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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禾呆愣地看著墓碑上的名字：黑澤。
“隊長，你上來幹嘛？”陸秋氣喘吁吁地走上來，靠在了旁邊的樹上，“我叫你半天怎麼不理人？”
“這應該就是白醫生停留的地方。”藍禾把手機光轉向地面，墓碑旁邊的野草明顯有被踩壓過的痕跡。
“白醫生不是說本來準備去一個地方，但是接到電話就直接回去了。”陸秋對“白醫生接到電話的時候在墓園”這件事的細節記得非常清晰。
“我那天打電話的時候不到12點，白醫生回到家是凌晨5點，從福利院過來2個小時左右，我們回到警察署3個多小時就差不多了，白醫生至少應該停留了1個多小時才出發。”藍禾又在四周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裡感覺很奇怪。
下面的十幾座墓碑大部分寫著出生和死亡日期，名字有的是全名，有的看起來是暱稱，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死在同一年，其中超過80%的人都死在同一個月。看來，這裡經歷過一場屠殺。
藍禾每經過一座墓碑，心裡就更沉重一點，他很難想象，是怎樣的關聯，讓白梓淇在這裡停留。
直到他重新走回黑澤的墓碑，在剛才陸秋靠過的樹上，看到了一個暗紅色的名字，看起來像是用血一遍一遍寫上去的，從邊緣來看，像是每隔一段時間來寫一次。雖然看起來像咒語一樣歪歪扭扭，藍禾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名字是小七。
“這是？”陸秋一直跟在藍禾身後，“不會是白醫生在副本里的名字吧？”
“白小七。”藍禾用手描摹著樹上的血字，又上下看了看這棵樹，有點沙啞地說道：“這是她的墓碑。”
“墓碑？”陸秋差點跳起來，“白醫生嗎？她不是好好的？”
藍禾沒有說話，他依據地上的痕跡坐在地上，靠著樹，慢慢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白梓淇在樹上用手指一遍遍地寫下“小七”這個名字時的樣子。
在陸秋驚恐的眼神注視下，藍禾緩緩站了起來，走回了車裡。
“隊長，這什麼情況？”車開了接近一個小時後，陸秋實在忍不住了，推了推靠著車窗沉默了一路的藍禾。
“我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全貌，這個墓園裡的所有人，應該就是陳秘書說的邪教事件中被屠殺的。墓碑上的黑澤和白梓淇是什麼關係，我不確定，如果是親人，每年拜祭很正常，但是感覺白梓淇和陳秘書都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藍禾想起了和白梓淇的對話，“後腦有疤的人，被同一個人抓起來，做了一種手術，以為可以控制人類，最後發現都是假的。”
當時他就覺得，白梓淇說的“後腦有疤的人”似乎包含了自已，如果這是同一件事，那麼，白梓淇和墓碑上的那些人一樣，都是受害者。
經歷過這樣慘烈的事件，白梓淇看到魏曉晴的後腦有疤時，才會控制不住情緒，那麼，魏曉晴和這些事件又是什麼關係呢？藍禾覺得整個事件愈發複雜了。
“那些都是白醫生的私事吧！”陸秋撓了撓頭，“這隻能說明她去學校和墓地的目的，和魏曉晴沒有關係啊？”
“魏曉晴的死亡現場，你記得程法醫和白醫生說過什麼嗎？”藍禾意識到，對於白梓淇的情緒反常，程法醫似乎並不意外。
“沒什麼特別的吧？”陸秋最近常常覺得腦子不太夠用，“白醫生看到屍體後突然有點激動，然後程法醫拉著胳膊安慰她。”
“拉著胳膊？”藍禾突然扭身嚇了陸秋一跳，“你看到程法醫拉著白醫生的胳膊？大概哪裡？”
“啊？就小臂吧？”陸秋被問懵了，“我當時有點奇怪，白醫生來了警察署那麼久，看所有的男人都是很警惕的那種，行動隊那個大劉，瘋狂送花一個月，白醫生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程法醫那天的樣子，就差上手抱了，我本來還想跟大劉說，程法醫和白醫生的關係不簡單，讓他趕緊想辦法。”
藍禾大概根本沒有聽見後半段的八卦事件，對著左手小臂中間比劃了一個位置，“是這裡嗎？”
“對，就拉這裡很奇怪啊！”陸秋終於發揮到了自已的優勢，口若懸河地分析著：“一般安慰不太熟的人應該是拍肩膀或者後背，拉小臂這種行為就很像情侶吵架啊！而且我還聽到程法醫跟白醫生說有拍現場照片的變態，讓她離遠點，還說要送白醫生回家。”
“你為什麼之前不說？”藍禾無奈地搖了搖頭。
“隊長！”陸秋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興奮地叫道：“你也喜歡白醫生，對不對？”
“哈？”藍禾索性把頭扭向窗外，程一秋是整個事件的知情者，作為法醫，如果他想參與犯罪，會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隊長！如果你也想追白醫生的話，我去警告大劉讓他退出。”陸秋還沒有從自已腦補的故事中回過神來。
“我不喜歡女人。”藍禾想讓陸秋閉嘴，卻不小心說出讓他更激動的一句。
“啊！隊長？你......。”陸秋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藍禾，“你不會喜歡我吧？”
“放屁！”藍禾差點“嗷”的一聲從車上跳下去，“我也不喜歡男人！”
“那你喜歡什麼？”陸秋已經開始臆想隊長有可能不喜歡人類，而喜歡.....，此處省略一萬字。
“我喜歡.......。”藍禾突然發現竟然被陸秋帶偏了，“我什麼都不喜歡。”
在一種稍顯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最後的路程，終於看到了警察署的大門。
陸秋正準備跳下車，被藍禾一把按在座椅靠背上，如果此刻有人從外面經過，就會發現他們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你明天開始，打聽下程法醫。”藍禾低聲說道。
“啊！”陸秋滿臉通紅的大叫一聲，“打聽什麼？”
“你是不是有病！”藍禾對著陸秋的腦袋抽了一巴掌，“讓你盯著程法醫，不要讓別人發現！”
“哦。”陸秋呆滯地點點頭，目送藍禾下了車，搖下窗戶在風中凌亂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嘟囔著：“隊長不會喜歡程法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