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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地無有,直喚疾風入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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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這陣風來得快,去的也快,況且範圍也只是在點靈臺附近,天仙台也離此地有些距離,加之武極峰巔時常有疾風呼嘯,因此,這般動靜,尚未引發諸位凌虛宗弟子們的關注。

不過,作為山門的掌門和長老,孤長岐和趙鐵山在點靈臺啟動的瞬間,略微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對,但由於點靈臺需要宗門的掌門與長老全部在位,方可啟動自己宗門的擎天之柱,加上自己對凌空的判斷,便也沒放到心上,只當是地下的神力產生了些許波動。

直到藥碧雲匆匆忙忙地抱來了癱軟在懷中的凌空,兩人才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便讓凌空與藥長老先返回凌虛宗,自己則率部繼續在此處等候其餘四大宗門。

幸虧當初為了凸顯自家凌虛山門之威,孤長岐讓自家宗門的弟子比約定的時間到早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不然,他也不好向其他宗門的掌門與長老們交代。

凌空就這麼滿心期盼地來到了天仙台,最後不僅沒見著其餘四大宗門,也沒見著五宗合練的壯觀場景,就這麼意識模糊,稀裡糊塗地回去了。等到他醒來,已是又一次躺到了診醫亭的病床上,心情鬱悶到了極點,躺倒在一邊不想理人。

這下,藥碧雲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凌空了,約好的下一回五宗合練,已經是三年以後的事情,趁著招收第四代弟子的功夫,正好使其能一覽眾仙宗神威。不過,凌空這番全無鬥志的狀態,正好方便了藥碧雲對凌空進行周身的檢查。

這一查,令藥碧雲大吃一驚。

先前,凌空丹田內的氣府附近,僅有一根經脈處的道力流速異常,經歷點靈臺一事,凌空周身所有經脈的道力流速,都變成了這奇快無比的狀態。而且,凌空周身用以催動道力的道脈,也已被凌空體內的道力衝開。

這無疑意味著,凌空此刻已覺醒了道仙之軀,擁有了修煉仙法的基本。

可緊接著,關於凌空為何能在如此年紀便做到這一點,又成了另一個難題。正常而言,凡間降生在各地的童子,都要在生命的週期之中,吸收天地的五行靈氣與道力,並隨周身經脈的單向流轉,全部沉降於丹田氣府中,直到九歲左右方能到達氣府充盈,道力足夠衝開全身道脈的時候。並且隨著居住地的不同,吸收到的五行靈氣的種類與量亦有所差異。可凌空的年紀,加上往常極為緩慢的道力沉積速度,讓凌空能夠打通道脈的事情變得更加反常。

百思不得其解之間,藥碧雲突然之間想到一事,那就是,凌空開啟道脈之前,氣府附近那根道力流速反常的經脈。在一番大膽的反向思索之下,並結合一些其他的線索後,藥碧雲先前的大部分疑惑終於得到了破解。

那就是,凌空在很久之前,便因為不知名的緣故,達到了氣府圓滿之境。

那唯一一根道力流速異常的經脈,其實是在氣府圓滿之後,氣府附近唯一沒有封閉的經脈。這一點,可以和凌空道仙之軀覺醒後,周身經脈的道力流速全部變得如這一根經脈一樣奇快無比的現狀對應上。同時,凌空這些年道力沉積緩慢的原因也能夠因此得到解釋。並非凌空天資愚鈍,而是氣府內的道力,早已無處安放,因而每次修煉道氣功的時候,都有大量的道力無法被身體吸納。

現在看來,當初凌空身體吸納的那一點點道力,並沒有進入氣府,而是經由經脈滲入了凌空的筋骨肌肉,進而使得凌空近年的體能暴漲,擁有了手撕妖蛇之力。

這位天賦異稟的道仙奇才,被隱藏在反面與死角的真相,在宗中雪藏了一年多的光陰。

可問題依然沒有解完,凌空的體內察覺不到絲毫水之靈氣的氣息,反而只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靈氣,並且凌空如此早便實現氣府圓滿的原因,依舊沒有調查清楚。想到此處,藥碧雲只覺得困惑無比,這孩子身上的每一處疑點,都蒙上了面紗,令她無法探清來龍去脈。

