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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被分做五組進行摸骨測試,透過的即可直接進入堂口大門,正式成為琴心堂的記名弟子。
梁小玉站在隊伍最後,偷眼瞧向那些個女弟子,只覺得這些大姐姐們個個眉目如畫,婀娜多姿,心中無比羨慕。
不禁幻想著自己也能穿上漂亮的衣裙,描眉畫黛,輕點紅唇,剎那間,一副日思夜想的畫面,就在梁小玉腦海中浮現而出。
“唉~”梁小玉抬手摸摸自己黑黃的臉頰,不由一聲輕嘆。
測驗的速度很快,前面的女孩們一個個順利透過,偶爾會有個別被甄別裁汰,晾在一邊。
梁小玉手指捻著麻裙,心房“咚咚咚”的狂跳,著實慌亂,她真的好怕。
所謂摸骨,正是江湖門派招選弟子的一種手段,透過對適齡孩童骨骼摸查,能很快的甄別其是否有習武天賦。
女弟子畢竟是少數,用來給天虹幫裝點門楣的,所以不必像男弟子那樣,考驗她們的身心是否堅韌。。
過不多時,身前的周飛燕也順利透過測試,終於輪到梁小玉,她心中尤其緊張。
“梁姐姐,我在裡面等你哦。”周飛燕進門之前還不忘回過頭來,跟這個長得有點黑的貼心大姐姐打招呼。
梁小玉朝她甜甜一笑,走上前去。
進行甄別的女弟子,以兩手拇指橈側呈“八”字形分佈,沿著梁小玉脊柱縱軸由上至下,左右分撥按摸,然後再兩手抓住她的肩膀託舉到空中,最後放在原地,微微搖頭。
雖早知很難過關,但沒測試前,梁小玉心裡還是抱有一絲期望的。
可惜!
梁小玉耷拉著腦袋,心情無比失落,走向一旁,跟其他沒過關的女孩站在一處,等待後面的安排。
“嘻嘻,有勞幾位師妹。”
李蘊涵看著遴選完美結束,眉語目笑,完全沒有之前對趙青魚的清冷。
“師姐才是辛苦吶。”
“是呀是呀,我們幾個姐妹哪裡有師姐上山下山的辛勞。”
幾個女弟子如百靈鳥般,圍著李蘊涵“嘰嘰喳喳”讚個不停。
李蘊涵還有任務在身,哪裡敢耽擱。
她嫣然一笑,道“好了,師妹們,你們趕緊去向堂主覆命,我去把這些女童送往內務堂,得在天黑之前安置周全。”
沒能透過的女童有十二個,全都臉色惴惴不安,不敢出聲,李蘊涵帶著她們沿著原路返回。
山路上鳥語花香,水聲潺潺,風景宜人。
可這些美景,梁小玉都沒有心情欣賞,她的心一直懸著沒有落下。
前路未卜,心亦惶然。
剛剛穿過一條小溪,前方的岔路口也走過來一行人。
李蘊涵遠遠見到,示意隊伍停下。
就見頭前,是兩個貌美女子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走在中間,其後二十個揹負寶劍的勁裝大漢護衛兩旁。
迎面相對,梁小玉才看的清楚。
其中年紀稍大的女子,高盤鬢髮,頭戴金釵,穿著藍色錦裙,丰韻美婦形象。
另一年輕女子,青絲如瀑,頭戴玉簪,身穿一襲鵝黃色繡裙,實乃青春美人。
中間眉清目秀的少年,跟遴選的孩童年紀相仿,頭戴逍遙巾,一身白衣。
三人顯然身份尊貴。
“弟子,李蘊涵見過夫人,小姐,公子。”李蘊涵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
來者正是天虹幫大幫主段崆的,夫人柳夢萱,女兒段希芸,兒子段希明。
“李師姐,好久沒見你了,這些是今年遴選的弟子吧,這是要送去哪裡,你怎麼又變漂亮了。”
柳夢萱還沒開口,嬌俏可人的段希芸已然上前挽住李蘊涵的胳膊問東問西,明顯二女關係極好極好。
“噗嗤~”李蘊涵手指輕觸段希芸的額頭,笑顏如花,道:“姐姐,哪裡比得上師妹你呀,你可是遠近聞名的靖陽城第一美人。”
“不少江湖公子攜帶厚禮,遠赴千里而來,就是為了想一睹你段希芸的絕世美貌。”
“討厭啦,師姐,你盡取笑我啦。”段希芸哪怕性格豪爽,可面對如此猛烈的吹捧,亦是臉頰紅燙,羞死人啦。
柳夢萱對於兩女的互相吹捧,沒羞沒燥見怪不怪,她眉目含笑,問道:“蘊涵,你師父近來可好?”
