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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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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宴歸來後,第二天一早,喬碧蘿便殺了過來興師問罪。

“瓊華,你作為長姐也不提點著映雪一些。如今她被長公主禁足三日,真真成了京城的笑話。”

周華瓊斜靠在柳木雲紋方桌旁,面對喬碧蘿咄咄逼人的語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庶夫人,映雪妹妹在將軍府一直坐在和我距離很遠的席位,與旁人聊得熱火朝天。我頻頻使眼色,妹妹終是全然無視。”

喬碧蘿剛要搶白,周瓊華的聲音再次響起:“再者,妹妹的裝束是您準備的,與耿迎荷撞色惹得公主不悅,怕是您思慮不周吧!”

“你!”喬碧蘿被周瓊華的話生生氣噎住了。

她一拂衣袖,氣急敗壞地走了。

周瓊華看著喬碧蘿的身影好生痛快。

懶得與這些人糾纏,周瓊華帶上丫鬟詩韻和知書,去給母親請安。

華翠館靜悄悄地,院前的樹枝杈有些枯萎,角落裡的花盆更是稀稀落落,一派蕭瑟的景象。

周瓊華微微皺著眉頭,今天喬碧蘿來鬧了這一場,耽誤了些時辰,給母親請安就略遲些。

但此時也不過巳時,母親這裡怎如此寂靜,打掃院落的丫鬟、婆子都哪裡去了。

詩韻掀開齊氏臥室的門簾,這裡依舊是悄無聲息的。

周瓊華快步走到母親的榻前,但見母親一人氣息微弱地躺在那裡,身邊竟連一個伺候湯藥的丫鬟都沒有。

周瓊華不動聲色,留下知書照看母親,自已快步走出了臥室,繞過小花園,隱隱聽到小廚房裡人聲此起彼伏。

周瓊華放輕腳步,只聽母親的貼身丫鬟安瀾嚷嚷道“今日大小姐那個病秧子怕又是病倒了,屋裡頭那個老病秧子一天天死氣沉沉的,都不起來,我們倒是落得清閒。”

李嬤嬤附和著“就是,她們一直病著也挺好,我們倒是減輕了不少活計。”

丫鬟心靜怯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瞧著今個夫人病得厲害,我們都不在身邊怕是不好吧!”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看見那個病癆鬼!”丫鬟絲竹的聲音響起。

丫鬟心怡似乎在對絲竹說話“你是夫人的家養丫鬟,理應和夫人一條心,怎麼連你也這般折辱夫人!”

絲竹聲音突然尖利起來,“這國公府誰還把這病懨懨的夫人放在眼裡,你兩要是心疼夫人,大可近前伺候,這華翠館還輪不到你們兩個賤婢說話!”

心靜、心怡氣不過,抬腳便向小花園走去,迎面撞上了正在偷聽的周瓊華。

兩人一臉錯愕,慌忙跪了下來。

“大小姐饒命,我們只是到這小廚房給夫人取些吃食,並不敢怠慢偷懶。”

二人的聲音也驚到了小廚房裡的一眾丫鬟婆子。

她們看見滿臉憤怒的周瓊華嚇得也紛紛跪地,霎時,這小小的後花園跪了一地的人。

周瓊華神色冰冷,她看著這一院子的惡僕,從嘴裡擠出一句話,“請掌事主母喬碧蘿,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解釋,養出這麼多欺主背德的奴才!”

一盞茶的功夫,喬碧蘿在一群下人的簇擁下步履匆匆地趕來。

看見跪倒一地的僕人,她心裡已經明白了八九分。

周瓊華聽見她心裡罵道“這些不中用的東西,我平日裡千叮嚀萬囑咐,對付這病秧子只能暗中虐待,切不可讓人發現端倪。看今天這架勢是讓人給抓了現形了!”

心裡惡毒,不妨礙面上和藹、端莊。

喬碧蘿走過來拉著周瓊華的手,安慰著“瓊華呀,怎麼回事,你和我說一說,我定會給你們母女二人撐腰做主。”

周瓊華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喬碧蘿聽罷,立時杏目圓瞪,嚷嚷起來:“這還了得,我堂堂國公府主母竟然被幾個奴才作踐,豈有此理。”

“來人,將這幾個賤婢拖下去,關入柴房,罰薪三月,以儆效尤!”

聽到如此敷衍的懲罰,周瓊華大喝一聲“慢著!”

這一聲底氣十足,真真是把嫡長女的氣勢喊了出來。

喬碧蘿第一次看見如此強勢的周瓊華,不禁微微愣怔住了。

只聽周瓊華義正言辭地說道:“庶夫人就是這麼代理我母親管家的嗎?不問緣由,不分輕重,焉能服眾!”

喬碧蘿一下被周瓊華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她囁嚅著說“瓊華你的意思是?”

周瓊華又恢復了平日的淡雅神態,她一字一句地說:“丫鬟心怡、心靜不同流合汙,伺候主子盡心盡力,當賞。管家婆子李嬤嬤翫忽職守,蔑視主母,趕出國公府,通告京城,永不錄用。貼身丫鬟安蘭、絲竹,挑唆他人蔑視主母,賞二十大板,一併趕出京城!”

周瓊華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冰冷如刀,園中跪地的幾個惡僕已經抖得如篩糠一般,紛紛磕頭如搗蒜。

嘴裡一個勁地說“庶夫人救命呀!奴婢知錯了!”

見喬碧蘿有遲疑之色,周瓊華緩緩對詩韻說“去請祖母吧,我看庶夫人到底是有一些婦人之仁!”

喬碧蘿如夢初醒,要是把老夫人請來,這幾個奴婢口不擇言把自已給拖下水,豈不是惹了大麻煩!

於是喬碧蘿當機立斷,大喝一聲“來人,就按大小姐說的,把這幾個賤婢塞上嘴巴,一併處理、懲罰。”

處理完了這件事,母親的小院頓感清爽無比。

喬碧蘿拉著周瓊華,一起來到了齊氏的寢室。

齊氏已經起來了,周瓊華將事情簡單地和母親描述了一番。

齊氏聽罷,不斷用絲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自已一直被這幾個下人怠慢,可是婆婆對自已漠視,丈夫一心向著喬碧蘿,唯一的女兒又總是身體抱恙,自已身子更是不爭氣,齊氏真的是有苦無處訴!

想不到如今女兒大病痊癒,精氣神煥然一新。

今天更是幫自已清理了門戶,齊氏倍感欣慰。

喬碧蘿看著齊氏哭天抹淚的樣子,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還得裝出一副關心至極的樣子。

她拉著齊氏的手,虛情假意地賠不是。“姐姐,都怪妹妹失職,讓姐姐蒙受了屈辱,姐姐你要是心裡不痛快就責罰我吧,千萬不要再傷心了!”

說罷,也拿起帕子在眼角擦了擦。

忽的又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如今姐姐這屋裡只剩心靜、心怡兩個丫鬟,可如何是好。這樣吧,我馬上從我屋裡調幾個可信的,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齊氏剛想應允,卻見周瓊華暗暗向她使眼色,於是氣喘吁吁地說道“先不急,這是我自已安排吧,畢竟我才是國公府的主母,調配幾個下人不難,就不勞妹妹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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