂飆,他不敢停下來,不敢回想不久之前剛剛發生過的那一幕,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

路過靜水河橋畔的時候,他停下車,三兩下扯下一身衣服,一個猛子扎入河中,閉氣憋了老半天,直覺渾身清涼些才鑽出水面,出水回家。

沿著黑黢黢的樓道摸上去,心情沮喪到了極點。腳下什麼東西一絆,他差點跌倒在自家門口。

有人一跺腳,樓道里燈光亮起,藍則軒本能地抬起手臂遮擋光亮。

“老五,你這一身狼狽,從哪裡來?”

藍則軒放下手臂,方才看見有人正精神抖擻地站在自己門口,笑眯眯地打量自己。

他剛才一絆,原來是絆到了他放在門口的行李箱上。

藍則軒沒有好氣,怒道,“你站我門口乾什麼,哪裡涼快哪裡去!”

“嘿嘿,看這模樣,莫非又在於夢涵那裡受氣了?”男子嘻嘻哈哈,調侃藍則軒。

“給我閉嘴!欠揍你說話!”藍則軒一把撥開那男子,開門進家,那男子也提著行李箱跟了進來。

藍則軒返身將他擋在門口,無情地說道,“你進來做什麼,住酒店去,這裡不歡迎你!”

男子厚著臉皮從藍則軒身邊擠了進去,放下行李箱就開始四處打量,轉了一圈回來,笑笑地嗅嗅鼻子,“老五啊,這家裡有女人的味道啊,於夢涵終於肯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了?她人呢?”

“管你屁事!滾回酒店裡住去!”藍則軒找到煙,點著了,狠狠吸一口,坐到沙發上罵道!

“哎喲,這麼煩躁?!到底怎麼了?!看在咱們一母同胞的份上,看在我不遠萬里回來與你共慶生日的份上,你能不能說話文明點?”

那男子也拿了一根菸,點著了,扯過自己的行李箱,坐在上面與藍則軒對著抽。

來者是藍則軒的雙胞胎哥哥藍宇軒,此人經商,一向五湖四海,雲遊不定。

抽完一支菸,見藍則軒無心跟他說話,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我先去洗個澡,出來咱們共同慶祝一下咱們的生日。”

“我已經慶祝過!那滿桌狼藉就是證明,你只能自己慢慢慶祝了!恕不奉陪!”藍則軒起身去了書房。

藍宇軒洗完澡出來,在藍則軒家裡找了兩個杯子,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一瓶白蘭地,倒了兩杯,追到了藍則軒書房,“來,老五,祝咱們生日快樂。”

“不要煩人!我說了我已經慶祝過!”藍則軒埋頭在手裡拿著的檔案上,十分的不耐煩。

“哎喲,一腦門子煩心事,你拿著檔案看得進去?算了,你不想跟我說,我也懶得打聽!我想知道,自然有辦法知道。”藍宇軒說著喝著,兩杯子轉眼全下了肚。

“哎,老規矩,咱倆還睡一張床?!”

“不行!”

“那我睡客房吧,不陪你了,我先睡去了,有點累。”

“不行!你不能睡客房!”藍則軒的厲聲阻止。

本來已往外走的藍宇軒回過頭,頗有意味地打量著藍則軒,“老五,不對呀,你有情況!你從來不這樣啊,我這還是你胞兄呢。”

藍則軒對胞兄八卦的表情視而不見,冷冷地扔下一句,“要麼客廳沙發上,要麼住你的高階酒店去!”

“哦……那就客廳沙發吧,沒關係,我能將就。”藍宇軒意味深長地看了胞弟一眼,出了房間。

到底是誰惹毛了他呢?一付不滿的樣子。

應該是於夢涵吧?這小子的挑剔勁兒他還是瞭解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於夢涵似乎還不曾有第二個女人真正進入到他的眼中心中。

得,肯定是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裡去向人家求歡又碰了一鼻子灰,瞧他那一臉驕傲的雄雞樣,都鬥敗了還炸毛兒,真是活該!

