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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聞北和宋鶴鳴出現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檔會所。
聞野科技這種高新技術類企業，對人才向來重視。
新員工幾乎都是從各重點大學挖來的優秀畢業生，連線風的檔次都比其他同等型別企業要高一些。
今晚他們包了一整層會所，聞北的出現也在意料之中。
他待人溫和風趣，極受員工們喜愛。
只是這次，一向喜靜的宋鶴鳴也來了。
露天會所，空中花園。
日落後，燈光變得昏暗。
宋鶴鳴坐在角落，他換了身黑色運動速幹套裝，本來是打算去健身的。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改變主意和聞北一起過來。
他靠著沙發的靠背，碎髮垂落，比起穿著西裝時，整個人氣質更加慵懶些。
但周身的邊界感依然很強。
他位高權重，又一直冷著臉，也沒幾個新人敢上前打招呼。
聞北捏著酒杯打了一圈招呼後，在他身邊坐下，又重新遞給了宋鶴鳴一杯香檳。
宋鶴鳴一飲而盡，順手接過聞北遞過來的一支菸，懶洋洋地夾在食指和中指尖。
聞北詢問他是否要借火，宋鶴鳴搖頭。
"下回能不能多招點妹子進來？"
聞北叼著煙，吞雲吐霧：
"今年男女比例又是七比三，我聽說技術部都開始和附近幼兒園老師開聯誼會了。"
宋鶴鳴看向靠近觀景臺的那桌，眯了眯眼，聲音帶著冷感：
"我們只負責提供崗位，又不是慈善機構，還要解決姻緣問題。"
聞北嘆了口氣，聳肩說：
"不是哪個男人都像你一樣是沒感情的工作機器，我們凡人還是需要愛情滋潤的。"
長久以來宋鶴鳴的工作狀態，給聞北造成的錯覺就是這個樣子。
就算被姑娘追求得再猛烈，再熱情，宋鶴鳴也不會有什麼情緒變化。
這個人理性的像一臺精密的儀器，和他的強迫症一樣可怕。
宋鶴鳴聽了這話，難得的笑了笑。
眼神的方向依舊沒變。
聞北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到一堆男生擠在一張桌上喝酒說笑。
直到有人訕訕地走開後，聞北才從剛才人縫裡窺見一個熟悉的側影。
他十分後悔沒搞清楚狀況，就說出上一句話。
怪不得宋鶴鳴這麼反常，會參加公司新人的接風宴。
原來她媽的他今天就是衝著秋禮禮過來的。
-
這次的新人接風宴，聞野科技的人事佈置的十分用心。
不止燈光五彩斑斕，很有青春活力。
還邀請了b市現在最火的網紅樂隊來活躍氣氛。
秋禮禮到的很早。
主要是新奇，她兩輩子沒上過班，不知道同事的概念。
除開在學校，她很少能見到這麼多同齡人。
精心打扮是肯定的，低調內斂的墨綠色裙子和幾近素顏的淡妝。
進來的時候，她特地找了一個靠窗的偏僻位置，要了杯櫻桃果酒。
很快旁邊又過來一個原畫師同事，是個個子不高的貓臉妹子，叫簡真。
可愛到像漫畫裡走出來的蘿莉。
"我跟你說，我剛才就在技術部那一桌坐了十分鐘，掃了最起碼有20個新人的微信，這幫搞技術的工科男就這麼難找物件嗎？"
秋禮禮用手撐著下巴聽簡真說話，眉眼笑得彎彎，墨綠色裙子襯得她從內到外，通透的白。
兩個人說了什麼八卦，又笑成一團，秋禮禮轉頭看了眼臺上樂隊的表演。
視線停留的那一瞬，她看到入口處，宋鶴鳴一身運動裝扮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沒看她。
面色冰冷，看起來有點不好惹的意味。
本來有幾個新人想和他打招呼，走到附近和他點了點頭，又被他的氣場嚇走。
明明宋鶴鳴才剛滿25週歲，比起現場有些碩士博士畢業的學生還要小上幾歲。
但莫名地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禁慾冷感。
秋禮禮眨眨眼，她有點想去找宋鶴鳴。
很快有搭訕意思的男生看到兩個落單的女生，就圍了過去閒聊。
這不就是新人聯誼接風的意義麼？
人事專門製造的解決女朋友的機會，更何況是秋禮禮這種單身極品。
和這些男生的聊天，秋禮禮的興致並不高。
又不想擾了大家的氣氛，她一邊喝著旁人經過來的酒，一邊漫步盡心地回答他們的問題。
