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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鶴陽在樓下拿藥,看到院子裡站滿了觀望的人,他們都仰起頭向上看。鶴陽順著他們的目光向上看,醫院的頂樓站著幾個人,一個穿著病患服裝的病人,幾個警察在他附近的地方拉起圍欄。
鶴陽起初以為是哪個患者想不開要跳樓,之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可是她定睛一看,樓上那個人似乎是趙大春。
周圍的起鬨聲、憐憫聲,絡繹不絕。
“肯定不敢跳啦!現在這是一種新型‘捐款’方式,網上一直播,晚上在家數票子。”一個男人肆意開著玩笑,聲音裡還包含著幾分羨慕。
“萬一是真的呢,這麼大歲數人了,可能是難治之症。”另外一個年輕人聽到後反駁了一句。
“怎麼還不跳啊?我看啊,他就是假裝的,真想跳的都悄摸摸跳了。”沒想到這個人絲毫不在意別人的反駁,依然毫不遮掩的表達自已的想法。
當然,也有為他擔憂的聲音,只是很小“積點德吧,誰沒事這樣做。”
而更多的人則是拿起手機開始直播或者拍影片,邊找角度邊說著:
“大家看嘍,有人要跳了,不知道好久跳哦。”
“刷刷禮物,主播帶大家......”
鶴陽聽著周圍聲音,十分刺耳。她從人群中擠出去,她真的擔心趙大春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後,真的被刺激到,想不開從這裡跳下去。於是她趕緊上電梯,直達最高層。
天台上真的是慘不忍睹,地上有零散的血跡,警察以趙大春為圓心,包圍成一個半圓。鶴陽這才注意到趙大春的手裡不知道從哪順來一把菜刀,架在自已脖子上。從地上的血跡來看,顯然趙大春已經弄傷自已了至少割破了小血管。
“我真的不想為難你們,我就想回去看看我媽的墳,你們知道嗎?我今天收到了什麼?”趙大春情緒激動,脖頸間的血管因為情緒激動而噴張,而刀刃就擱在幾毫米的面板上,只要輕微一動,血液就會噴濺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緊張,“菸斗”警察,也就是田野的師父,他敏銳的從趙大春的話裡聽出了不對勁。
“你告訴我,你收到了什麼?我來做主,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來,告訴我,是不是催你高利貸的那些人。我們警方已經鎖定了他們,超出本金的利息,我可以幫助你起訴他們,你先把刀遞給我,好嗎?”
菸斗警察,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盯著他的眼睛,隨時預測他的舉動。
“我媽的骨灰,他們寄給了我她的骨灰,是他們挖出來用來威脅我的。”趙大春泣不成聲,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就在警察趁他難過時候,馬上要得手時,趙大春立刻機敏起來。
“我求你們,放我走,我付不起醫藥費,我對不起大家。我就想回去看看我媽的墳,你們 不要再逼我了。”
一陣風吹來,他在天台上搖搖欲墜,像一隻羽翼單薄的秋蟬。
“我保證,我們放你走,不跟著你,你先往前走一點。”一個警察擔心的說道。
鶴陽站在最後,但是趙大春看見了她。誰知,菸斗警察一看趙大春似乎有話對鶴陽說,於是他低聲祝福了鶴陽幾句,鶴陽就走到前面來。
“叔叔對不起你,你救過我媽的命,可是,我沒辦法,冤枉了你。”他頓了頓,情緒已然崩潰。
“你爸爸的死,你別查了,我胡說的。”看到他已經自顧不暇,卻依然交代鶴陽那天的事由,鶴陽心裡覺得十分難過。
“叔叔,你下來,所有的困難,我們一起解決,有警察同志幫助我們呢。”鶴陽組織好措辭,謹慎的說出來。
“哼,”趙大春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不會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我知道。”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往後一仰頭,整個人倒立,在一片尖叫聲中墜落。
其中一個警察只只撕下了一片藍紋條狀的衣角。
“砰!”
“啊!!!!!”
濺了旁人一臉的血!
鶴陽驚魂未定的看著趙大春剛才靠著的欄杆,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們?他們會是誰?叔叔為什麼誣陷我下毒,又主動求死呢?”
叔叔現在死了,死在了不明不白裡。鶴陽還記得,第一次見叔叔的時候,他手裡拎著生活用品,憨厚的衝她笑著,奶奶坐在一旁,在空氣中抓星星。她記得他說“媽養我小,我養活媽老”。
她只記得他似乎為了母親的病借過高利貸,可是今天他死在了這裡。
警察已經在維持秩序了,鶴陽蹲在地上,難過之餘,她越想越不對。
父親的死,絕對跟李翠萍和那兩個人有關係,可是他們在哪裡呢?
鶴陽回到科裡,婷婷老師看見她拿藥回來,於是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取藥這麼久。”
他們現在在五棟,剛才發生的事在三棟,顯然她還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剛才,趙大春跳樓了。”鶴陽顫抖著聲線說。
“哦,啊?”婷婷老師詫異道,但是,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已的情緒,開始抽吸藥液。
鶴陽努力讓自已的心情歸於平靜,她深吸一口氣,緩慢均勻的吐出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冷靜,以後的路還很長,自已要穩得住,才可以走的長遠。
經歷了這麼多事,也該成長了。
不過,爸爸,你到底是怎麼走的?這些年,連託夢都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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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從村裡出來,他開啟訊息就看到了趙大春跳樓自殺的訊息。這屬實讓他嚇了一跳。
師哥的死,趙大春自殺,逃逸的殺人犯為什麼在郊區福利院就失去了所有線索。
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操控著一切呢?
想到這裡,他撓了撓,聳了聳肩膀。算了,明天約一下鶴陽,這些天自已蹲守在郊區,整個人都開始發臭了。是要洗個澡了,見見女朋友了!
“好想你哦,好想早點看見你”田野給鶴陽發了訊息。
“怎麼沒回我?不像你哦!”
等了一會,還是不見回應,田野“咦”了一聲,這死丫頭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