女人得軟話哄著,順毛捋著。像他這樣,註定了孤單一輩子。我讓你硬撐,我看你撐到幾時,再撐幾年,撐得都該絕種了。

於夢涵那樣的女人,在他看來,幾句好話就收拾的服服帖帖,好哄得很!這麼多年搞不定,不只是自己形單影隻,快奔四了還膝下空虛。真是報應。

第二天清晨四點,藍則軒一身作訓服全副武裝出現在軍部訓練場上,吹響了緊急起床號。

五分鐘後,軍部大院所有兵全部到齊,列隊!報數!一如往常。只是精神沒有往日那麼抖擻。

昨晚,在首長家那裡玩得太嗨了,回來興奮得睡不著。

又是談論顧心怡如何如何,又是猜那個神秘的送花女人是誰。鬧到凌晨兩點才睡。

藍則軒是誰,他們的首長,對於這一點,他不用問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現在一看好多人的精神狀態,再清楚不過。

這是毛病,兵家大忌,不治不行。

他不會口頭訓斥,那沒有用,治標不治本,他有更有用的辦法:訓練是治百病的良藥。

他使用起來得心應手,沉聲喝道:“立正!全體都有!武裝越野一百公里!負重五十公斤!時間四個小時!出發!”

“啊……”隊伍裡一片譁然,這不是要人命麼?天哪,這分明就是報復!

“不許出聲!”藍則軒厲喝一聲,率先跑了出去!其他的人哪裡敢怠慢,迅速出動,緊隨其後。

首長一般都忙,很少有時間參加訓練,藍則軒也不例外,今天藍則軒率先垂範,大家雖然覺得這是報復,卻也無話可說。

更何況,參加訓練對他們來說,那都是家常便飯!雖然今天的訓練任務有些離譜,有首長陪練,誰敢說個不字?

一路上,只聞腳步聲與粗重的喘息聲,沒有人多說一句話,一個字。

說話也會消耗體能。

他們原本以為,首長只是做個樣子,未必會全程練下來。

時間過去了四分之三,路程過去了五分之四,他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幾乎是舉步維艱,他們發現,首長仍然在那裡,仍然步履堅實,氣息沉穩,穩穩地走在隊伍的前面。

彷彿飯後閒庭信步一般。

最後的五分之一是最煎熬的時分,好多人就倒在這最後五分之一的路程上。好多人已雙腿虛軟,腳步虛浮,口乾唇焦,眼神都難以聚焦了。狼狽啊。

藍則軒站在終點,神定氣閒地拿著對講機招呼道,“加快速度!提起精神!爬也要給我爬到終點!”

讓你們這群兔崽子沒事找事,一個個不八卦會死的樣子。

“那個心怡姐真不錯哈,典型的東方古典美女,又溫柔可人……”

“那個送玫瑰花的是嫂夫人跟咱們首長示好的吧?”

他們談論起首長的私事兒來多麼精神百倍,雙眼放光。藍則軒就是要讓他們雙眼放不出光來。

看著自己的這群兵橫七豎八地躺到在終點的地上,他冷冷一笑,“就你們這些熊樣,還成天想玩個小伎倆,怎麼樣!滋味不錯吧!有本事大踏步過來!怎麼一個個都連滾帶爬的?!”

小王和宋正剛他們癱坐在那裡,連擠眉弄眼的勁兒都沒了,“首長怎麼可以挾私報復啊,真要命了。”

“小妹,你有男朋友了?”一天早飯的時候,顧寶怡看到吃了沒兩口,就放下筷子的心怡,順便問了一句。

問著無心,聽著有意。

顧心怡心下一驚,掩飾地笑笑,“你胡說什麼呀姐。”

“失魂落魄,面目無光,茶飯不思,睡眠不好,精神不振,這是害相思病的症狀。你幾樣基本全佔了。”

“姐,這是中暑了,你不關心人家,還調侃人家。”顧心怡又開始衝姐姐撒嬌耍賴,“你給我買好吃的東西回來補補。”