宋鶴鳴也是一樣。
周圍的幾個高管都在和聞北侃侃而談。
而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頻頻出神，連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營銷部的總監是個人精，順著宋鶴鳴的眼神看過去。
裝作若無其事地瞄了很久，他才幡然醒悟。
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他年紀比旁邊的人幾乎都要大上一輪多，所以和宋鶴鳴講話也放鬆點。
他帶著打趣的語氣問：
"宋總，怎麼？對那個新人原畫師有興趣？"
那邊一共坐了兩個女生，他不確定到底是誰。
聞北挑眉笑著看宋鶴鳴，沒有接話。
營銷部總監抿了兩口酒，問得更加直白了：
"是那個穿綠色裙子個兒高的，還是那個貓臉個兒矮的？"
宋鶴鳴收回眼神搖頭，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完。
營銷部總監故意看了下表，補充自己發現的細節：
"從你剛才和聞總坐在這裡到現在，一共將近半小時的時間，你幾乎都在看那個方向。"
說起來也不怪宋鶴鳴。
公司男女比例本來就失衡，這倆女生長得都漂亮，不過是不同型別的。
尤其是那個穿墨綠色裙子的那個，黯色的燈光都掩蓋不住她的明眸皓齒。
唯一的可惜就是，那兩個女生被男生們圍的太死，完全看不到他們老大灼熱的視線。
旁邊的幾個高管也覺得稀奇，頻頻打量宋鶴鳴的臉色。
宋鶴鳴矢口否認："你們看錯了，我沒興趣。"
尤其是面對周圍人像發現新大陸的神情，他很快斂去自己失神的情緒，再無一點破綻可言。
推杯換盞間，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也不過是一個八卦小插曲。
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要玩遊戲活躍氣氛。
和理工科男生玩卡牌遊戲等於自尋死路，四五輪下來，即便有人幫她擋酒，秋禮禮已經被動的喝了不少。
她酒量不錯，臉上泛出霞光。
等到進入微醺狀態時，她才撐著桌子，裝作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玩。"
周圍有男生提議送她過去。
秋禮禮擺手拒絕。
晚風吹過她墨綠色的裙子，掀又落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那一瞬被宋鶴鳴無意看到，又開始覺得神經刺痛。
等到秋禮禮垂眸時，才發現宋鶴鳴一直在看自己。
她眼尾上挑，笑意淡淡。
沒了平時的嬌憨，帶著幾分醉意渲染。
全是勾引。
宋鶴鳴絲毫不為所動。
那張俊朗的臉上還帶著異於常人的冷靜。
直到轉角處的人的倩影消失，坐在聞北身邊的宋鶴鳴也依然沒有起身。
他反而低頭滑著手機。
秋禮禮的微信早在幾分鐘前就已經發了過來：
"宋鶴鳴，你還我的珍珠耳環都被弄壞了，我戴不上去了。"
"你過來幫我戴耳環。"
這理由真的有夠無聊。
他可不像圍在她身邊的那群新人，像舔狗一樣噓寒問暖，為了加個微信假意奉承。
隔了好久，宋鶴鳴才艱難地摁下傳送鍵，問出那兩個字：
"在哪？"
秋禮禮發了個生氣的表情：
"怎麼那麼久才回我？我在頂樓拐角六個八的包間化妝間補妝。"
宋鶴鳴冷笑聲。
她還要去補妝。
是嫌自己這一晚上還不夠花枝招展，群星簇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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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會所秋禮禮一直是高階vip。
頂樓的套房化妝間她可以隨意使用，侍應生有她的囑咐，也不會輕易放人進來。
所以，約在這種地方戴耳環，秋禮禮到底想做什麼。
宋鶴鳴隱約有預感。
他還是忍不住過來了。她的訊息像是有引力，勾著他靠近，無法拒絕。
宋鶴鳴進來的時候，秋禮禮才發現。
他儀態是真的很好，平時的矜貴並不靠西裝襯托。