日升日落,直到這場盛會開完,已是黃昏時分,殘陽已被山巒吞噬無幾,將大地暈染成深沉的棕色。孤長岐一席人,是踏著最後一班晚霞回來的。

這次的成績還不錯,在這次的比賽專案中,五宗的團體攻防陣戰,凌虛宗難得地與五宗中實力最強的天下第一大派炎龍派取得了並列第一的成績,而在單人鬥戰中,凌虛宗的代表柳若虛更是取得了第二的成績,僅次於炎龍派的三代大弟子陳極天。

不過,即便如此,孤長岐緊緊皺起來的眉頭絲毫沒有放鬆了趨勢,只因為他還有更擔心的事。剛下飛劍,便召集了藥長老與趙長老,進入靈極殿商討凌空的事宜。

今夜,又將是凌空獨自度過的一夜。

“大致情況就是這麼回事。在沒有擎天大柱的協助之下,點靈臺中的神力擅自出動貫穿了凌空,並將凌空點化成了道仙之軀,引發了先前從未見過的天地異象。”藥長老將大致的情況如實彙報了一遍。

這件事,引發了孤長岐深深的思考。按理說,點靈臺中的天地異象,無非是震金之鳴,蔓生之植,天降之雨,焚天之火,以及出地流石。這陣無名的疾風,頓時讓他摸不著頭腦。

“難道,凌空體內的道力中,蘊含了超脫了五行之外其他元素的靈氣?所以點靈臺才顯現出從未有過的天地異象?”趙鐵山試探性地提出了這一假設。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般猜測了。”孤長岐自言自語道:“當年造物天尊的神通與力量,化作了道力與最初的五行靈氣,經歷了千萬年的沉澱積累,才誕生了我們的師尊。天地間的萬物精華,一同在這東洲界內沉澱積累,指不定,一同存在這方世界的其他元素的天地精華,經過了經年累月的沉積,同樣以其自身的靈氣影響了一方子民。傳說極寒之地的北冥氏族先人,百年前受到神君恩賜,點化成仙,賜下神力,百年之後,其子嗣後人借其屍骸殘存的神力點化仙軀,具有操縱冰雪之能。興許也是這個道理。只是此地甚為遙遠,這麼多年,從未親眼所見。”

“這孩子身上的謎題,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藥碧雲嘆了口氣,滿臉皆是擔憂的神色。

“原來如此,疾風嗎……”趙鐵山經過此番點撥,唸唸有詞,突然,他面帶喜色,抬頭說道:“倘若真是如此,凌空說不定就是這天地間覺醒的第一位風相道仙。古往今來,只此一位啊。”

“依你說來,還真是天佑我山門啊。”經過趙鐵山的安慰,孤長岐心裡頓時也寬慰了不少。

“只是苦了這孩子了。和其他弟子不一樣,今天凌空開脈的時候,明顯吃了不小的苦頭。這麼小的年紀便開了道仙之軀,往後,他又得面臨什麼呢?”藥碧雲面上的憂慮之色並沒有完全褪去。自己這位做姑姑的,對於凌空今日的遭遇,無疑是萬分的心疼。對其未知的將來,同樣是深感擔憂。

“放心吧。”孤長岐站起身來,拍了拍藥碧雲的肩膀,正聲道:“我曾發過誓言,要將他帶成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論凌空身處何境,我的決心也決不會改變。更何況,他可是仙宗第一位六歲除魔的徒弟。憑他這顆勇敢善良的心,他也絕對能夠擔起身上的這份責任。”

少年心中期盼許久的夢,便將在這一夜過後,悄然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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