“中暑了應該吃清減些,補了反而不好。對了,你身份證補下來了,我去拿給你。你把你以前的手機卡補辦一下,把我的號還給我。”寶怡起身拿過包,翻出心怡的新補辦下來的身份證,遞給了她。

“姐,你的號能不能給我用。你用我的?反正你這號也是來了才新辦的。沒有什麼朋友知道你這號。”

“隨便你。”

“姐真好,謝謝姐。”顧心怡無限愛嬌地笑了笑,埋頭吃飯。

顧心怡又回蓬萊閣上班了,一晃,她在這裡上班也快兩個月了,對這裡面的一切基本上已經瞭若指掌,一開始她還有點興致勃勃,後來,她發現在這裡不太有可能找到王晨時,終於興味索然。

在這個地方,除了工資高,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多了些曖昧,不那麼赤果果外,也沒有什麼不同。

那些曖昧的粘乎乎的目光更讓她反感。發怒吧,別人會認為你想多了,不發怒吧,總感覺身上有蒼蠅爬一般。

她開始思謀著,怎麼著向秦姐開口說辭職的事。她現在有身份證了,去哪裡打工也可以理直氣壯。繼續待在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必要。

秦姐實在神秘得緊,她偶然不上班時,總能接到秦姐的電話,可是她來上班,十有八九見不到她,多數時候都是電話聯絡。

這樣也好,秦姐對她也算不錯,辭職這種事兒,最好還是在電話裡說比較好,當著面,她很有可能開不了這個口。

“您好,顧小姐。”

顧心怡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有人走近來向她微微欠欠身打招呼,顧心怡抬頭打量了對方一眼,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男子,一身休閒裝束,顧心怡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也不記得跟他打過交道。於是禮貌地報以微笑,點頭回應,“您好,先生。”

“您好,您能幫我一個忙麼?”對方亦是報以微笑,彬彬有禮的很紳士的樣子。

“哦,請講。”

“我有點急事要離開。能不能麻煩您一會兒三點半的時候,把這封信幫我送給2106房間的一位朋友,他這會兒正在睡覺,我不想前去打擾他。”男子說著從手中拿著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封信遞到了顧心怡面前。

信封很精緻,質量上乘的紙張,淺淺淡淡的藍色,上面散印著若隱若現的薰衣草花束,唯美雅緻,似有暗香幽幽飄浮。

“很重要?”

“道個別。”

哦,道個別如此煞費心思,發個簡訊不就結了。顧心怡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禮貌地點點頭,“可以。”

“多謝顧小姐,有勞了。”男子說著從包中取出一疊錢,雙手捧到了顧心怡面前,“一點小意思,請笑納。”

顧心怡搖搖手,示意不必,但對方固執堅持,顧心怡懶得多說,就讓他放下了。

男子再次道謝離開,保潔的崔姐路過,笑著對顧心怡說,“小顧,你真好福氣,又有小費賺了。”

顧心怡無所謂地笑笑,問,“崔姐,你家孩子上幾年級了,學習好不?”

“今年上初一,學習可好了。”崔姐驕傲地笑,老公病逝,留她一個人帶孩子,她一直打零工,收入不高也不穩定,聽說這裡工資高,她左託右託,找了許多親戚朋友,才算進了這裡。一月收入三千五多點,節儉點基本上夠她和孩子花了。她很知足。

“呵呵,那崔姐可有奔頭了。”顧心怡也笑得很開心,她拿起那一疊錢,走到崔姐身邊,將錢塞進她口袋,“給孩子買個資料營養品啥的……”

“這,這不好,小顧。我……”崔姐手忙腳亂地往外掏錢要還給顧心怡。

顧心怡按住崔姐的手,“崔姐,你這樣就見外了哈,我也不是給你花的,給孩子買點營養品,正長身體呢。孩子身體好了,你帶起來也輕鬆,是不是。”

“是是,可是……”

“別可是了,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要是拖家帶口的,我早裝回去花了。錢到我手裡基本都是被糟踐了,你拿回去辦點正事兒,多好。再說了,這也不是我的錢,我不心疼。呵呵。”

顧心怡又跟崔姐閒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三點半了,她拿了信封去到2106敲門。

裡面的人可能真是睡著了,顧心怡敲了許久,久到她都要以為裡邊沒人了,剛要離開,看到門把手轉動,她才又打起精神。

門開啟了,裡面的人現身出來,顧心怡搭眼一看,眼中光彩突現,驚訝地脫口而出,“首長,是您?!”

