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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學的時候,李算林來找我了,她的臉色很不好,印堂發黑,眼皮還帶些浮腫,這副模樣,很讓人擔憂。她一開口就跟我談小紅的故事。
“我是越來越相信你的預感了。”李算林說。
“發生預感的時候,我是很懵圈的,”我無奈地搖搖頭說:“有時,我甚至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但確實又把事情說出來了,又或者往那個不好的方向走,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呢?”
“我也很懊惱,經常會責備自已,為什麼要冒出這樣的害人的念頭,儘管那個人不是我害的。”我繼續說。
“小紅的故事,你是怎麼冒出來的,為什麼她要死?”李算林還記著這個問題追問。
“小紅的死,是個多麼順其自然的規律,沒有一點點兒的反人類的性質。”
“故事是你編的,你怎麼反人類,都是你的自由。難道你就不能讓她洗心革面,遇上一個她心中的白馬王子,從此以後過上幸福的生活嗎?”
“我寫的不是童話故事,我不想違揹我的感覺去寫。”
“你的感覺就是害人,如果你違揹你的預感,把小紅故事寫成童話那樣的幸福感,不行嗎?”李算林激動地喊道:“你一定要遵從自已的感覺,不顧後果,你就是自私。”
我頓時呆住了,並不是因為她音量過大被嚇住了,而是她彷彿在警醒我如何逆轉我的不好預感。可是,這何談容易,人的命運真能自已算嗎?不是天算嗎?
“如果這樣講,小紅的故事你也參與寫作,你為什麼不逆襲,故事的高潮是你給出來的,你忘了嗎?”
我繼續說:“你把小紅故事續編好之後交給我,我看了之後,就惴惴不安了,不祥的預感特別的強烈。當我發現我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好比死人不能復生一樣。”
“故事的開頭和結尾你都設定好了,我被帶偏了,為什麼要我跟著編寫這麼悲慘的故事,嗚嗚嗚----!”
李算林突然趴自已的膝蓋上放聲大哭起來。
惡蛆這撲街不知什麼時候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外偷聽我跟李算林的談話。
“哇,靠!”惡蛆張大嘴巴看著李算林說:“小紅故事原來你也有份寫的呀,高潮的部分最精彩哇!”
“你收聲,”我跟李算林異口同聲向惡蛆吼叫。
惡蛆立馬被鎮住了,雙手捂住合不攏的嘴巴,低著頭縮一邊門腳去了。
“跑來幹嘛?”我問惡蛆。
“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還沒跟你公佈呢,”惡蛆委屈地說。
“秘密跟有我關嗎?”我問。
“好像,跟你沒關係,跟我也沒關係,”惡蛆撓撓頭回答。
“那你跟這個秘密有關係的人講去吧,我不想知道。”我突然想起莊正經說過的那句話,知道的事情越少,麻煩也不會多。
“什麼秘密?”李算林突然抬起頭來問惡蛆:“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有什麼秘密?”
“算了吧,跟你們都沒關係,講了,費我的口舌。”惡蛆故意賣關子,他瞥了瞥我,還補上一句,說:“講好了要請我喝冰汽水,我現在呀,連口水都虧了。”
“你們什麼時候混得這麼熱乎啦?你們之間還有約定?”李算林驚愕地問。
“哎,打住,我跟他不熱乎,也沒有約定,”我急忙伸出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解釋說:“放假時,我找不到你,就拜託他幫我把你約出來見面,成了,我就得請他喝汽水,事情就這簡單。”
“那個秘密怎麼回事?”李算林繼續問。
“快開學了,我們不要知道太事了,會惹麻煩的。” 我說。
“比起別的不幸的事,麻煩算得了什麼,”李算林含著淚水的眼睛發出了兇光,說:“從現在開始,我必須要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我叫他們倆一起去‘有夏天’冰室聊,順便把我欠惡蛆的冰氣水還給他,好讓我的耳朵清淨一些些。
“講吧,你的秘密,讓你自已一個人守了這麼久,辛苦你了吖。”我說著,把冰汽水往惡蛆面前一擱。
“哎,其實講秘密跟講故事一樣的道理,總得需要一個環境作為舞臺。”惡蛆舒展了一下他的胸腔說:“這樣,觀眾才會投入、著迷、才會有代入感。”
“你還需要舞臺,還要不要請導演?”我說:“是不是我們還要裝作你的影迷,呼求你跟我們簽上你的大名呢?”
“舞臺,這冰室就是啦。影迷,就你們倆個確實有點少,但不影響我的才能發揮,至於簽字嗎?”惡蛆把頭懟過來說:“你們有帶紙和筆嗎?”
“我靠,你這條粉腸,還真把自已當做周星馳呀,我呸!”我懟他道。
“切!”惡蛆無視地吸了一口冰汽水。
“來吧,請開始你的表演。”李算林不耐煩地說:“別廢話了。”
“這個故事是從冰汽水開始的,我且命名這個故事為《汽水故事》”惡蛆故弄玄虛地說:“有一天,我忽然莫名其妙默唸了一個咒語,由於是我口渴導致的慾望太過強烈,上天給了一個指示,像阿拉神燈一樣,我‘啊’了一聲,攤開了雙手,瞬間,從天而降,落了兩瓶冰汽水在我手中,天神說,要擁有更多的冰汽水,必須要先把手中這兩瓶冰汽水賜給我的兄弟喝----”
“停停停----”我打斷了惡蛆的自嗨演講,罵道:“故事你比我還能編哈。正常講話,說重點。”
“我這不是開頭做了一個小小的鋪墊嗎?”惡蛆反駁道:“跟小紅故事比起來,我這點算什麼?”
“你要鋪墊,自已寫去,不要在這浪費我們的時間。”我說。
“這鋪墊,你想不起來嗎?我那天給小弟送冰汽水,你也在呀。”惡蛆指著我說。
“哦,是的,那天從這裡回去經過你小兄弟的家,你進去了,然後瘋子一樣跑出來。”我說。
“你猜我看見什麼了嗎?”
“什麼?”
“浸豬籠的事。”
“誰跟誰浸?”
“小兄弟的爸爸跟他大姨。”
“哇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