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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微之擦了擦嘴角血絲,嘆了口氣:“有些事雖然不值,但總有人願意去做……”
“只是……”他看著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像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懂的……”
“哼……”
“口舌之爭,有何意義。”
黑衣人聽到這話,似乎有些憤怒,不再廢話。
再次欺身上前,就要一刀了結陳微之。
生死關頭,陳微之的身體內,忽然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
氣血開始不停翻湧,身體微微抖動。
原本平靜得不行的丹田處,似是遭到了某種強大的未知刺激。
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從他丹田處一點一滴地冒了出來。
沿著身上的十三條筋脈,流向全身。
陳微之自已都有些懵了,他似乎有了氣機流轉!
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多想,因為那黑衣人的一刀即將到來。
陳微之收斂心神,用心感受著身體內的氣機流轉。
他沒有躲,沒有退,而是平靜地站在那裡,平靜地看著氣勢洶洶撲過來的黑衣人。
他突然笑了,“楚雲鋒,你完了。”
沒錯,這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朱雀大街上,縱馬挑釁陳微之的楚雲鋒。
只是,原本陳炫禮親自出面後,這事便揭過了。
誰也不知道楚雲鋒為什麼還會在永嘉坊北街伏殺陳微之。
但好像這些都不重要了。
陳微之的身上泛起了無數道細小不可見的遊絲真氣。
甚至連那隻握緊的拳頭,都有了一絲絲別樣的白色氣刃包裹著。
“給我死!”
他怒吼一聲,左拳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快速砸中了楚雲鋒的脖子。
直接把楚雲鋒一拳捶飛出去。
楚雲鋒的脖子,肉眼可見的彎出一個弧度來,整張臉更是扭曲得不行。
裹著臉的黑布,也伴隨著激噴而出的鮮血和牙齒掉落在地。
手中長刀“哐當”一聲砸在一旁的青石板路上,帶出點點火花。
不過這傢伙畢竟也是一名七品奇筋境的強者,生命力非同尋常。
受了陳微之這裹著真氣的一拳,非但沒有死,還沒有暈過去。
而且,他的長刀脫手之前,竟然也在陳微之的右肩頭刺出了一個血骷顱洞來。
陳微之的整個右肩感覺被搗了蒜泥一樣,血肉模糊。
但陳微之這次是真狠了心,他咬了咬牙,大步一踏,忍痛追了上去。
“嘭!”
又是一拳,這一拳直接朝著楚雲鋒的胸口砸了下去。
“噗。”
楚雲鋒的五臟六腑頓時像是炸開了一般,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倉促下想去伸手去擋陳微之又接連而來的兩拳,但連續擋了兩下都沒有擋著。
陳微之的速度實在太快,力度實在太大。
楚雲鋒掙扎了一會後,終於不再掙扎了。
一輩子都沒有求過人的他,艱難地開口道。
“別……別打了……我活不了了……”
“給我一個……痛快……”
“用……用刀……殺了我……”
大概是實在有點不堪被人用拳頭活活打死。
“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剛才那拳……會有氣機流轉嗎……”
這是楚雲鋒到死也想不明的事情。
明明眼前這個漂亮少年的境界和自已一樣,都只是七品奇筋境。
但他剛才打自已的一拳,可是帶著氣刃的。
這可是六品藏氣境才有標誌。
要不然,這漂亮少年的一拳,根本不可能在他的刀之前打中自已,也不可能一拳把他打到完全失去了戰力。
“嘭!”
“你問我我問誰!”
陳微之又是一拳直接打掉了楚雲鋒兩隻牙齒。
只不過,除了打飛楚雲鋒的那一拳,後面的每一拳,都只是普通的拳頭。
要不然,楚雲鋒絕對活不到現在。
“還有……”陳微之又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有些惱火道:“說,到底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別……別打了……”楚雲鋒氣若游絲:“沒有人……是我自已想殺你……”
“還嘴硬……”陳微之二話不說,又打了一拳。
“真沒……”
“嘭!”
管你有沒有,打了再算。
“你殺了我吧……”
楚雲鋒意識開始模糊起來,陳微之只聽到了他最後呢喃了句。
“這一次,我沒有欠你了……”
“欠誰?”
陳微之又是給了他一拳,不過再探鼻息時,楚雲鋒早已斷氣。
但陳微之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艱難撿起那把黑色長刀,一刀割下了楚雲鋒的頭顱。
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其實這種事很殘忍,只是,對待一個要殺自已的人,陳微之從來不管這些。
邊境三年的經歷告訴他,只有割下敵人的頭顱,才能確保自已真的安全了。
他躺在永嘉坊北街的青石板路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心裡開始琢磨起楚雲鋒最後的一句話。
“這一次,我沒有欠你了……”
欠誰?
誰會讓楚雲鋒來殺自已呢?
獨孤家?
張麻子?
好像都不太對啊!
這兩方都是吃官糧的,那位皇后娘娘既然發了話,他們就算要整自已,也應該會留些分寸。
起碼不會真的下死手!
難道這長安城裡,還有人要殺自已?
當然,陳微之,甚至後面因為這件事被那位皇后娘娘遷怒了的獨孤家,張麻子,以及一些主和派大佬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
這起惡劣的永嘉坊北街伏殺事件,起因竟是一個亡命邊境的浪子,為了替一個僅有一次露水情緣的教坊司姑娘出口惡氣。
於是,自作主張地設下了一個局。
想要殺了那個害得那位教坊司姑娘丟了花魁之名的罪魁禍首。
只是,這個罪魁禍首,恰好是一個身份極其敏感,牽涉極其多的人罷了。
正如陳微之說的“有些事雖然不值,但總有人願意去做……”
其實楚雲鋒也很清楚。
為了替一個以後都不知道會不會記得自已的教坊司姑娘出一口惡氣,而去殺一個連朝堂各方大佬都忌憚一二的人。
無論成功與否,都明顯是不值得的。
但他就是這樣做了。
世間之事有時便是如此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