那人溫和地笑笑,似在打量她,“您好,咱們見過面?”

聽他的話音,似有不對,顧心怡再一仔細打量,臉倏地紅了一大半,“抱歉,認錯了,您跟那個誰長得真像……這封信,有人託我轉交給您……”

顧心怡將手中的信遞到了那人面前,那人並不接信,而是讓開門口,說了聲,“進來說話吧。”

顧心怡知道不該進去,可是這個人的話音好象有催眠的作用,她鬼使神差一般就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間。

那人坐回沙發裡,示意顧心怡把信放在床頭櫃上,又指指旁邊的沙發,請顧心怡坐下說話。

那人朗聲笑問,“您剛才說的那個誰是誰?”

“那個……是一位先生,您不認識的。”

顧心怡笑笑,忍不住又開始打量眼前的人,這個人跟藍則軒真是太像了,連笑容舉手投足都那麼像,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人比他喜歡笑,比他有親和力。

“能否告知一下他的名字?說不定我認識您說的那位先生。”那人挺八卦,一付很好奇的樣子,跟他的年齡身份很是不符。

顧心怡搖搖頭,站起了身,“我還有事兒,告辭了。”

那人哈哈笑著也站起了身,“這麼急著走,那麼,您就不好奇我是誰麼,也不想問問?”

顧心怡搖頭,表示不想問,“您好,告辭了。”

說完快步往門邊走去。

那人再次哈哈大笑,並且揚聲說道:“老五,你再不出來,人家小顧就走了哈。”

顧心怡聞言回頭,裡邊套間的門開了,藍則軒修長矯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黑潭般的目光鎖定她,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顧心怡瞬間石化,張了張口,出不了聲,無法呼吸無法動彈,挪不了半步,就那麼定定地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逼近,虎撲一般將她裹挾到他的懷中,越擁越緊,似要將她的血肉與他融為一體,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就要窒息了。

是幸福的感覺麼?她不太辨得清,反正有種感覺就那樣如潮水漫了過來,她將臉埋在他中,不能自抑地在他懷中流下了淚。

過了一會兒,心情平靜了一些,她試著想推開他,這樣的親密,她實在受不了,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他抱緊她,卻不肯放手,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抱著,彷彿要抱到地老天荒一樣。

良久,顧心怡自他懷裡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哽咽著喃喃說道:“這麼久了,無聲無息,電話都不肯打一個,簡訊也沒有,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只覺心灰如死。”

藍則軒稜角分明的面龐上有一抹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逝,他低下頭,吻去了她雙眼的淚水,深深看進她的眼中,沉著聲緩緩說道,“妞妞,是我不好,原諒我。你那天的一個吻讓我落荒而逃,有好多事我一時理不清,過了這麼久,我還是理不清,可是有一件事我控制不了自己,就是我想你,想得這兒都疼……”

他握著她的手,按在心口,“我想見你,無時無刻都在想,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這樣沒出息。沒有你,我神不守舍。沒有你,我寢食難安。我不知道該怎麼才好,活了三十幾年,第一覺得自己如此無能。自那次一別,好多個晚上,我都夢見你那一吻,然後醒來,睜眼到天亮,我快要瘋了……”

他終於再也說不下去,戛然而止,一手攬在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腦後,迫不及待地噙住她溫軟清甜的粉唇,兇狠霸道地地吻住了她……

顧心怡在他的懷中無法遏制地顫慄著,她抗拒他的如此親密,努力想推開他,可以說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子?他鉗制著她,不容她退縮逃離。