聽到幫主夫人問話,李蘊涵趕忙一本正經,輕聲道:“稟夫人,師父最近可好了,她最近劍法又有精進,前幾日還念及夫人呢。”
“誒,我們師姐妹也半月沒見,告訴你師父,讓她來白靜峰看看我。”
柳夢萱跟琴心堂堂主李清也是幼時一塊長大的師姐妹,她帶著兒女外出散心半月有餘,確實想念李清這個師姐了。
“是,夫人。”李蘊涵輕聲答應。
柳夢萱見女兒還纏著李蘊涵,眉頭一皺,道:“希芸,我們走,別耽擱你師姐的任務。”
“師姐,那我們先走了,等見過爹爹,我就去琴雨峰找你。”聽到孃親發話,段希芸吐吐舌頭,還給李蘊涵拋了個媚眼。
正當她們要走的時候,少年段希明突然開口,抬手指著梁小玉,說道:“娘,你快看,她好黑好醜呀,比別的女孩都要黑!”
語出驚人,段希明一開口,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停下腳步,轉而看向梁小玉。
人多的時候還不顯眼,現在人少,一瞅就能看到梁小玉的“與眾不同”。
是呀!少女黑瘦的身形,再加上那一襲麻裙,一雙麻鞋,在這些錦衣玉食的人眼中,可不就是酸醜到爆,惹眼至極麼。
此時此刻此地,梁小玉手腿顫抖,心扉亂撞,從脖頸乃至臉上耳後,盡是黑紅之色。
一滴晶瑩的淚珠,瞬間滾落臉頰。
少年段希明的話,像一根尖針狠狠地刺入梁小玉的心扉,刺痛她的全身。
雖說童言無忌,但十三年來,從未有人如此當眾羞辱過她。
何況,梁小玉本就出身貧寒,窮苦自卑。
而今日,見到這般多的漂亮女子,她更是尷尬羞愧,無地自容。
如此雙重打擊,使得梁小玉有些難以承受。
但,又能怎樣?
這裡無親,亦無故,無人會關心在乎她。
梁小玉縱使羞憤交加,亦只能咬著嘴唇,攥緊小手,無聲哭泣。
“你這孩子,快走。”柳夢萱見到梁小玉的異狀,知道兒子不經意間的話語,傷到了女孩的自尊心。
“孃親,孃親,我要她做我的跟班丫鬟。”
哪知道,段希明扯著柳夢萱的衣袖,嘴裡突然蹦出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啊?”柳夢萱有些無語,不明白兒子又想搞什麼名堂。
不過她對兒子甚是溺愛,從來都是順著他的意願想法,索性答應,道:“行吧,那你以後可得聽孃親的話,好好讀書練功,否則孃親可就罰你了。”
“謝謝孃親,孃親真好。”
段希明平日驕縱慣了,也就是單純的覺著梁小玉“特別”,隨口跟孃親撒嬌罷了,誰知道柳夢萱亦不猶豫多問,便一口答應。
柳夢萱轉而對李蘊涵,道:“蘊涵,她沒透過弟子遴選吧。”
“是的,夫人。”李蘊涵回道。
“那好,將她留下。”柳夢萱點點頭。
“是,夫人。”
“你留下,隨夫人去吧。”李蘊涵抬手一指梁小玉,讓其留下。
梁小玉抬起頭來,瞪大眼眸,滿是淚痕的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