連普普通通的運動裝也可以穿得既有少年氣，又引誘人。
偏偏他的神情偏冷，禁慾得彷彿不肯下凡塵。
宋鶴鳴這次並沒有刻意拉開二人的距離。
他反而緩緩靠近坐在化妝臺前的秋禮禮。
她剛補完口紅，臉上因為微醺，和豆沙粉的唇色快要趨近一致。
左邊小巧的耳垂上空空如也，是真的沒有戴耳環。
宋鶴鳴將她手邊的珍珠耳環拿起，將倒鉤輕輕掛在她耳垂上：
"是你喝醉了，不是耳環壞掉了。"
男性的氣息濃烈又富有侵略性。
他似乎是故意在她耳邊說這句話。
吹著氣的時候，即便有酒精麻痺，還是在她背後掀起一片無法控制的戰慄。
秋禮禮訂做的高奢裙子有很多條。
這條算是保守款式。
除了露出她白皙漂亮的脖頸，連鎖骨都遮蓋住。
宋鶴鳴卻在她身後看了很久。
秋禮禮從化妝鏡裡看到他低頭定定地打量著珍珠耳環，神情認真。
好像在研究什麼。
然後，宋鶴鳴伸出一根手指，從珍珠吊墜撫到耳垂。
最後故意用指關節在她頸後的那塊軟肉處摩挲停留。
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時不時蹭到她的肌膚。
曖昧濃稠地令人窒息。
今天宋鶴鳴有點反常哎。
怎麼好像有點兒主動了？
淡淡地香檳酒氣從身後飄了過來，不是自己身上的果酒香氣。
秋禮禮這才意識到，宋鶴鳴也喝酒了。
"癢..."秋禮禮抓住宋鶴鳴的指尖，往旁邊偏頭想躲開。
宋鶴鳴立刻抽開自己的手指，但他的眼神並沒有離開。
依然在凝視她：
"知道癢了？"
秋禮禮感覺到他視線熱得灼人，偏頭疑惑地看著宋鶴鳴。
男人這才往後退了兩步，饒有興趣地淺笑著反問：
"中午在辦公室戳我耳尖的時候，知道我有多癢麼？"
本來是乖乖被釣被撩的小狗，突然反其道，變主動。
秋禮禮愣了好幾秒，忘記回答。
宋鶴鳴也不需要她回答:
“既然什麼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他轉身要離開。
只有兩個人的包廂，他怕會發生錯誤的事。
“可是我都喝醉了哎，你不送我回家嗎？”
秋禮禮起身，搖搖晃晃跟在宋鶴鳴身後。
因為步子邁得有點大，歪了兩步，一頭撞到宋鶴鳴堅實的背上。
“唔——好痛。”
沒等秋禮禮捂著腦袋把話說完，宋鶴鳴已經轉過來，撩起她額前的碎髮想要檢視。
他沒有說話。
但他的沉默往往意味著縱容。
秋禮禮仰著下巴，抬頭看他。
眼尾是好看的粉色，耳邊的髮絲落在肩頸。
連呼吸裡都帶著不自覺地曖昧。
她藉著酒意，軟著腳步，一步一步往他懷裡栽:
“嘿嘿...我騙你的，一點也不痛。”
她也料定了宋鶴鳴不會放任不管。
她每往前走一步，宋鶴鳴不得不往牆角退半步。
最終被逼到牆角動彈不得，伸手護住秋禮禮。
他站在燈光昏暗處，神情難辨。
秋禮禮比宋鶴鳴矮了一大截，卻用雙手撐著牆，將他桎梏住。
頭好暈。
這個年輕的宋鶴鳴好討厭，她都追了這麼久。
他怎麼還是不肯下凡塵。
連個微信都不主動發一句。
她歪頭用腦袋蹭了蹭宋鶴鳴的胸膛。
然後突然靜下。
宋鶴鳴想起這個小騙子剛剛還被一群男人環繞簇擁。
現在享受完別的男人的愛慕追捧後，又約他“私會”。
那他算什麼？
見不得人的偷情郎？
宋鶴鳴扶住秋禮禮的肩膀，想把她拉出自己的懷抱。
“別動。”秋禮禮突然抱住他的腰。
宋鶴鳴雙手立刻如墜千斤，靜止不動。
懷裡的小狐狸委委屈屈地問:
“讓我聽一聽，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說完抱的更緊了。
夏天的衣服穿的少。
尤其是宋鶴鳴，貼身的速乾衣本就絲滑透氣，對外界觸感極佳。
秋禮禮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抱了過來。
他根本無法自控。
幾乎只用了一秒，就想起那日她生病了。
他藉著月色，將她剝得乾乾淨淨。
幾乎全身上下，都吻了個遍。
所有的細節，她身上的每一寸，長什麼樣子，他都記得。
她又喝醉了。
還是那麼能招人。
上次只用一個輕吻就騙他冷靜全失。
現在又用這招招惹他。
宋鶴鳴心裡煩躁得不像話。
紅著耳根卻強裝鎮定。
他再次用即將決堤的理智厲聲警告:
“秋禮禮，你再敢動我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