顧心怡只覺得天眩地轉,緊張、害怕的感覺難以遏制,她卻只能顫慄著任由他索取無度。

一種不知所措的恐懼混合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斥了她,令她抗拒而又被吸引。

良久之後,他鬆開她。

顧心怡只覺得唇上火辣辣的,無處不是他的氣息。

他把她推到鏡子前,要她看看自己的樣子,她把頭扭向別處不肯看,她甚至不敢看他。

她嬌羞矇昧的模樣引得他爽聲大笑,第一次,她聽到他如此開心的笑聲,無論多害怕,心裡竟然莫名覺得無比安慰。

兩人坐下來喝水時,顧心怡的目光飄忽著,躲閃著藍則軒的視線,不與他對視。

低頭看著杯中的水,想起這個房間還有另一個人在,想起兩人這半天瘋狂的吻全落在別人眼裡,她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無地自容,“那個,剛才那人呢?”

“早走了。他有那麼沒眼色麼?妞妞,你能不能看著我?”藍則軒受不了她躲閃的目光,終於笑著提出要求。

顧心怡聽而不聞,默不作聲半晌,忽然問了句,“他怎麼那麼跟你像,是首長找來的替身麼?”

顧心怡的這句話再次引來他的哈哈大笑,“你小說看多了吧,什麼替身不替身的,他是我的雙胞胎哥哥。”

“哦……”顧心怡不好意思地撥弄了一下頭髮,低頭吃吃笑,“你又沒說過,我哪裡會知道你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你們長得可真像,他開啟門出現在我眼前,我張口就叫首長。他那會兒好象叫你老五?”

藍則軒點點頭,“我上面有四個哥哥,底下還有一個妹妹,兄妹六人。”

“哇……”顧心怡驚訝地合不攏嘴。

“這就什麼好驚奇的?”藍則軒不滿地瞪了顧心怡一眼,拿掉她手中捧著的水杯,探身啄了一下她的唇,一把將她扯入自己懷中,又是一陣狠吻,直到兩人都喘不上氣來,才稍鬆開些。

藍則軒不是感覺不到她的排斥與抗拒,他才不會管那些,他就是要用這樣強勢的方式讓她明白他的心,要她適應,要她習慣。

他不會問她這樣那樣的二百五的問題,什麼我可以抱你麼,我可以親吻你麼?他不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那些問題早遠離他而去。

顧心怡雖然青澀,心裡也非常抗拒,但是,既然她想嘗試,那麼她便願意學習,讓自己慢慢適應,慢慢進入狀態。

纏綿不覺時日過,轉眼已天黑,藍則軒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讓她端端正正地坐好,握了她雙手,嚴肅地看著她,對她說,“妞妞,你得離開這裡,你不能在這種地方工作,知道麼?”

“嗯嗯,沒問題。我正有這個打算。而且我的身份證也辦下來了。我可以去找別的工作。”顧心怡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一付溫順乖巧的模樣。

“好,真乖。”藍則軒開心得像個孩子,拍拍她粉色可餐的臉龐,懇切地說,“妞妞,我希望你能搬到我那裡去住。你可以不常住,我可能不多回去,可是我回去的時候,希望看見你在,好不好?”

又是藍則軒特色的問話,看似商量,實則是命令,背後透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那個……這個……”顧心怡不可能接受,也無法果斷拒絕,擁抱親吻已突破她所能接受的最大底線,她不可能答應他更多。

她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那個了半天,也沒有決定出是否可以,她知道她不可能做出選擇,因為無法選擇。

他是有家室的男人,不可能娶她,再說她也沒打算嫁他,她只是沒見到他的時候很想他,然後因緣際會,打算在他這裡嘗試一下與一個男人不結婚卻與他親密地擁抱親吻是什麼感覺什麼心情。嘗試一下,在此之後,心裡還能否再接受別人。

可能當她作出這個選擇的一剎那,下意識裡已經在自己的字典裡自動刪除了婚姻二字,只是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直以來,她都把戀愛階段只能眉目傳情,所有親密動作必須等到婚後奉為圭臬。

她的潛意識裡不能接受與一個男人各種親密了許多年,最後卻一拍兩散,成為陌路。

如果那樣,兩個人今後如何再見面?如果那樣,今後如何再去面對另一個男人,如何再與另一個男人走進婚姻?

在別人看來,根本不是問題,在她這裡,卻是莫大的心障。

選擇了與藍則軒這樣,她已經在無形中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以此為代價,她就是想知道,何世寶對她的無端指責到底是自己確實過分,還是何世寶的自私。

那麼,她與藍則軒之間註定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既然是夢,那還是不要入夢太深。

今天這樣的相會,她無法抗拒,因為她太想他了,只是他不給她打電話發簡訊,她肯定會驕傲地硬撐到底,那怕想念刻骨。但一旦見到,便註定瞬間潰不成軍。

藍則軒也不想十分逼她,見她如此為難,只得退而求其次,伸手撫撫她的唇,“你這樣子回去被你姐看見也不好,不如,今晚住我那裡?”

他目光中的渴望灼燙得她渾身不自在,在這樣氣場強大的男人面前,有許多時候,面對他命令式的請求,她的拒絕總是很艱難。更何況她的心也渴望他。

近月餘的分別,已讓她體會到這一點。

只是,最明智的選擇仍是保持距離,像今天這樣的相會,偶爾發生一次她也就滿足了。

最終,她還是搖頭拒絕了他,儘管拒絕得很艱難。

藍則軒狂跳的心至此慢慢冷靜了下來,他雖然強勢,卻也不再是莽撞的年齡,明白許多事欲速則不達。

於是,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將她拉入懷中,將頭埋入她的髮絲中,嗅著她清香獨特的氣息,長久無言地擁著她,希望這一刻可以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她剛剛走出一段長達五年的感情,心中肯定會有許多糾結,還是不要逼她過甚。

“我最近要外出一段時間。你如果重找工作有困難或者有其他方面的困難,先沉住氣,不要衝動不要慌,等我回來。這個卡里有點錢,夠你花一陣子的。保證你在失業期間衣食無憂。”藍則軒取出一張卡,放入顧心怡手中。

顧心怡窩在他懷中,對著光舉起他給的卡眯了眼左看右看,像是鑑定真假人民幣似的,心中卻想像著一個小主婦收到她老公上交的卡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你還沒有告訴我密碼呢。”

藍則軒看著她的這些小動作,目光裡滿是寵溺,“你手機號的後六位。”

“哦,好的。”顧心怡毫不推辭,把他給的卡放入口袋中,接起之前的話題問,“那個,你什麼時候走?”

她接受的如此痛快,令藍則軒非常滿意,他撥弄著她的頭髮,心不在焉地籤道,“很快。”

“那你會打電話發簡訊給我的吧?”手攬在他的腰間,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軟語相問。那怕是嘗試,也應該敬業一點。

如果喜歡一個人可以只是溫言軟語,互相透過語言和文字表達一下情意,而不需要身體接觸,對於顧心怡來說,也許就容易了許多。

“會。”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發簡訊?”

“可以。”

她點點頭,暗暗鼓勵自己,仰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啄。兩人纏纏綿綿,難捨難分。

直到姐姐顧寶怡打電話來問怎麼還不回家,藍則軒才把顧心怡送回去。

下車後,又是不捨地低語纏綿。

終於放開她,看著她一步步離開,思念的潮水已朝著藍則軒鋪天蓋地砸下來,若非極力自制,他可能就要失控地追過去。

推開門的時候,顧心怡看見書房的燈還亮著,匆匆打了聲招呼,“姐,我回來了,洗澡去了哈。”

也不等姐姐應,趕緊找了換洗衣服,鑽進了洗浴間。洗過之後,顧心怡胡亂吹了兩下頭髮,便跑回自己的房間關門睡了。

寶怡過來敲門,“小妹,開門,我有話問你。”

“姐,加班加得累死了,有話明天再說好不好?”心怡把嘴唇蒙在被子裡,打個呵欠口齒不清地咕噥著。好像姐姐在門外也可以看見她紅腫的嘴唇似的。

“剛剛誰送你回來的?”

顧寶怡看書看得累,推窗看外面,正好趕上藍則軒送心怡到院外下車,窗外一排大樹擋著,顧寶怡看得不是很清晰,隱約可以看見妹妹從一輛車上下來,然後有個男子擁著她親吻低語良久。她只是覺得那男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只是光線很暗,離得又有點遠,太模糊了,一時想不起是誰。

“姐,哪裡有人送?我打的回來的。”顧心怡不承認,心虛地嚷嚷著,“累死了,要睡了。”

“不說算了,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總有一天會給我說的。”顧寶怡放棄追問,自回房間睡了。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顧心怡睡得迷迷糊糊的,“誰啊,這麼討厭……”喃喃著翻了一個身,把頭全蒙了,又睡去了。

鈴聲很頑固,一直在響,顧心怡睜眼一看,哪個神經病啊,天還黑著呢,打什麼電話?

燈也不開,閉著眼,順著手機鈴聲的方向摸,摸了半天,方才摸到,拿起一看,顧心怡嚇了一條,竟然是藍則軒的號,看看時間,凌晨四點,“啊,怎麼回事啊?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

她順手摁了拒接,將手機壓到枕頭底下,豎起耳朵聽看有沒有擾到隔壁房間的姐姐。

正聽時,手機又響了。在靜靜的深夜裡固執地響個不停。

她再次摁掉。

一轉眼,藍則軒又打了進來。

“到底什麼事啊,深更半夜不屈不撓地打電話進來?”顧心怡終於被他打敗,縮排被窩裡,接起了他的電話,壓低聲音問,“幹什麼啊,解放軍叔叔,人家都要瞌睡死了。”

藍則軒冷靜低沉的聲音,“你馬上下來,我在院外等你。”

“天哪,你到底要幹什麼?”顧心怡快要暈死了,當軍長的人都這麼晝夜不分強勢霸道麼?真受不了。

“快點!給你五分鐘時間!”

顧心怡聲音壓得低低的,悄聲起床,撩起窗簾往樓下看,樓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那個不行啊,大門這會鎖著,我也出不去啊。”

“你下來,我有辦法。”

“解放軍叔叔,我的好首長,能不能等天亮了再說?我住我姐姐家,被我姐姐發現我半夜跟你私奔了,我就無法活了。”顧心怡這會只想睡覺,不想服從他的命令。

“那我直接上去敲門!”他更直接。

顧心怡知道,這個人說到做到。

“天哪,饒了我吧!”顧心怡終於妥協,屈服於他的威脅,她可不想成為這個單元樓裡的新聞人物,急急地說,“你等等,千萬別上來哈,我很快就下來。”

對方一聲得意地低笑,“三分鐘下來!不然我就上去了!”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忍著瞌睡,一邊低咒一邊悄悄地穿了衣服,躡手躡腳開了門,暗暗祈禱不要驚醒姐姐,心驚膽顫地出了門。

下到樓下,外面還是漆黑一團,她走了幾步,站住身,竭力適應黑暗,想看看藍則軒的車打在鐵柵門外哪塊兒。

忽然身子一輕,腳已離地,被人攔腰抱起。

她受驚大喊,未及出聲,嘴已被嚴嚴實實地捂住了,隨後,耳邊響起低語,“是我!別叫!我馬上帶你出去。”

正是藍則軒。

只感覺他似乎緊走了幾步,然後越走越快,她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眨眼工夫,他已帶她上到一處高牆,然後輕輕一躍,落地無聲。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是武俠小說裡飛簷走壁的那種夢。

一直到藍則軒把她帶到他家裡,她都感覺如在夢中。

“來,把你的右手食指在這上邊摁一下。”藍則軒拿著一個類似隨身碟大小形狀的東西,要顧心怡在上面摁指紋。

顧心怡睡眼朦朧地看了那個東西一眼,“這是幹什麼呀,黑燈瞎火把我帶來,要我簽字畫押麼?我不幹。”

藍則軒也不多說,直接拉過她的手在上面摁下停頓數秒,聽到成功的提示音後,方才鬆開她的手。

然後,他去到門邊,鼓搗了半天,返回來時,看到顧心怡已在他家的沙發上睡著。

微微一笑,抱著她上了自己的床,和衣而臥,把她擁在了懷中。晨光曦微中,有一種叫幸福的感覺在藍則軒體內暈散湧動。

五點半的時候,他強行搖醒她,對住她睡意惺忪的眼,“妞妞,我突然接到通知,馬上就得走,具體多久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過來照顧一下你買回來的這些花花草草,那個密碼指紋鎖,你只要把自己的右手食指按上去驗證一下,就可以進門了。記住沒有?”

“嗯,好的。”顧心怡迷迷糊糊中,懵懵懂懂地應著,疲憊不堪使得她對接受到的資訊不能理解周全。

藍則軒溫和一笑,吻吻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熊抱,放開她,忍不住壓上她颳了刮她的鼻子,“我說的都聽懂了?”

“嗯嗯……”顧心怡嘴裡含含糊糊地胡亂應著,將頭埋進被子,呼呼大睡。

藍則軒劍眉舒展,嘴角勾出一抹笑紋,深深地看了睡眠中的顧心怡一眼,起身離開。

顧心怡這一覺睡了個足,醒來後,回想凌晨發生的事,回想不久之前他對她囑咐了些什麼,一切恍若夢中,她沒有急著起床,窩在被子中,第一次,她認真的想了一下,藍則軒到底是什麼人。

細想之下才發現,她對他其實一無所知,他於她,還是個神秘的存在。

知道他是個軍長,他自己從來沒跟她談起過這件事。都是她從小王那裡偶然知道的非常模糊的三言兩語。這個她能夠理解,也無意細打聽。

他這個級別的人物,放眼望去,也就屈指可數的那麼數十位,卻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他這飛簷走壁,躍高牆去履平地身輕如燕的工夫卻是顧心怡長這麼大第一次親眼所見親身所歷。

如果不是這次親身所歷,她會以為,這種工夫只是小說中杜撰出來的,或者就算有,也是狼狼惡狗以前才會有的事,至少也是解放以前的事兒。如今肯定早已絕跡。

在一切都高度現代化的二十一世紀,一個年輕軍長會指揮複雜電磁環境下的電子對抗戰她不會覺得稀罕,可是他如武打電影武俠電視劇中的俠客那樣凌空來去,這實在太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一點是她絕沒有料到的,也驚奇不已,想想都覺得是在做夢,這個男人,太讓她覺得神秘了。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到底還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有老婆從來沒見他老婆露過面,而且為什麼他老婆不過來跟他一起住?只他一個人住在這裡?哦哦,聽小王那天好象說過,說他有老婆比沒老婆還要苦,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兩地分隔的相思之苦?感情不和之苦?還是其他什麼?

還有,那天給他送玫瑰的女人是誰?是他老婆?還是另有其人?

她又想那天在蓬萊閣時,他對她說的那些話,他說他有好多事一時理不清,他那樣能幹的一個人,還能有什麼事是他理不清的?

他對她說,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想她,無時無刻都在想,想得心疼。他甚至說他自己沒出息。

他說沒有她,他神不守舍。沒有她,他寢食難安。真的假的?他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對她說這些合適麼?

自己如此和他糾纏在一起,合適麼?

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到底想要什麼?為了一句無聊的話,果真要繼續嘗試下去?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不是作死的節奏?

他吻她,一次又一次,好象特別戀戀不捨,前前後後也不過一天時間,好象她已受了他的感染,從排拒他的親熱到心中不知不覺就有了些留戀。

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今後怎麼收場?

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如果是真的,是在告訴她,他愛她,可以這麼理解麼?

安少傑還有那個何世寶,他們都曾直接對她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藍則軒說的卻是“我想你”。

那段時間,她也想他,她好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她覺得嚐到的就是思念刻骨的滋味。見到他,她真的很開心很高興。那麼她愛他麼?

他給她卡的時候,她願意欣然接受,那個時候她想到了張愛玲的一句話,一個女人,即便是自己可以賺許多錢,能夠花自己愛著的那個男人的錢,心裡還是喜歡的。那麼她愛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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